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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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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徐继楠是如何向赵宜解释的,那天之后赵宜仍然跟他联系,对着岑醉就是一张冷脸。岑醉吴所谓,只是陈闵夹在中间为难,让她有点难受。
早上出门,两人前后脚,岑醉刚把车从车库里挪出来。
“我顺路送你。”她探出头对赵宜说,有心修补两人关系。
赵宜走到大门口,冷眼看她一眼,“不用。”
见她扭头就走到路边拦车,岑醉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尖,打开空调,给火锅发了一条微信,过了十多分钟,收到叶锋没在的回复,她才慢慢的发动车子上路。
天色阴沉,已经八点过两边路灯都还亮着,天气预报说有雨。这时候CY的人都还没起床,她没直接过去,拐到一家老店去买早点。
牛肉包豆沙包一样来十个,油饼酱饼各自装五份,最后还提了一碗小馄饨,门口揽客的阿姨见她就笑。
“姑娘你这事打批发吧。”
一路上,她开着车闻着食物的香气不停咽口水,趁着等红灯忙拿过小馄饨赶紧吃了一口,赶着最后几秒放回去。
门是虚掩着的,做饭的阿姨在里面,正把买来的菜搬进厨房里。
“岑记者来了,哟,还带早饭了。这可好,我免得做了。”
“路上顺便买了,不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就一样买了点。”她把袋子放进厨房外面的餐桌上。
阿姨朝楼上努了努嘴,“都还没起来。小叶刚刚过来了,脸色白的哟,看样子又是熬了一宿,他应该还没睡,我去问问他吃不吃。”
岑醉心里一“咯噔”,她都特意避开他了,没想到这也能碰到,顿时不自在起来。
阿姨矮胖的身子特别利索,一闪身就迈着哒哒的脚步上了楼,接着听她敲了敲门。
“岑记者买了早饭。”
那语气,仿佛是专门给他一个人买的。
没一会儿又听到叶锋含混的声音。
岑醉不知道该做什么,把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又怕天气冷凉的快又放回去,无聊外面袋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轻一重的两个脚步从楼上下来,她手忙脚乱弄翻了刚才吃过一口的馄饨,汤撒到了手上,她快步走到厨房。
拧开水龙头,水哗哗的流出来,却是冰凉的,她冻的猛的往后一缩,猝然后背抵到一个宽阔的胸膛。所有感官前所未有的灵敏起来,她闻到叶锋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自己头顶,整个人往前一弹。
一只手臂从她背后伸出,关掉冷水水龙头又拧开了热水。
“早。”他声音喑哑。脚步拖沓的走到餐桌边。
“早,早啊。”她结巴了一下。
过了几秒热水涌出来,她细细的洗干净手背上的油腻感甩了甩手,抽了纸巾擦干,静默了片刻才缓缓的转过身。
天然气上熬着的粥咕嘟咕嘟冒泡,还有砂锅的盖子被顶起又落下的声音。
她伸手把火调到最小。阿姨不知道去了哪儿,厨房和连通的餐厅只有她跟叶锋两个人,隔着四五米的距离。
他眼睛下面青黑的一圈,下巴上微微冒出些青色胡茬,穿一件黑色的圆领卫衣,袖口捋到手肘处,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正吃着一碗小馄饨。
馄饨?
“那个……”岑醉还没出声,他已经吃了下去。
“嗯?”他腮帮子鼓起,转过头来询问的看着她。
她收回手指,“馄饨,我吃过的。”
叶锋看看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一次性打包盒,把汤面上漂浮着的葱花挑了出来。
“那现在我也吃过了。放心,我不嫌弃你。”
岑醉无言以对,抵不过腹中饥饿蹭到桌边,摸了个豆沙包默默的啃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早?”她问。
叶锋埋着头,只有一个黑色的发顶对着她,他吃东西的动作很快,却不会让人有粗鲁的感觉。
“在医院守了一晚上,这里离得近。”
“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他吃完,把打包盒扔进垃圾桶,一下子站起来她的视线也跟着抬高。
“暂时没有危险,医生建议留院观察,毕竟他年纪已经上去了。”说完他自己笑了一下,老爷子一辈子卖药制药,结果每一种药能治他的病。
岑醉不知道该说什么,岑立维年轻时候父母就已经去世,而她与外公家那边一直不太亲厚,只逢年过节过去一趟,家中没有老人,没有经历过亲人重病,她自然不能对他现在的感觉感同身受。
她收回视线,总怕被他突然投注过来的眼神灼伤了眼睛。
她两只手捧着豆沙包嘴巴蠕动着。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毛的毛衣,屋里开了空调,进屋以后外套就脱掉了,整个人像只毛茸茸的正啃食的兔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下。
叶锋手已经伸了出去,她突然抬头,手指蹭在她头发上倏然心虚的收回,假装抬手挠头。
岑醉疑惑的看他一眼,他刚才的动作怎么看起来像是要从身后拍她一样?
“采访大概要多久?”
她看了一眼时间,估计了一下,“只剩一个队员和高达,今天会很快,大概中午能全部结束。”
由于CY的受众大部分是年轻人,报社趁着这次机会开通了官微,前几次的采访发在网上反响不错。
“对了,能不能拍一张所有成员的合照?”
“你跟高达商量就行。我去补一觉,你走的时候叫我,顺路送我去医院。”
不等她答应,叶锋打了个哈欠手插在口袋里上了楼。
岑醉望着他背影后悔今天没有挤公交,恨恨的咬了一口豆沙包,一口咬到自己手指尖。这一口她一点力气都没省,指肚上两个深深的牙印,十指连心,疼的她直吸气眼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火锅挠着一头乱发进来,一见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岑姐,你……哭什么?”
岑醉吹着手指头,快被自己蠢哭了,“没事,吃到个辣椒。”
火锅伸头一看,“豆沙包还加辣椒,谁买的早餐,这么重口的吗?”
除了沉默她还能怎么样,难道说自己就是那个重口的人吗?
之后人都陆陆续续起来了,火锅善良的提醒每一个拿豆沙包的人,“小心啊,里面加辣椒的。”
猴子——就是那个鄙视岑醉男人身材的公鸭嗓,张大嘴一口要下半个,拨弄着里面的豆沙,“哪有辣椒,你是不是傻?豆沙包加辣椒,开什么玩笑!”
岑醉吃完包子,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去找高达商量照片的事。
采访结束快十一点半,岑醉收起录音笔和笔记本,“这就全部结束了,发稿之前要不要我发给你看看?”
高达站起来送她,“不用发,老叶都信你我还能不信你?快到饭点了,要不要尝尝我们这儿的伙食如何?”
不了,我还要回报社。”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像是这才想起似的,“对了,叶锋让我顺路带他去医院。”
高达往楼上看了一眼。“你等等,我上去叫他。”
“不用不用,我看他脸上不好还是别叫醒他了,我就先走了,再见!”岑醉转身就走,几乎是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小跑着出去。
高达楞了一愣的功夫,就见她已经走远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上楼,象征性的敲了敲一间房门就推开。遮光的窗帘拉的严丝合缝,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一个枕头迎面飞来,他身手敏捷的接住,知道里面的人已经醒了。
“有话赶紧说。”叶锋闭着眼睛,冷冷的道。
“岑记者是不是在躲着你?我说上来叫醒你,她跟有鬼在追似的就跑了。”
门外的光投进房间里,只照亮了门口的位置,床上的人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动也没动。
高达暗自疑心,自己猜错了?里面久久没有动静,他以为叶锋又睡着了,退出去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
“咯哒”一声,房间里又暗的像是黑沉沉的梦,叶锋忽然翻身,手枕在脑后,舌头抵着腮帮,黑暗里眼睛亮的像是追逐猎物的狼。
“行啊,岑小醉!你给我等着。”
岑醉刚刚把车挺稳在报社门口,猛的打了个喷嚏。
天阴沉沉的,连带视野也不好,一路开车回来紧张的手冒汗,食指被自己咬了一口的地方像被蛰了一下似的疼,她做什么都翘着手指。
唐润见她行为怪异,赶紧凑过来。
“你怎么了?”
岑醉把手指递给她看,“被咬了一口。”
正常人的思维这时候不都是该问“谁咬的”吗,可唐润就是与众不同,她瞪大了眼,仿佛岑醉手上是一个了不得的伤口。
“哎呀,”她大叫了一声,“你赶紧去打狂犬育苗啊!”
岑醉黑了脸,抽回自己的手,椅子一转拿后脑勺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