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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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岑醉把最后一部分的稿子整理好交了上去，临下班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蔺川一中时的同学。
岑醉拧着眉头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对方的名字就在嘴边上，就是叫不出来，只能含糊的叫他“班长”。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听说你也在林城？”
憋了一天的雨终于下了下来，她在报社门口跟唐润分手，冻的缩着脖子冒雨跑到车边，声音有些喘，边说话边找车钥匙。
“是啊，高中以后我们家就搬到了这边。”
班长爽朗一笑，“刚好我们班在林城的几个最近准备聚一下，你一定来啊，当年毕业散伙饭你就没有参加。”
她车祸后完全康复已经是五月份，马上面临高考，而她已经比别人落下了一大截。那时候老岑已经把所有的工作都转移到了林城，请了家教在家一对一的辅导，她也没有回学校的必要，只是考试几天回去了一趟，老岑全程陪同，一结束就直接回了林城。
一搬出陈年旧事岑醉就不好推辞了，没有参加最后一次集体活动总觉得理亏，只得答应了下来，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聚会的时间定在周五晚上，早上出门时陈闵听说她有聚会不回家吃饭，忙扯着她上楼换掉臃肿的羽绒服。
“这衣服颜色衬的你脸色不好看，前两天不是刚买了件修身的大衣吗？穿那个才显得出你身材。”说着就推她上楼。
岑醉不太乐意，瘪着嘴赖在转角处“妈……我去同学聚会，又不是去相亲。再说我快迟到了。”
“迟到不就是扣二十块钱吗，我等会儿给你。”说着就上楼把大衣给掂了下来，剥了羽绒服给她套上，问还在吃早饭的老岑和赵宜，“看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老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是好看了。”还顺带夸了老婆一把，“还是你眼光好。”
陈闵喜滋滋的，拍掉岑醉正扯掉腰间蝴蝶结系带的手。
“我去上班了。”赵宜面无表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包就走了出去。
大门打开后没有关上，十二月初的冷风灌进室内，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似的冷。屋内三人都表情一滞，陈闵低下头，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上班去了。”岑醉捏了捏她肩膀。
“开车小心。”
自从开始下雨后，已经连续下了十多天，淅淅沥沥没完没了似的。一场刚发生的校园霸凌事件把岑醉困在了报社，到七点班长已经打了三个电话来催，她连声抱歉。
“要不你们先吃着，别等我一个人……我这会儿真的还确定不了下班时间……那行，你把地址发给我，下班我直接过去……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有约会？”
桌面上突然多了一杯热咖啡。
唐润跑了现场回来，把雨伞立在一边，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不住的跺脚。“冻死了。”
办公室的空调坏了，报了上去一直没让人来修，她见唐润冻得脸色惨白，把烤火炉往前踢了一下。
“有个同学聚会，怎么现在才回来？”
唐润晦气的“嗨”了一声。
“平南路那边遇到一起车祸堵了一会儿，保时捷撞了大众，两辆车横在路中间，听交警讲是保时捷刹车有问题。”她边说边往手心里哈气。
岑醉点了点头，把咖啡捧在手里暖手，聚会的地点就在平南路上，就是现在下班恐怕过去也是被堵在路上。
“学校那边怎么说？”她问。
视频在今天下午被传到网络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被大量转载。有同事在看见视频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事发地点，是林城的一所职业中学。
唐润蹲在烤火炉边，“保安一看我们是记者都没让进去，问起网上的视屏就连说没这回事。”
想起视频里女孩儿最后那一声惊恐的尖叫，岑醉不自觉的手用力一捏，咖啡漫了出来，流到了衣服上。她立刻拿纸巾擦了擦，还是留了一块神色的印子。
“主任已经打电话报警，晚点儿看看有没有结果吧。”
唐润同样情绪低落，点了点头。
九点过，主任通知下班，警方那边已经有了线索，派了个男同事过去了解情况。
一走出报社大门，仿佛是跨越了两个季节，她哆嗦着开门坐进车里打开空调，搓着手缓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
路面湿滑，一路胆战心惊的开到KTV，找到了车位，正庆幸一路没有出意外的时候，就一头撞上了正前方的大树。
旁边车子叽哩哇啦乱叫起来，岑醉赶紧开门下车查看情况，树叶上积水哗的泼下来，淋了她一头一脸。
她在原地愣了半天，暗道流年不利，勉强用纸巾擦干脸上和衣服上的水，可头发就没办法了。
到了里面，被服务生领着找到了包房，正要推门，门从里面拉开，伴着粗狂滑稽的“爱的抱抱”，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叶锋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一手还拿着打火机，往后仰了一下，上下打量她两眼，看着她满头湿发，“你这是去游了个泳？”
岑醉忍着没朝他翻白眼，抓了抓发尾，“外面下雨了，我没带伞。”
他嘴角勾了勾，语气挺欠的，“整个林城都是细雨绵绵，能淋成这样，老天爷只给你一人头顶上下特大暴雨？”
岑醉瞪他。
他朝走廊上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指了指她，“麻烦，找个电吹风给她。”
服务生疑惑的往岑醉头上看了一眼，很为难，“先生，我们没有电吹风。”
他皱了皱眉，递了两张钱给服务生，“那麻烦你跑一趟，帮忙买一个回来。”
说完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到了外面的吸烟区。
岑醉讪讪的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远。
采访结束后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算算时间已有十多天，岑醉刻意躲着他，偶尔玩游戏听火锅说他上线，她慌得立刻拔了网线伪装断网。
突然碰见，他态度冷淡，有点尴尬，让她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失落。
“岑醉。”
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她倏地回身往后退了一下。对方长相有些陌生，听声音就是“班长”。
“就等你了，快进来。”
里面吵吵嚷嚷十多个人，有些面孔一对上她就想起名字，一瞬间许多记忆涌了上来。
岑醉捡了个靠门边的位置，一坐下就被“班长”塞了一瓶啤酒。
“迟到这么久，怎么说？”
她无措的握着啤酒瓶，她酒量一直不好。
班长收了回手，“那行，给你拿饮料。”
旁的胖子却起哄，“不行不行，喝饮料算什么。”
岑醉眉头微拧，“我是真的不太会喝酒，这样好了，我喝一杯表达歉意。”说着倒了一杯，也有小半瓶的量，皱着眉头硬喝下去。
“一杯怎么行，也太不给面子了。”
岑醉清了清嗓子，听见胖子的话看了他一眼，心里不太耐烦，我认识你吗，给你面子？
正要说话手中啤酒瓶被人抽走，一抬头就见叶锋站在门边。
他刚进来，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一手推着还没关上的门，一手捏着啤酒，嘴角勾着冷笑看着一眼胖子。
胖子被他看的发憷，干笑了两声，“叶锋，你这是……”
恰在这时，一首歌结束，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竟然没有人接着唱歌，慢慢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门口。
没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视线不停的在几人身上来回扫着。
叶锋声音低沉，缓缓的道，“她说了不喝酒。”
接着碰了一下“班长”手中酒瓶，一仰头，喉结上下滚动起来，替她喝完了剩下的酒。食指曲起擦了下嘴角，瓶口朝下，对胖子示意了一下，然后越过几人走到房间另一边的位置。
一时间气氛尴尬的要窒息，“班长”赶紧反应过来活跃气氛，没多久又热闹起来。
空气混浊，岑醉手背贴在发烫的脸颊上，香烟缭绕的烟雾里，她看了一眼叶锋，又飞快的移开眼。
身旁有人坐了下来，“岑醉。”
她转过头，“唐……漫云？”
唐漫云笑撩了下头发，侧着头问，“你最后一学期怎么突然不来上课了，后面每年聚会也没见你参加。”
“出了点意外。”吵嚷起来，她说话不得不抬高音量。
“什么意外。”
岑醉被烟呛的咳了一下，手扇了扇，“车祸，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
唐漫云没有再问，笑容淡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岑醉的侧脸。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