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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花海问意 ...

  •   乔鱼捕得七步蛇,杜荔阳体内之毒得解。而乔鱼也因凤凰草解毒及时,并没中毒太深,由医者开了些药,吃了几天便恢复正常。而杜荔阳那浑身的擦伤,连医者也唏嘘不已。乔鱼后来问了两回杜荔阳,她那身伤如何得来,而杜荔阳总是含糊着不告诉他。他越发好奇,便偷偷去问医者:“医者,不知阳阳那身伤从何而来?”
      医者讶然:“你竟不知道?”
      乔鱼道:“我被蛇咬后,便晕死过去,等我醒来,阳阳就浑身是伤了。”
      医者叹口气道:“你二人呀,那凤凰草多数生长在悬崖峭壁上,如若不是她去爬了悬崖,又怎么得来那凤凰草?”
      乔鱼一听,愣住,心中不知是个何等滋味。
      “鱼,我见你二人是两情相悦,何不问卜个良辰,结为良配。”医者似玩笑一般,道。
      乔鱼面色忽然通红:“少打趣我。”
      —*—
      回到家中,乔鱼刚进了院子,便被青燕拉到了院子一角。
      乔鱼莫名其妙:“嫂嫂,怎么了?”
      青燕捂嘴笑着,小声问:“嫂嫂问你个事,你当如实回答。”
      乔鱼道:“嫂嫂尽管问,鱼知无不答。”
      青燕又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和你母亲和你哥哥,皆想问,你与荔阳二人独处山中一天一夜,可曾……”青燕话说一半,也不好问下一半。
      乔鱼挠挠头:“可曾怎的?”
      青燕道:“可曾发生过什么?”
      乔鱼恍然大悟状:“哦,那很是危险,没吃食,又遇上七步蛇……”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青燕打断:“哎呀,谁问你这些。我是问啊……嗯……就是……哎呀……我是问,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想过娶亲。”
      乔鱼一听瞬间想到医者的话,不禁面上又红了红。
      青燕见他如此,似乎有戏:“嫂嫂看得出,鱼中意荔阳,可荔阳她来历不明……”
      乔鱼截断她的话,道:“怎的来历不明了?阳阳不是坏人。”
      青燕安抚道:“鱼莫急,我是想说,本来母亲一开始不愿接受荔阳。可后来,相处时日多了,也觉得荔阳是个不错的姑娘,大家啊,都希望,你二人能结为夫妻。”
      乔鱼面上燥热,有些紧张:“可,可我们并不知阳阳心意。”
      青燕推一推他:“这有何难,一问便知。”
      乔鱼窘然:“鱼不去问。”
      青燕笑起来:“没让你去,我去,我去问。”
      乔鱼嘿嘿笑出声来。
      杜荔阳提着只竹娄,自客屋走出,正巧看见青燕和乔鱼站在一边说话,二人都喜笑颜开的。她便笑问:“姐姐,小鱼儿,有什么好事么?”
      乔鱼一看是杜荔阳,心跳加速起来。青燕瞧她提了只竹娄,问道:“荔阳这是要去哪里?”
      杜荔阳笑道:“我见后山坡上,开了许多玫瑰,去采些来做胭脂什么的。”
      青燕连忙道:“我同你一道去,鱼,可同往否?”
      乔鱼犹豫着挠头,杜荔阳看见了,跑过去拉起他就走:“走啦,一道去,热闹些。”
      青燕见跑在前面的一对男女,手拉手,会心一笑。
      —*—
      山坡上,成片的野玫瑰铺陈如为山坡盖上了一床花被,或粉或白或紫,玫瑰花期邂逅初夏的太阳,花香在阳光里荡漾,蜂蝶在花香里起舞,采花人在花海里徜徉。
      杜荔阳是个城里的姑娘,以往在小区花坛里,在郊外的人工花园中,虽都能见着成片成片的花开,可如此这般的纯天然,还是头一回遇见。眼里,尽是青山花海,耳边,尽是鸟虫犬吠,鼻尖,尽是花香果香。
      她见此情此景,高兴得如一个顽童,提着花篮,撒丫子就跑到了花丛中。
      乔鱼和青燕走在后头,乔鱼见她高兴,他也跟着傻乐,青燕提醒道:“荔阳,慢些跑,当心摔着。”
      杜荔阳回头,朝他们招手:“快来快来,这里好美!”说完,便摘了身前一朵粉玫瑰,拿到鼻尖深吸口气,陶醉其中。
      青燕走快了些:“好,我们多采些,除了做胭脂,还可拿着来做玫瑰蜜。”
      乔鱼连忙喊道:“等等我!”
      三人开始摘起花来,这里的花太多,不一会儿,整个花篮都快满了。青燕瞧着乔鱼跑到山坡那头去摘野果去了,便偷偷凑近杜荔阳。
      “荔阳何苦做胭脂呢,吾家荔阳天生丽质,不需涂抹这些,便可倾倒一片了。”青燕觉着,单刀直入的方式太直接,不太好,便迂回着,从寒暄入手。
      “哪有,姐姐惯会开玩笑。”杜荔阳一边采花,一边回答。
      “真的呢,难道荔阳没发现,自从荔阳来了,曾有好些名村中男子,皆特意改道路过我家院子,为的,可是瞧上你几眼。”
      “姐姐又拿我打趣,人家那是路过。”
      “路过?从前可没见我家门前路过那么些人。你若不信,我还可证明,若是我立马找出个倾慕你的男子来,你便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你找吧,这山坡上,不就我们三人……”说到此,杜荔阳立时感觉不对劲,惊讶地看看青燕。
      青燕见她如此,便直说道:“荔阳啊,我们鱼,你觉着如何?”
      杜荔阳愣了愣,她一直觉着乔鱼喜欢她,但人家又没承认,所以她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没成想,这下竟被戳破。柔和的阳光忽然变得火辣起来,杜荔阳面上有些烤疼。
      “小鱼儿……是个不错的男子。”杜荔阳如实回答。
      青燕一听,觉着有戏,便深入问:“那若是做夫婿如何?”
      杜荔阳犹豫一下,缓缓答:“心地良善,孝母敬兄,若为夫婿,当是不错。”
      青燕问得更深:“那,若是配与荔阳做婿……”
      “姐姐!”
      “姐姐知晓,你如今失忆,不知自身来历,心中定然是想寻着自己的家人,见你来时穿着,必贵家之女,可如今,人海茫茫,去哪里寻找,不若留在梓邑,过安稳一世的日子,每天采花,做陶器,可做任何自己喜爱之事。”
      杜荔阳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听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阳阳,看我摘了好些刺梨。”
      二人回头,却见乔鱼站在花丛那头,双手捧着好些果子。
      青燕拿手肘抵一下杜荔阳,看着乔鱼那边,却小声对杜荔阳道:“你看鱼,只知给你摘刺梨,连我这个嫂嫂都忘了。”她这也是玩笑话,专程说与杜荔阳听的。
      杜荔阳沉默着,看着从玫瑰花丛里走来的男子,那男子脸上的笑,真真比阳光都叫人暖心。
      采够了花,三人缓缓归家。来时,杜荔阳简直如稚童般蹦蹦跳跳而来,而回去的路上,她却如霜打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心事重重。
      乔鱼笑着,殷勤地跟在身旁为杜荔阳擦果子,提花篮。
      青燕走在身后,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一双人,心下也是乐开了花。
      —*—
      司马府内,后院的烟波湖上,有座烟波亭。黄昏,夕阳,飞鸟,荷花。
      弃疾正坐亭中,摆弄着桌上的棋盘。他旁边的护卫默默立在那里,不发一语。
      弃疾寻找了近两个月,都没能找到鄢国公主,而鄢国那边,亦没找到。弃疾觉得无望,便先行回到郢都。他坐在亭中等蔡从,据说今日便回来。
      王兄那边又欲意令人筑建新宫殿,前不久章华台才竣工,这会又要再建宫宇,劳民伤财,明日上书劝鉴,不知能否成功。他一边摆弄棋子一边想着,蔡卿今日回来,且先问问他有何良策。
      水上长廊响起脚步声,弃疾没抬头,便知是蔡从。
      蔡从急步走来,先行礼:“公子。”
      弃疾这才抬头,却见蔡从神色匆忙,额头上的汗反着夕阳的光。他笑起来:“蔡卿辛苦了,快坐下。”
      蔡从坐下,定定气,道:“公子,从无能,没能找到鄢国公主。”
      弃疾却没接他的话,而是说:“蔡卿,日后我找你,可不必如此匆忙跑来。”
      蔡从一向行事小心,每回弃疾召见,他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弃疾面前,深怕弃疾久等,他笑道:“公子,从不碍事,公子召见,想必有要事,怎能耽搁。”
      弃疾道:“你今日回来,想必还未归家,便被召来,你家夫人又该发难了。”
      蔡从无奈道:“公子就少拿我打趣了,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
      弃疾叹口气,道:“我前日回的郢都,昨日陛下在堂上说,欲意修新宫殿,命我等起草方案。”
      蔡从吃惊:“那章华台刚竣工,又要修新殿,如此,楚国国库必然亏空,天下民众必然苦不堪言。”
      弃疾抓起两粒棋子,道:“你是知晓的,我那位王兄,爱奢靡喜风月,没事还爱动动军队动动武力,前些日子得了位美人,那美人嚷着偌大宫殿无栖身之所,王兄一听,顺时答应了专门为那美人修一座宫殿。”
      “荒唐!”蔡从恼道,“简直是荒唐。”
      弃疾笑道:“是啊,荒唐,可如何阻止呢?”
      蔡从想了想,道:“宫殿不可随意修筑,修前历代国君都要举办问天仪式,想让宫殿修不成,何不让神冥去劝我们陛下?”
      弃疾道:“此法不错,不过,那卜尹万一卜出了吉来怎么办?”
      蔡从胸有成竹道:“公子难道忘了,卜尹乃我师兄。”
      弃疾一听,笑道:“很少说起,我一时竟忘了。”
      二人又围着修新殿说了一阵,弃疾忽然想到怀中还装着那前些日在梓邑买的怪埙,正好考考蔡从。他摸出那只埙,递给蔡从,道:“对了,蔡卿,本公子今日考考你,这埙上文字,你若认得,本公子便赏你十金。”
      蔡从双手接过陶埙,仔细端详起来。那陶埙小巧,比拳头还小一圈,通体紫红色,上刻花草装饰,又刻有数行文字。蔡从转动埙身,最后定格在埙上的文字上。
      他自命通晓六国之文字,原想着公子考他的,不过是生僻一点的字,却不想,竟是六国以外之字。左看右看,想了又想,的确不认得。他看了半晌,决定问一问公子是如何得来的这只埙。
      “公子,不知这埙从何而来?”
      “怎么?蔡卿不识得这上面的字?”
      蔡从低下头:“惭愧惭愧,从确不认得。”
      “哈哈,终有一次本公子将你考住了。”
      蔡从心中讪然,他家公子有时候总爱一本正经地做些无聊的事,并且乐此不疲。不过,此埙上的花纹及文字的确怪异,他决定再问一次:“公子,可否告诉从,此埙从何而来?”
      弃疾笑道:“说来也巧,我等去梓邑寻公主时,路过集市,见一处陶器铺,便入内看了看,我便发现了此埙,据那店主说,制作此埙之人,最近刚到那里,制器物的手法甚是罕见。”
      刚到梓邑?蔡从一听,心下忽而闪过一个念头,忙又问:“那这埙之字,店主可曾告知公子?”
      弃疾道:“那店主说,他也不认识这些文字,那制陶者说是写的蒹葭一诗。”
      蔡从眼珠一转,公子梓邑一行,竟得一只怪埙,那埙上文字却见所未见。星象上言,兴王之人隐没于西南三邑,那梓邑,便是其中之一。梓邑……古书云:有凰者,沐天火,坠尘下,隐于梓。他想到此,激动得站起身,拱手道:“公子,还请即刻动身梓邑,那公主,说不定在梓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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