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过此间少年》李风起

22、第 22 章

　　“你的喜欢也不过尔尔，拒绝了我李算也没喜欢上你，而且你现在还喜欢他吗？”韦一湖好奇。

　　齐晓霜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你本来没那么蠢的啊。”

　　“什么意思。”

　　“你是那只眼看我喜欢李算的？”齐晓霜问。

　　“那......”

　　“我找李算没谈过别的事，谈的都是下棋而已。”齐晓霜说。

　　韦一湖转了转有些酸的脖子，不说话了。

　　好久又才说：“齐晓霜，你可真能，别人在传你喜欢李算的时候，也没见你澄清啊，现在你说不喜欢？”

　　齐晓霜：“我需要跟谁说？我跟李算说就行了啊。”

　　“你这时故意制造暧昧？”韦一湖大声的说。

　　齐晓霜看他涨红的脸，“你生气干嘛，现在你还喜欢我？”

　　韦一湖干脆闭目养神了。

　　齐晓霜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家庭你还不了解吗，跟着利益走而已。当时的我也在学围棋，而且下的还不错，但比起李算来说当然差了很多，和李算做朋友是我爷爷要求的，当时爷爷想把我和他打造成这个城市的围棋界金童玉女。当时我自己也想认真对待下棋这件事，所以才想请教李算。”

　　韦一湖看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事。

　　“后来，后来林峰长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哦，林峰长是李算的围棋老师。”齐晓霜说，“不过，我觉得李算这人挺好的，做不了什么金童玉女的，和他做个朋友也不错。”

　　“怪不得你下棋平平，就这七弯八拐的心思。”韦一湖忍不住的讽刺了一句。

　　齐晓霜不介意，点点头笑，“我是不想按照家里人的安排，但是我做不到，脱离了我的家，我什么都不是，韦一湖你也是一样的，这次家庭聚会，可能就是我们俩的鸿门宴，联姻......对我们两家都好。”
　　韦一湖对司机大喊，“停车。”

　　齐晓霜看着韦一湖跑下车，一会就不见了。她也懒得管，叫司机开车继续往前走。

　　李算不知道原来在初中的时候还有人想帮他搞个绯闻，林峰长当然也不可能跟他说有些人为了利益对别人各种盯梢的事。

　　一上公车就闭目养神，对于韦一湖，他没有所谓的讨厌或喜欢，只要他不要动不动就想靠近自己。即使打篮球时，李算也让李芳华拦着韦一湖。

　　李芳华问为什么，还说李算小时候那洁癖的小少爷脾气又复发了。

　　当然，李算没给她原因，李芳华也是照做就对了。

　　一进家门，李算就看到姐夫坐在门口处，抽着烟。李算一直觉得姐夫配不上姐姐，姐夫长的肥头大耳的，牙齿有些黄，而且不修边幅，永远都是一件黑夹克。

　　李算那年病的很重，根本来不及阻止姐姐，后来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李算问姐姐，真的是为了他的医药费选择了姐夫吗。

　　李路轻轻拍了拍李算的头，笑着说，他真的很好。

　　姐姐没有再说，但是这几年来，姐姐自己的家确实经营的井井有条。事实有时候往往比说更让人信服吧。

　　“吴语哥，”李算没有叫过姐夫，都是直接叫名字。全妈说李算根本就是全叔的模板，性格很别扭。

　　但是李算还是觉得有差别的，李算的脾气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外露，但是全叔平时沉默寡言，一生气来有点可怕。

　　吴语给李算递了个削好的雪梨，李算咬了一口，看看屋内。

　　吴语说：“你姐怀孕了。”

　　“嗯，”李算又咬了一口，然后“啊”，吴语笑了笑。

　　李算就想站起来往屋内走，被吴语拉住了，“别去了，你姐和你爸妈在谈事情呢。”

　　“但是我姐，”李算听到屋内有抽泣声。

　　吴语摇摇头，“没事，我刚才跟她说了，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激动，她应该没事的。”

　　“是谈什么事需要哭？”李算刚说完，就听到屋内全叔的声音，很大声的说：“为了李算，我们家吃了多少苦，你没看到吗？你还想要过我们这样的生活？你要真生下来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没有那么严重，医生说等出生之后做个小手术就可以了。”李路没有了抽泣声，也大声的说。

　　李算站了起来，怎么说到我了？

　　“心脏病真的可大可小啊，姐姐，你要想清楚，小算，小算不知道哪天又......”是全妈的声音，能听出来也哭了。

　　李路：“小算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是好好的，但看看我和你妈，我们两个的头发都白了，都白了，看到了吗，我是为你好，你们俩还有大把时间呢，不用急在这时。”全叔还是很大声，但是情绪明显感觉出尽量的压住了。

　　“李算你先去玩吧。”吴语也站了起来。

　　李算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家门，但是却不知道去哪里，以前只要出去都是李芳华和徐闻正拉着自己到处跑，现在谁都不在。

　　李算自己往老阿爸的后山坡上走。老阿爸还在的时候，后山坡可热闹了，李芳华养了一批鸡啊，鸭啊，小孩都喜欢到那里玩。

　　李算又想到了老阿爸经常拉着自己的手摸，村里人说那是摸骨呢，但是老阿爸从来就没有说他究竟摸到了什么。

　　李算自己呢，他自己刻意的忽略着一切，老阿爸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老阿爸去世的前一天，李算被叫到床前，老阿爸拍着他的手，“天降神君。”

　　老阿爸已经是弥留之际，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没人在意，包括李算自己。

　　后山坡上已经长满了草，已经到了李算的半腰处，一米八瘦高的人，站在风里摇曳的青草中，整个人就像一根青竹，挺拔而修长。

　　但是他的心，却有些翻腾难受。爸妈说出来的那些抱怨，他一直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难受的是自己甚至无法去安慰。因为安慰等于是在羞辱他们对自己的付出。

　　沉静的世界里，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切，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李算无意识的接通。

　　“喂......”电话那头是一个稍微沙哑的声音，但是李算知道是谁，两年，一通电话都没有，一个联系都没有，居然现在出现了。

　　“嗯......”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我吗？”那头的人第一句居然问这个？

　　李算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消失两年就问这个，徐闻正，有本事别出现了，我他/妈没你这朋友。”

　　清秀如竹的李同学在草丛中打电话骂着脏话，跟在后面的韦一湖看得有些出神。

　　“呀，小算你干嘛，两年不见居然骂起脏话来了。骂我那妈可以，骂全妈可不行。”那边的徐闻正显然也有些被吓到，但是很快就接受了，还笑了，笑得挺欢快。

　　李算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脏话了，但是此时此刻，心头压着一堆的事，偏偏徐闻正是最适合被骂的人，就当他活该吧，不过再多他也骂不出来了。

　　“来来来，小算，继续吗。”

　　“受虐......”

　　徐闻正在那边笑得更欢了，他自己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对话方式，还挺新奇的，“小算啊......你怎么变可爱了啊，以前就是个小老头。”

　　“还有，小算，我真想抱抱你，好久没抱你了吧......”笑得差点喘不过气，徐闻正还是抓住机会说“相思之情”。

　　李算习惯了他的肉麻，也没当回事，“嗯。”

　　“别啊，别又回到高冷路线，你可以继续骂.......”

　　李算忍着没出声，但是不停的在踢着脚下的草，如果徐闻正看得见，他一定知道，这就是李算绝对绝对的生闷气呢，因为李算一生闷气脚趾头就习惯性的卷缩起来，记得以前好几次李芳华不准李算吃软糖，李算在宿舍里都是不出声，但是躺在床上就是这么卷着被子，卷着脚趾。

　　可惜徐闻正看不见，另外一个人却看见了，他跟着李算来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李算生气。

　　关于自己和齐晓霜，小时候就被家人称之为金童玉女，但是没想到，齐爷爷还想过让李算替代自己和齐晓霜凑成对？

　　韦一湖觉得自己傻冒一个，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齐晓霜真的是很出色的一对。

　　当然，在自己和齐晓霜告白，然后齐晓霜拒绝之后，生气归生气，但是却一点都不难过，生气是因为觉得没面子，不难过又是为什么呢？这时候韦一湖陷入了不确定。

　　韦一湖发现，齐晓霜显然比自己活得更明白。齐晓霜从小就是好学生，成绩优秀，按照自己爷爷的安排学围棋继承所谓的衣钵。齐晓霜想要家里所有的资源，但是却不想失去自己。

　　以前家里人调侃着让韦一湖长大了就娶齐晓霜，那时候他是觉得高兴的，但是什么时候心境就变了呢。难道从那两个莫名其妙的梦开始吗？

　　齐晓霜和韦一湖说着所谓的“联姻”，但是韦一湖自己却听得百般难受，以前那些那些对自己家庭的骄傲瞬间荡然无存，所以他第一次逃离了所谓的家庭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