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城后传》韩睿琳

3、前世今生之边鸿楠

　　笑城最近出了一件新鲜事，城里多了一位异族女人，那女人的穿着很奇怪，一身衣服都是黑色的，连鞋也是黑色的，而且很奇特，鞋面光滑，脚跟的部位多出两根长长的莫名其妙的棍子，走起路来还会发出“哒哒”的声响。不仅如此，她的裙子很短，两条大腿就露在外面。她住在伏魔世家风弈男的家里，帮风弈男照料生意，替百姓驱鬼除妖。
　　这女人在笑城里生活了不到一个月，却已经扬名立万，人人都知道她的名字——谢晓澄。
　　谢晓澄来了之后，那些驱鬼除妖的生意就全部交给了她，风弈男只专心经营医馆。
　　风弈男很年轻，外表不过二十岁左右，而其实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因为几十年前她来到笑城的时候就是现在的这般模样。风弈男的医术却很高明，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倒她。
　　没有生意的时候，谢晓澄喜欢坐在窗边看着笑城的风景，感受这古城的气息。她一直不相信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书中的林夕国，不相信自己正身处笑城，不相信这满城的郁金香是自己曾经栽种的。
　　但是渐渐的，她都相信了，风弈男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就在她穿过时空隧道来到这里醒来的那天……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那屋子的装饰很复古，桌椅门窗都不是现代的装潢。而当她打开窗户的时候，她愣住了。屋外的街道、建筑还有过往人们的穿着皆是古代。
　　谢晓澄看着那一切，有些怀疑自己误入了什么影视城，但当她看到屋子里架上的伏魔棒时便冷静了下来。
　　那伏魔棒不是她那支，因为她那支还在她的手上紧紧地握着。可是这支伏魔棒会是谁的？还有，她的工具箱也被打开了，除了那两本小说不翼而飞之外，里面的东西都在。可问题是，她的箱子没人能打开，那是需要风家独门的咒语才能办到的事情。
　　“你要找的是它们？”谢晓澄还在疑惑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扰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望去，一个身着素净、打扮古相的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她看到那女子面容的时候更为惊愕。
　　“乐彤？”那女子手中的两本书及不上她那张脸更让谢晓澄好奇。
　　“你醒了，边鸿楠？”那女子的话让谢晓澄的心再一次着实一惊，但她的表面仍旧很冷静，“小姐，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相对谢晓澄的冷静，那女子所表现的则是平静，“你就是边鸿楠，我看过你的书。”
　　“别开玩笑了，乐小姐，”谢晓澄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们昨天刚刚见过面……”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这女子似乎比谢晓澄还要沉着。
　　“随你怎么说。”谢晓澄没有理会，而是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这是哪里？”
　　“林夕国，”那女子依旧很平静地回答着，“笑城。”
　　谢晓澄转过身惊讶地看着那女子，她不相信那女子所说的，“你是谁？”那女子温和的眼神里映着谢晓澄的惊讶，但那惊讶是她早就预料到的，所以她微微地张开嘴巴，“风弈男。”
　　谢晓澄瞪圆了眼睛看着对方，看着这屋里的一切还有窗外的房屋、人群……
　　那天醒来之后，谢晓澄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还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那是宿命。
　　风弈男告诉谢晓澄她看完了《笑城》和《笑城外传》，但谢晓澄不信，因为风弈男是古人，而那两本书是用现代汉字写成的。可当谢晓澄翻开那两本书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那书里的文字全部变成了她看不懂的古文。
　　但是惊讶不仅仅如此，当弈男说明一切的时候，谢晓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笑城》的作者边鸿楠就是冷涵枫，她写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风弈男很平静地看着谢晓澄，“你就是边鸿楠。”
　　“我不是。边鸿楠已经死了。我是谢晓澄。”谢晓澄的反应是风弈男早已预料到的，她笑了笑，“不，你是边鸿楠。从我看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就像我第一次看到玉子函一样，我就知道她是涵枫的转世。而我第二次看到她冰冷的遗容时，我就更加确定，因为当年涵枫死的时候也是那么冰冷，冰冷的如她十二、三岁一样。”
　　谢晓澄目不转睛地看着风弈男，她知道对方比自己更清楚《笑城》里的人和事，尽管《笑城》确实是自己写的，可是她写《笑城》的那颗心已经死了。
　　“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涵枫的转世，确切地说你是玉子函的转世，涵枫是第一世，子函是第二世，你是第三世。”
　　谢晓澄不再说话，她是玄学的传人，了解这轮回转世之说。只是，自己居然会写出前两世发生的事情来，有些不可思议。
　　“你之所以会写出《笑城》，是因为你拥有前两世的记忆，也因此现在你穿越时空回到的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只不过，你的记忆模糊，所以故事里的有些情节不是事实。”风弈男给谢晓澄解释着一切，她的语气很平和，和小说里所描述的性格一样。
　　“我知道，”谢晓澄也很平静，“那就从你开始说起吧。”
　　风弈男笑了笑，她看着窗外的一切，微风把她千丝万缕的头发吹了起来，“你见过我一头银发的样子吗？”
　　谢晓澄看着她被风吹动时的背影没有作声，而是想起了小说里的情节，想起了描述风弈男那一头银发的语句，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无尽的凄美。
　　“当年我死的时候，一头都是银发。”风弈男继续说着，“是的，当年我死了，我确实死了。但下葬后，我被人救了起来，那便是我的父亲，风伢子。”
　　“风伢子？”谢晓澄不解道，“那不是独轩慕辕的师父吗？”
　　风弈男点点头，“但他也确实是我的父亲。正如你小说里写到的，大伯早就知道自己晚年会有一劫，命相显示只要他收养四个女儿便有可能躲过这一劫，于是便有了涵枫、孤鸿、胜伊和我。为了避免这场灾祸殃及子女，大伯便将自己的儿子成文致送往中原，而文致哥在中原的一切都是由我的父亲风伢子打理。其实，我爹是大伯的老部下，也是从古至今，伏魔世家的传人。算出大伯晚年有一劫的人，也是我的父亲。”
　　“伏魔世家？”谢晓澄看着架子上的伏魔棒，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一把，“传人？这真的是宿命吗？”
　　风弈男笑了笑，继续说着，“在更久远的时候，咱们叫驱魔风家。风家的降魔绝学传女不传男，这你已经知道了。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也曾经想过把这绝学传给伊雪飘鸿，但伊雪飘鸿的凡心太重，无法担当此重任。我死的时候，大伯便秘密地修书于我爹，我爹连夜赶来挖走了我的尸体。”
　　“风家的绝学我也都掌握了，并没有起死回生之道。”谢晓澄不解道。
　　“是没有，但是我并没有死，你应该知道，风家人之所以成为伏魔世家完全是因为风家的血。你之所以会成为风家的传人，也是因为你现在身上流的是风家的血。”
　　谢晓澄看了看自己右手动脉上一道疤痕，若不是这道疤痕，她早就死在那场车祸中，不会活到现在。这道疤，让风家的血脉在她的身上流淌，但同时也阻隔了她和另一个人的通道。
　　“风家的血是具有降妖除魔法力的，但同时也是具有保护风家人的作用。若非真正寿终正寝，否则绝不会是真的死去，”风弈男看着窗外，回想着那几十年前发生的一切时，语气依旧很平和，“当年尹函浣骗了我，我万念俱灰心碎而死。爹把游离在冥界中的我救回来后将我交给我姑姑，获得重生的我跟着姑姑学了风家的降魔绝学，那一头银发也变回了青丝。”
　　“等我再回到林夕国的时候，才知道太阳国发动了一场战争，那场战争以尹函浣和涵枫的婚姻为诱饵迷惑大王，但幸亏大伯识破了计谋，这才避免了一场林夕国的生灵涂炭。而涵枫……”风弈男摸着架子上的伏魔棒，不再说话。
　　“冷涵枫死了。”谢晓澄很平淡，她并不知道自己小说里写的结局究竟是不是真正的事实，但她知道冷涵枫确实死了，就在《笑城》结束的时候。
　　风弈男看着谢晓澄那一张脸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冷涵枫，“她死了，”风弈男流泪了，“但是如你所写，她下葬的时候被雷劈活了。从此，她便有了无穷无尽的法力。太阳国的君主，就是尹函浣的父亲，还有大伯，他们也确实在那场交战中战死沙场，”风弈男看着窗外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那仿佛不是她愿意提起来的事情，“而尹函浣则继承了王位。涵枫知道那场浩劫是因为自己将尹函浣放走才造成的而一直悔恨着，便在林夕国的护国城外又建立了笑城。她就一直驻守在笑城，成为了笑城的城主。”
　　看着窗外街道上开得很灿烂的郁金香，风弈男笑的很温馨，“这一守就守了二十年。”
　　“二十年？”
　　“是。”风弈男点点头，“这二十年来，我和孤鸿一直陪着她。后来她走了，把孤鸿也带走了。”风弈男的声音开始哽咽，映在她双眸中的夕阳也变得模糊，“她告诉我，让我把她的尸体葬在笑城后花园的空地里，她说只要把她葬在那里，太阳国的势力若敢再犯，她的灵魂将首先保护自己的国家。孤鸿也要求我把她和涵枫葬在同一处，我也照做了。”
　　“这才是《笑城》真正的结局，”谢晓澄始终都保持着平静的笑容，她认可这个故事，喜欢这个结局。而当风弈男带着她前去给冷涵枫和潭孤鸿上坟时，她更加恍然大悟，冷涵枫墓碑上的字迹和21世纪考古队发现并要挖掘的那墓碑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原来那两座墓碑就是这两座。”谢晓澄看着墓碑上的字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原本要做的那场告慰先灵的法事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前世做的，而结果却是让她回到了自己的前世。
　　“涵枫死了没多久，笑城就上任了新的护城将军，玉忠良。他在这里也驻守了20年。”风弈男继续诉说着，“我也依旧驻守在这笑城里，靠扫除不属于人间的力量和行医为生。我还有种感觉，涵枫还会再回来。三年前，我应邀去将军府捉妖。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玉将军的大女儿，玉子函。”
　　提起三年前的情景，风弈男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平静的面容虽然没有改动，但双眸所释放的光辉却十分耀眼，“那个玉子函，和当年的涵枫一模一样，她的面容、表情和语言，都和后来做上城主的涵枫一样冷漠。而当我看到玉子谷的时候才知道，玉子函就是涵枫的转世，而玉子谷就是孤鸿的转世。因为玉子谷和孤鸿长的也完全一样……”
　　“单凭长相就断定她们是转世，这也未必太过牵强，”谢晓澄打断了风弈男，“会不会是因为你太想她们，所以……”
　　“你不希望她们是转世吗？”风弈男也打断了谢晓澄，谢晓澄不再说话，她看着窗外回避那问题。
　　“我们都是玄学传人，怎么会不知道？”风弈男笑了笑，“更何况我掐算了她们的生辰八字，前后三世我已经都推算了出来。”
　　“可是照你这样说来，冷涵枫和玉子函不应该在同一时间出现才对，为什么《笑城外传》里冷涵枫和玉子函却是姐妹？”谢晓澄不是在推翻自己的故事，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冷涵枫和潭孤鸿这对前世没有血缘却情深似海的姐妹居然会在转世，成为亲姐妹的时候互相记恨着。
　　“我不是说了吗，你拥有前两世的记忆，所以你把它们混淆了。更何况，你也应该清楚这两本书本来就是两个互不相干的故事。”
　　“可是如果这样推算，你今年也应六十好几了，怎么可能还会这样年轻？”
　　“是风家的血。”风弈男看着谢晓澄笑了，“不管你的师父是谁，你应该还记得她寿终正寝的时候，应该仍是她正式开始学艺时的面容。就像你，你没觉的自己没有什么变化吗？”
　　风弈男的话提醒了谢晓澄，从七年前到七年后，她确实没有什么变化，而简茗辉的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那皱纹让人看了只会心疼。
　　“三年前的月圆之夜，我再次去将军府的时候，却发现玉子函冰冷地躺在那里，她已经断气了。”风弈男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不禁有些惋惜，“只差一步，如果我早些到达，玉子函就不会死，我可以解救她。”
　　“也许你的解救并非是解救，”谢晓澄冷冷地说道，“对于玉子函来讲，离开才是最大的解脱。她最终对玉子谷手下留情，因为她……”
　　“没有。”风弈男打断了谢晓澄，这让谢晓澄异样地看着她，而风弈男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似乎是谢晓澄不愿意面对的，“玉子函没有对玉子谷手下留情，玉子谷已经变为狼人。”
　　谢晓澄不相信风弈男所说的，她那双瞪圆了的眼睛几乎要迸裂出来，而风弈男却只想把事实说出来，“昨晚你从时光隧道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听到一阵狼嚎的声音。”
　　谢晓澄想起前一晚模糊的情景，确实有这样的叫声，那叫声里充满了无助和怨恨，是在祈求，也是在哀怨。
　　“那就是玉子谷。”
　　谢晓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声响，她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前世会这样做呢？
　　“昨晚是月圆之夜，玉子谷身上的狼毒会让她在每个月圆之夜变为狼人，而且一定要吸食人血。”风弈男继续说着，“玉将军会在月圆之夜的前一天将她捆绑好，可有的时候捆绑是无用的，变为狼人的玉子谷力大无穷。所以玉将军只能用一些动物的血来喂她，只要熬过月圆的那一夜，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你为什么不为她解毒？”谢晓澄似乎是在埋怨风弈男，可她更多地是在推卸责任，不愿承认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你是风家的传人，你一定能帮她解毒的。”
　　“我不能。”风弈男解释道，“确切地说玉子谷中的是一种毒咒，可是我却不知道那毒咒的原理，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设法寻找解决之道，但终是没有头绪。”
　　谢晓澄仔细地看着风弈男的眼睛，她很怀疑，“你别告诉我，我之所以能够穿越时空隧道来到这里，就是你安排的。为的就是要我为玉子谷解毒？”
　　风弈男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但我知道你可以离开，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谢晓澄差异地看着风弈男，“你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你亲自为自己的前世做了告慰法事，所以只要你在涵枫的墓碑前做一次这样的法事，便可以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
　　谢晓澄很冷静地看着风弈男，听到能够回去的时候并没有欣喜，她相信对方说的是真的，但她并不打算这样做，她知道自己要做一件事情，做完这件事才能走。
　　“看来，你并不打算走。”风弈男也看出了谢晓澄的心思，“那就再等一个月吧，希望你能够凭着你前世的记忆找出我三年来一直都在寻找解决之道的问题。”
　　谢晓澄有些奇怪，风弈男居然会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决定留下来帮你救助玉子谷？”
　　“因为我了解冷涵枫。”风弈男看着谢晓澄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情，而谢晓澄的眼神也被这种温情柔馨着，“在你知道玉子谷已经变为狼人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就是冷涵枫。”
　　谢晓澄没有反驳，她也不想反驳，因为风弈男说对了。
　　“能告诉我，玉子谷是谁吗？”风弈男的问话，让谢晓澄惊了一下，她很久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恨一个人，所以她将那恨意写成了《笑城外传》，让她恨的人成为了玉子谷，让自己成为了玉子函，也让玉子函成为了为恨而生的人。
　　是的，她一直恨着那个人，“恨”让她把自己完全局限在了《笑城外传》的故事里，忘记了现实生活中所恨的人。而她之所以会恨那个人，是因为她们曾经共同进退、情深意重……
　　“我、鸿楠还有颜郁和乐彤是高中同学，那个时候我们就是死党。后来毕业了，我们都去参加工作，只有鸿楠去考大学。她不喜欢步入社会，她说只有校园是美丽的，没有杂质的。”
　　自从得到了谢晓澄的名片，简茗辉便成了玄灵堂的常客，尽管她知道谢晓澄不在，可还是乐此不疲地出现在那里。用她自己的话说，玄灵堂可以让她找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邱泽晏知道简茗辉是来找谢晓澄的，确切地说是来找边鸿楠的。他并不排斥简茗辉，因为简茗辉总是讲些自己和边鸿楠的事情，这让邱泽晏很感兴趣。听简茗辉叙述的时候，邱泽晏能想象出那些画面，这让他更加了解了边鸿楠，也让他更清楚的明白，边鸿楠确实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这个冰冷如霜的谢晓澄。
　　“她读文学专业，喜欢诗情画意的句子，经常把她写的东西发表到博客上。后来，她写的东西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无奈，让人感觉很压抑。其实那个时候是她爱上了一个人，一个情场上的常胜将军，一个视她的爱而不见但又不会放走她的人，邱泽澳……”
　　“泽澳身边的女人很多，大学四年他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女朋友。尽管他风流的爱情史已经传遍整个学校，可他倜傥的形象却仍旧吸引着各大院系的校花。和那些人相比，我算什么？说的关系近一些，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哥们儿罢了。但我始终都没有爱上别人，自从遇到他，我做过好多梦，那些梦也好温馨。可是梦醒时的冰冷，却是我不能……”
　　“涵枫？”
　　“什么？”谢晓澄听到“涵枫”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很温馨亲切，当她转过身看着风弈男的时候，她忽然找到了一种感觉，那感觉很莫名奇妙，但却让人依依不舍。
　　“我可以叫你涵枫吗？你真的，”风弈男的双眸有些模糊，她想说的话也模糊了。刚刚谢晓澄讲述邱泽澳的神情，让风弈男想起了当初爱着尹函浣的冷涵枫。虽然当年，冷涵枫不曾亲口和自己讲过任何有关和尹函浣的只字片语，但刚刚谢晓澄的眼神和当年的冷涵枫的确一模一样。
　　“没什么，你继续说吧。”风弈男不想说什么，她无法面对这个事实，那段感情居然还在缠绕着，像一场不醒的噩梦，纠缠着冷涵枫到第三世。
　　是的，风弈男知道，谢晓澄在她面前第一次提到“邱泽澳”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邱泽澳就是尹函浣。
　　“后来我发现，他知道我喜欢他，但还是在我面前炫耀着他的每一段感情。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了。”谢晓澄继续诉说着过去，只是这过去很久都没有提起了，让她忘记了许多细节，只记得自己年少的时候爱过这样一个人，“我曾经尝试走出有他的生活，可是很奇怪，每一次他都会又把我拉回来。但清楚的是，我们之间是没有开始，只有结束。”
　　“后来呢？”
　　后来？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让谢晓澄不敢回首，可是又不能相忘，因为那一切把她变成了今天的谢晓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