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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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得了某种指令，一屋子的人都起来了，一时间闹哄哄的，各种音质不同的变声期嗓音听的岑醉想喝老鸭汤。
“他们都好年轻啊。”她感叹了一句。一张张青涩的面孔，比起来觉得自己都老了。
一楼后面有一个小花园，里面杂乱无章种了几株月季，墙角一颗橘子树，长得很茂盛，树枝垂到了阳台上。
“这一行吃的也是青春饭，”叶锋靠在栏杆上，指了下里面盯着一头乱发无精打采的歪在沙发上的男孩儿，“早的像火锅，十五岁就入行，出成绩也就那几年，年龄越大反应越慢，二十岁以后就算是大龄选手了。”
岑醉看过去，火锅看起来比其他少年要成熟一些。
“他明年就会退役。”叶锋淡淡的开口。
所以今年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全球性的比赛上。岑醉忽的记起决赛那晚，大荧幕上一带而过的镜头火锅认真的表情。
十五岁开始训练比赛，走上了跟同龄年完全不同的道路，没有学历没有其他的技能，“退役以后的选手，可以做什么工作？”
她有一点点担心的问。
他笑了一下，将脚边不知被谁带上来的一团泥踢进花园里。
“做教练，有商业头脑的做生意。现在电子竞技并不被所有人认可，职业选手也只是受年轻人的追捧，所以现在大批退役的都做了主播。”
这是一个她不了解的行业，但如果类比成运动员的，就很好理解了。拿过奥运冠军的运动员，和连名次也没有的选手，收入当然不同。就连退役以后就业的区别，也跟985和三流学校毕业生的差距一样明显。
“能不能透露一下，他们收入怎么样？”她朝已经起身的火锅扬了扬下巴，“比如他。”
叶锋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问她，“报社一个月发你多少工资？”
她想了想，“没有定数，不过每个月也差不多就是了。”说完她伸出一只手，五指分开。
“那你还是别操心他退役以后怎么办了。”
她歪着头，“瞧不起人啊。”
叶锋抬了抬眉毛，“不敢，你动不动就要打爆别人头，敢瞧不起你？”
她哼了一声，笑起来。
高达拿着两罐可乐过来，递给她一罐，“这群猴崽子，喝的什么都没了，冰箱里只剩两罐可乐。”
一听是冰的，岑醉连忙摆手，不方便说自己是在生理期不能喝冰，只借口说不渴。高达转手就递给叶锋。
他扫了她一眼，“呲”的一声拉开易拉环往里面走，过了一会儿拿了一杯温水出来给她。
“岑记者，什么时候开始采访，我让他们都去会议室外面排队等着？”高达问。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你们平常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用特意把时间空出来。”她又转头问叶锋，“他们训练的时候，我能不能看看。”
不到一掌高的可乐罐子他捏在手里，抬手仰着脖子喝了一口，罐子离开唇边的时候食指曲起擦了一下嘴角。
岑醉别开眼，视线从他滚动的喉结落到别处。
听到他问高达，“现在有没有队在训练？”看起来的确是不管事的。
“安排了半个小时以后训练。昨天陈科生日，闹得晚了点儿，大家都才起来。”高达趁机解释了一句，不然老板觉得他不管事，一上午时间所有人都在睡大觉。
余光瞄了一眼叶锋，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溜。
岑醉早就盯上了叶锋身后那颗橘子树，一颗颗挂在枝头上跟小红灯笼似的。
“能吃吗？”她问了一句。
矮处的橘子已经被扯了个精光，有干了的橘子蒂还留在树上。
叶锋扭头看了一眼，一抬手抓住一个分支往下拉，示意她自己来摘。
岑醉伸长了手垫着脚也够不着，衣服随着她动作滑了上去，露出腰腹间白皙的一截，她赶紧缩回手。
嘟囔了一句，“算了，这树也太高了。”
“人矮怪树长的高？”叶锋把可乐罐往她手里一塞，问她，“要哪个？”
灌身下面一截冰冰的，被他握过的位置又还残留着暖意，她仰着脖子，指了指最高处，“最红的那个。”
他手一伸，轻而易举的摘了下来，松开手，树枝“咻”的一声回弹。她害怕被划到，往后退了退。
他手捏住两边分开，橘子皮的的香气迸发出来，岑醉赶紧凑过去，他把分开方便剥开的橘子整个递给她。
“我们一人一半。”
“我不用，你自己吃。”他摇了摇头。
有些缺少水分，而且不像看起来那么好吃，酸酸的，她吃过一半就趁叶锋离开了丢进垃圾桶。怕被发现，还用纸巾在上面盖住。
他肯定知道，所以才不吃。
落地窗外就是江面，江水泛着粼粼波光。
通透的房间内，窗边和靠墙位置都摆放了一排电脑，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们坐在电脑前，五指翻飞，键盘上响起一片清脆的敲击声。
岑醉坐在火锅旁边，“你每天这样训练多久？”
他羞涩的笑了一下，露出一颗虎牙，“除了睡觉吃饭，都在训练。”
她有些吃惊，“大家都是这样？”
火锅眼神黯淡了一下，“我天赋不好，只能靠多训练来弥补。每天多练一个小时，跟别人的差距就小一点点。”
他说完，岑醉忍不住仔细的打量他。他不是林城本地人，因为说话带一点口音，平翘舌不分。说完他自己也发觉了，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岑姐你会玩儿游戏吗？”
岑醉看了他屏幕上的游戏界面，“这个我不会，我会玩儿那个跳伞的游戏。”
“跳伞？”火锅歪着头，表示没有听过。
“对啊，就是一百个人开局，大家一起从飞机上跳下去，”她比划了一下，“当然是有降落伞的不会摔死，可以操控降落伞的速度和方向，不过我每次一落地屏幕就花掉，不知道怎么死了。”
火锅灵光一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把游戏界面最小化，鼠标点到桌面上一个图标。
“是不是这个？”
岑醉身子向前倾了一下，“对啊，就是这个。”她说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玩的不好，每次排名都很靠后。”
火锅嘴角抽搐了一下，脑子里正组织措辞，怎么委婉的向她解释这个游戏正确的玩法，突然听见身后有人笑了一下。
“叶哥。”
叶锋朝他点了点头，问岑醉，“要不要玩一把。”
说完也不等她同意，便把她面前那台电脑开机，自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却没有玩的打算，反而是示意火锅打开游戏。
岑醉还记得自己的游戏账号，登录游戏界面以后收到火锅发来的组队邀请。
“点准备。”叶锋在她旁边说。
她依言点了一下屏幕左上角，随后进入匹配阶段，不久就进入熟悉的广场。
“你也会？”她问叶锋。
他没答，又指了下屏幕左上角，“92个人，快开了。”
她点了下头，有些紧张起来。
鼠标太大，她不太熟练的滑动了一下。一个电竞俱乐部的老板，想来应该是会的。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或许还是个高手。
“岑姐，你看一下地图，我们跳红标的位置。”
她打开地图，果然看见有一个红色的标记点，“好。”
到了位置，火锅喊跳，她看了一眼飞机尾部，只有火锅一个人飘了出来。她有些不确定，看了叶锋一眼，他已经先替她按下了F键。
落地以后屏幕没有变花，看了一眼火锅的屏幕，才发现自己飘的离他有点远。
“我要不要过来找你？”她不确定的问。
“你先找个房子捡把枪蹲着，我过来找你。”火锅说。
“枪？”岑醉很诧异。这不是个跳伞的游戏吗，为什么要枪？
火锅嘴角又抽搐了一下，很淡定的答是，“你进屋子，看地板上的东西，有用的就捡起来。”
她惊奇的“啊”了一声，然后听到身旁叶锋闷笑了一声，她转过头，丢给他一个凛冽的白眼儿。
一局活到最后要半个小时左右，岑醉眼瞎手残，宛如一个移动的仓库。
火锅：“你看前面，有两个人在跑……算了，没看见我们，别管他们了。”
“……哪里？我没看见。”
火锅：“那个人一直没动，肯定是掉线了，你开枪打他。”
“我，我不会开枪。”
火锅：“我去找点子弹，我没子弹了。”
“快回来，我有！”
火锅：“我头盔被打爆了，我去捡个一级。”
“快来，我的给你。”
……
他们前后与敌人交火五次，她一个都没看见过。最后火锅九个击杀，她从头到尾都只趴在他说的安全地点，瑟瑟发抖不敢移动。
她被带动的玩的投入，结束以后才发现叶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原来我一直都对这个游戏有很深的误会，玩的都是它的开头部分。”她揉了揉一直紧张的绷着有些发酸的手指关节。
火锅是个很善良的人，挠了挠头，“你玩儿的很不错了，多练习就好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他，“叶锋是不是很厉害？”
火锅一愣，继续挠头，干笑了两声，“哈哈，叶哥啊……还不错。”
职业选手口中的不错，应该是很不错了。
于是岑醉确定了叶锋高手的身份。直到几天后的晚上她整理完采访资料上传备份，顺便就打开了游戏。
一个人玩挺恐怖的，她犹豫之后打给了叶锋。
结果两人刚刚落地便双双惨死在一个爆炸头男子的铁拳之下。
岑醉盯着变灰的界面，她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她看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你怎么这么菜啊！”
叶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些失真，他冷哼一声，“我说过我很厉害？”
岑醉握着手机，竟然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