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香如故》竹喧

30、3

　　她深吸一口气，又将那叠相片从头再翻过一遍。
　　一边的警察开口道：“这是我们事后做检查的相片，去接他的车子刹车被人动了手脚，所以当有另一辆车逼过去的时候，司机无法减速，又是弯道，所以直接从弯道上冲了出去。多亏不是在上一个弯道口，那里要高出一些来，如果在那儿……恐怕叶先生就危险了。”
　　叶紫听完这段话，心里不由得疑惑万分。叶涛在上海并没有什么好朋友，况且他这次过来，应该就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接他？去接他的又是什么人？车子怎么会被动了手脚？
　　正想着，那边的警察又再度开口询问：“叶小姐，我们想知道，你哥哥是否认识一个叫姚越的人？”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的驾照递了过来。
　　叶紫接过，低头看去。只见驾照上的名字正是姚越，可相片上的人她完全陌生，根本认也不认得。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想了一下，叶紫又补充道，“我哥哥是做生意的，可能这人是他在商场上认识的，我并不了解他平日的作为。”
　　对面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
　　叶紫看他们神情怪异，不由得开口：“这个姚越有什么问题没有？”
　　其中一个女警点了点头：“您是叶先生的妹妹，我们也不瞒你。这个姚越并非本地人，我们调阅了他的档案，他是来自天津的驾驶员。而且，通过户籍系统我们查了一下，还和当地公安局打了电话，这个姚越只是天津郊区一个种地的农户，驾照是因为要开自己家的面包车送货才考的，所以……”
　　“所以他和我哥不应该有交集。”叶紫脱口而出，“可是……”
　　她沉默了一下，把自己有些心烦，想见见哥哥，所以叶涛才会乘飞机来的事情告诉了警察。但为什么心烦，她却并没有说。
　　那警察听到叶紫的话，更是愣在了当场。
　　“这么说，事先不应该有机会布置下这个车子……”女警皱起了眉头，“叶小姐，这里面的疑团很多，我们现在只能等叶涛先生清醒过来，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还请你谅解。”
　　叶紫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今天的笔录就到这里。叶小姐回去以后，如果有什么线索，请第一时间通知……”先前带叶紫来的警察站起来，嘴里是公式化的语言，只是这次还没有说完，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疯狂的嘶吼起来。
　　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了起来：“是，我是王平。”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抬头看了叶紫一眼。叶紫心头不由一凉，他那眼神极古怪，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出事了。
　　果然不出叶紫所料，那警察挂了电话以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叶紫，开口道：“叶紫小姐，我想问一下，您是不是把自己的车借给了一位姓柯的医生？”
　　叶紫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些莫名地开口：“是的，我刚来之前借给他的，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是交警大队的电话，柯医生在开您车出去的时候，在延安中路高架上出了问题，车子飞下了高架，现在已经……”那警察一边说，一面紧紧盯着叶紫，想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话似乎是毒药，叶紫方听到，脸上便顿时惨白一片。
　　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一下子抽干，腿一软，一下子又跌坐在先前的椅子上：“你……说什么？”半天才用尽力气，挤出这样几个字来。
　　“我们现在要赶过去，叶小姐你要同我们一起去吗？”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却是不容否决地坚定。
　　叶紫本来就打算去，点了头，跟了他们上了警车。
　　一路开着警笛过去，叶紫的心也随着那警笛声声而浮浮沉沉。胸口像是被大石压住，根本透不过气来。
　　不到十分钟，车便停了下来。
　　看见她们的车，就有警察迎上来，敬了个礼，招呼道：“王队。”
　　王平点点头：“有什么发现没有？”
　　那人看了叶紫一眼，王平便开口道：“算是半个当事人，没有关系，你讲好了。”
　　那警察才再度开口：“事情的经过想必王队已经知道了，我们刚才检查过死者，他并未饮酒，可以排除酒醉驾车的因素。蒋队刚把那人的车子检查了一下，虽然从高驾上摔下来，但我们还是查出来，车子的刹车和方向系统被人动了手脚。”
　　叶紫的脸色顿时一下惨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极为难看，王平瞥了她一眼，示意身侧的女警带她去休息。那女警刚刚扶上叶紫的胳膊，就被她挣开，她声音颤抖，脸色惨白，身体微微有些摇晃，却异常坚定地开口：“我不走，我想去看看柯医生。”
　　先前的警察犹豫一下，开口回绝：“死者已经送去太平间，在尸身缝合之前，还是不要见了。至于车子……”他看了看叶紫，“您有什么仇人吗？”
　　王平挑了挑眉，声音低低：“她哥的车子也被人动了手脚。”说着偏头想了一下，又道，“叶小姐，我想这段时间，你最好能够住到我们警局宿舍来。这两起恶性事件我怕后面会再度发生，这似乎并不是简单的案件。恐怕后面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叶紫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可还是摇了摇头：“多谢您了，可是我过段时间就要比赛了，这段时间正在队里进行训练，一天也耽误不得的。”
　　王平听到这话，无力的耸了耸肩：“这样，那也没办法。只能请你自己小心了。”
　　叶紫犹豫一下，开口道：“连我的车子也出了问题，我想……”她停了停，把埃米斯特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只觉得这事应该和你们说一下。”
　　王平眼中精光一闪，点了头：“这条线索非常重要，多谢你提供。”他又偏头看向女警，再度开口道，“你先送叶小姐回去吧。”
　　叶紫茫然地点点头，任由女警带了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