《感谢生命中有你，虽然结局我们没能在一起》兮则

12、地震

　　最后一个晚自习的铃声打响，已经是晚上的10点半，校园里灯火通明，与周围一片黑暗寂静的居民区形成鲜明的对此。在热闹的地方是看不到星星的，离月透过窗户向远处望去，一轮明月格外显眼。
　　“好想家！”她自言自语道：“没心思看书了，回寝室洗衣服吧！”
　　离月和文惠总一起回寝室，每当看门的大爷锁门时她们才匆匆下楼，虽然每天被大爷催，偶尔会被骂，但每天的学习生活相当充实。
　　“今天早点儿回寝室洗衣服，你一个人要小心点儿！”文惠还在埋头苦读，书下的卷子杂乱的堆着，头顶上的灯管‘有气无力’地闪烁着微光，不过这并没影响到她的学习。
　　王豆豆在教室门口站着等离月，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出了教室，忽然一个猛的爆栗在王豆豆的额头上炸开。她无辜地捂着额头，向急匆匆远去的身影望去。
　　“张良！”她气愤地看着正回头嘲笑自己的张良无可奈何。
　　从下学到上床睡觉，这中间只有半个小时的收拾时间，离月时而看看表，时而继续忙碌着，高考冲刺练就了一身‘本事’，半个小时洗一套衣服对于她来说可谓小菜一碟。当离月将洗完的衣服搭在架子上，寝室就熄了灯，全身酸痛的离月倾倒在床上，拽开方块被，一会儿就陷入了美梦里。任姗躲在被子里把玩着汽车形状的按键小手机，以防被宿管阿姨看到了记过，毫无困意的舍长盯着天花板发呆弱弱问了句：“你们看到没有？房顶上的灯在摇。”
　　“嗯，我也看见了，应该是楼上的人熄灯以后又不睡觉。”任姗从被子里伸出脑袋，认真地盯着灯看了许久。小手机里还播放着音乐，不过声音并不大，躺在门边的舍长只听得见调子。
　　“但是我怎么感觉床还在摇呢，而且我有点头晕。”小宁子目不转睛盯着依然在摇晃的灯管。
　　“不对呀！外面好像有人在跑。”众人突然反应过来了，腾的从床上坐起，任姗喊了声：“好像地震了！”，说着‘咚’地一声从上铺华丽丽跳下，穿起衣服就往楼下跑，已经睡着的阿娇被惊醒，慌乱地穿着几件外套，顺着梯子，十步化作一步地下了床，“你们怎么还不睡？”沉浸云里雾里做美梦的离月，不紧不慢翻了个身，说了句“咱们赶快睡吧！”
　　刚下了床的阿娇一看离月还在被窝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离月身上的被子一股脑全掀了起来，顺势一把拽起离月，大喊一声：“别睡了！地震了！”还有点迷糊的离月瞬间清醒，猛地坐起，披了件外套，随着刚找到手机的阿娇跑仓皇而逃，宿管阿姨跑着检查每一个寝室，确定整栋楼没人后，才下了楼。
　　没戴眼镜的离月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一片模糊，路灯全熄灭了，楼下一片昏暗。慌乱中，一些女生披着一条被子就冲下了楼，在冬季的寒风里瑟瑟发抖，文惠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离月，从三五成群的学生中挤过。“你没事吧！我找了你好一会呢？冷吗？”穿着整齐的文惠和平常无异，看着就披了件外套的离月，拉开外套拉链，打算把外套让给离月。
　　“不用，穿着保暖睡衣，感觉还好。”说着离月把文惠的拉链重新拉好。
　　“幸亏阿娇把已经睡着的我拽起来了，其他人呢？陈平，小敏，祥哥呢？他们没事吧！”
　　“嗯，是陈平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地震的，那时候他们男生已经跑下楼了。”
　　“哦，那就好，那王豆豆呢？你看到她了吗？”听说男生比女生先下了楼，离月自知所有男生应该没事，也就没打听童辛，庞磊的情况，想到还没看到王豆豆，便向文惠打听。
　　“刚才在那里。”文惠说着用手指向人群的一处，“大家应该都没事，不用担心，咱们就感觉楼晃了，也没发生太严重的事。”
　　片刻后，陈平和祥哥一起走过来，“你们没事吧？”
　　“嗯，我们都没事。估计我们还得在这里站一会了。”人群中有慌乱的同学给家人打着电话，不过这其中不乏看热闹的同学。
　　“你们两怎么没变？”地震的事仿佛并没影响到祥哥，他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模样。
　　“变啥样，本来不就这样吗？”
　　“一个男同学找不到他女朋友了，因为他女朋友卸妆啦！”众人哈哈大笑。
　　“教务处每天在操场小树林抓压马路的小年轻，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还化妆？我们可不敢。”学校是禁止学生谈恋爱的，不过总有情窦初开的同学偷吃禁果，在如此严厉的氛围下，拉拉小手就能让他们脸红心跳一天。不过离月和陈平他们更关心明天的早自习会不会取消。
　　“看来明天上课又得睡觉了！”祥哥最先开启了话题。
　　“学校会不会通知明天早自习不上了，这样就能睡个懒觉。”离月刚说，学校的广播便播报着消息：“提醒同学可以回寝，为了不影响学生上课质量，第二天的早自习取消！”
　　“因祸得福呀！”小敏不由自主地感慨到，转身向男寝走去，可以好好睡个懒觉。
　　食堂第一次不那么拥挤，偶尔走过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都到了煮方便面的窗口，那是平日很难抢到的美食。
　　教室里不少人红着眼眶，不断打哈欠。爱八卦的同学议论着昨天的地震，不忘传授几个防地震措施，来教室的学生偶有趴在桌子上继续补觉的。
　　“学霸，你没手机吗？”童辛拿着一杯不太热的水，从水房走了出来。
　　“没有，咱们不是不让拿手机吗？”
　　“不让拿，你就不拿了吗？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嗯，你听话，你人好！”两个人之间弥漫着炮火的气味，相互吐槽已经成为了日常。不知为何，文静的离月，一看童辛那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忍不住想泼他凉水，虽然他一如既往地冷言冷语，一副霸道的面容让人心生敬畏，不过相处了许久的她，已经不怕了。
　　“学霸。”
　　“啊？怎么了？”
　　“虽然我完美，但是不要爱上我，因为我是不会喜欢你的。”童辛时时刻刻不忘自恋一下，恨不得所有女生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听到这话，离月心里猛地被揪了一下，她很清楚自己不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不过喜欢这两个字从一个男生的嘴里说出来，她又惊又怕！她很清楚，她不喜欢他，从开始的讨厌到现在，在她心里，他和其他同学一样，不过比其他同学更近一步的关系，也只是作为她的同桌。不过对于要强的离月而言，此时的心情，像被其他人说办不到一件事，她非的努力办到时的心情一样。微怔后，离月静静地回了句：“放心，不会的，我喜欢温柔的人。”两人陷入了尴尬，片刻后，童辛重新打开话匣：“那你连□□都没有吗？”
　　“有，但是平时不玩。”
　　“学霸，你的人生真是枯燥呀！”童辛感叹一句，低头抽出一本咖啡色诗词背诵小册子。
　　冬天的第一场雪分外迷人，因为天气变冷，学校不得不取消跑操，楼下一片雪白，却无人有心欣赏美景，面对即将来临的高考，每个学生都在奋战备考。黑板上清晰地写着高考倒计时，玻璃窗上挂着水珠慢慢滑下，让教室里更显压抑。最近的一次考试，离月的成绩不尽人意，所以不得不利用别人吃晚饭的时间，查漏补缺。下课铃打响，大部分同学下楼吃饭，有时，童辛和小敏抱着篮球，跑下楼可以饿着肚子‘决战’几个回合，大多时候，他们陪着自己的好哥们一起吃饭，为接下来的三个晚自习补充能量。
　　李老师一如既往比同学们更早坐在了教室里，开始给学生们批卷子，安排学生的小考时间。同学们陆陆续续坐定，开始做自己的事，教室里偶尔清晰地传来一两声翻书的声音，“咕咕……”一阵有规律的声响。童辛慌乱地俯身爬到桌格子口，匆忙翻找着手机，离月的脸红地发烫，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对他解释道：“不好意思，那个……刚才是我肚子在响，好像太饿了。”
　　童辛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了一眼讲台上认真批卷的李老师，眼神里满满的嫌弃。
　　“学霸！我还以为我手机震动呢！唉！”还没等他说完，周围人已经笑成了一片，李老师看了一眼，警告道：“快学习吧！”教室比刚才显得更为安静。
　　第二日晚自习前，童辛吃过晚饭，提着一大袋零食慢悠悠走进教室，离月还在低头从做过的卷子里修改错题。一袋零食从天而降掉在卷子上，离月吓了一跳，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童辛。
　　“这个你收着吧！遇到地震能熬几天，别饿死了。”他居高临下说道，盛气凌人的气势丝毫不输往常。
　　“那就先在我这里放着吧！绝对不会饿死的，我生命力很顽强的。”除了摆放在桌面上的书，离月再没其他物件，所以格子里时常空着。
　　“学霸，你怎么那么傻！”面对一次又一次被鄙视‘笨’、‘傻’、离月表示已经麻木了，看着一言不发的离月，童辛继续神补刀：“不是怕你饿死，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地震的时候别拖我后腿就行。”
　　“哦，那给你留着可以了吧！我不会偷吃的。”耿直的离月丝毫没察觉到他是给自己买的。他高高在上，总和她画清界限，让她糊涂。
　　离月和童辛做同桌的期间，分分钟被他一句话呛地无话可说。这时在草稿纸上未停下的笔来回画着圈圈，笔尖和纸面互相摩擦的声音十分清晰。
　　“学霸，你在干嘛？”每次看到她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他忍不住想调侃取笑她。
　　“画个圈圈诅咒你！”一双气愤而精神的眸子瞪着他，满满地倔强和无可奈何。
　　看在他还懂地为地震做准备的份上，瘦弱的离月本想夸他两句，结果他竟然说只给自己准备，离月既尴尬，又气愤，心里不住怀疑——难道我自作多情了？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离月捂着肚子继续刷卷子，为了弥补上次考试的失望，不知不觉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胃疼是必然的，忍住痛也要把卷子做完的离月，丝毫没有停下笔的打算。
　　“学霸，你晚上又没吃饭？”
　　“嗯。”
　　“把我买的吃的拿出来吧！”
　　“哦。”离月用捂着肚子的左手拿出格子里的零食，递给童辛，他则一袋一袋慢慢拆开袋子，“给你，吃吧！”边拆边把零食向离月这边推了推，他从不甜言蜜语，甚至有点儿盛气凌人，所以现在的举动让离月措手不及。
　　“不是防地震吗？现在吃了，晚上地震怎么办？你不会都拆了吧？”
　　“现在如果饿死了，地震更扯淡！”低头认真撕袋子的童辛，灯光下，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离月竟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他发呆了。看着迟迟不肯动手的离月，童辛先主动拿了一块饼干，把剩下的饼干递在离月面前。
　　“放心，我不会给你下毒的！”眼前的这个如春阳般温暖的男孩还是她认识的童辛吗？虽然说话依然这么尖酸刻薄，不过离月却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明明在关心别人却放不下面子，离月也懵了。他总一副坏坏的模样，连离月也曾一度对他深恶痛绝，不过现在的他，却有些迷人。离月醒醒吧，你可是要实现理想的理性主义者，回过神来的离月接过已经打开的零食袋，啃起了零食。
　　其他人认真看着书，离月从零食袋里偶尔取一两片薯片。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不那么强硬，两人之间难免尴尬，片刻后小敏也加进了啃零食的队伍里，随后周围的同学都围了过来。
　　“童辛，土豪呀！这个饼干挺贵的，7块饼干就7块钱呢！求抱大腿！”
　　“我不搞基。”童辛吃着零食，一口否决，傲慢，毫不留情面。这才是那个离月认识的童辛。
　　“我也不搞，你又没什么魅力。”
　　“什么是搞基？”离月嘴里塞着零食，此时的她，肚子的疼痛已经稍微有些缓和，瞪着眼睛，一脸疑惑看着童辛见童辛沉默不语，又抬头看向小敏。
　　童辛被问得一时无语，迟钝了一会儿后，竟不知怎么回答。“学霸，男生说话女生不要插嘴，不要什么都不耻下问。呵呵……”小敏说着，就和童辛同时笑了起来。
　　“女生又不比男生地位低，凭什么？”
　　“学霸，唉！太笨！快学习吧！”童辛附和着小敏。
　　上课后，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童辛递过一张纸条，看着纸上豪放的行书，离月不知不觉读了出来——搞基，就是男的喜欢男的。瞬间，离月的脸就像十字路口的红灯，尴尬地看向童辛，童辛表示生无可恋，把头埋在袖子里，趴在桌子上装睡。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学霸，你又犯二了！”他忍不住吐槽。

　　小说交流群：欢迎加入兮则，群号码：535060902
　　微博@—兮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