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香如故》竹喧

29、2

　　叶涛失约了。
　　叶紫从第二天一早就开始等，一直等到晚上八点，都没有等到叶涛。甚至没有他的半个电话，打电话过去，他的手机也是处在关机的状态。
　　她不由得担心万分，哥哥从小宠她，从不会有失约的事情。哪怕是真的没有办法来，他也一定会和自己先打招呼，绝不会让自己空等。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叶紫在客厅里来回的走。她总不能去北京找叶涛……于是再度掏出手机，按下快速拨号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那头传来的仍旧是冰冷的机器设定回音，仍旧联系不上。
　　叶紫的眉头紧紧拧起，她侧了侧头，看向一边的房间。
　　向晖似乎知道昨天丁娅找她的事情，今天一早就说是不舒服，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半点声音也没有，好像整个人都不存在。
　　叶紫并没有去问他关于资料的事，只是昨天和他说了一下，总部的房子要收回。要搬出去住。向晖也没有问，默默点了点头。
　　她又将目光收回，深吸一口气，继续重拨叶涛的手机。
　　在三遍之后，听筒里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是叶涛的彩铃。
　　叶紫心底的惊喜还没有浮上来，那头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您是叶涛的什么人？”声音是叶紫从未听过的，公式化而且冰冷。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沉下去，坠得让她喘不过气来：“我是他妹妹，你是谁？”她的声音到了最后，都有一些尖锐，像是钢器互相划过的感觉。
　　“我是机场高速巡警第二分队的警察，叶涛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对方仍旧是公式化的回答，却让叶紫紧绷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对方见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他现在在市立医院手术，不过请放心，并不严重，没有生命危险，你能不能现在赶过来？”
　　叶紫赶紧点头，连连称是，又问清在几楼，拿了车钥匙便迅速出门。
　　自始至终，向晖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等叶紫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已经灭掉。她一眼便看见二个警察在门口等着，连忙上前，顾不得和他们说话，便径直看向打了麻药还在昏睡的叶涛。
　　他面色惨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医生见她紧张，便缓声安慰道：“不过是骨折，已经接上了，没事的，你放心。”
　　叶紫这才松了一大口气，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耗尽，跟着推床走了两步，却因为脱力而不得不扶住一侧的墙壁。
　　“叶小姐？”其中一名警察这时上前一步，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是的。”叶紫点点头，“多谢你们救了我哥哥。”
　　“不用谢。”那警察摆了摆手，“我们知道你现在情绪比较激动，本来不应该打扰你。不过这次的事情比较严重，所以希望你能谅解。”
　　这话一出，叶紫不由得呆愣当场。
　　比较严重？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叶涛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那两警察没有去管叶紫心底的疑问，只是很公式化很有礼的开口：“叶小姐能不能和我们走一趟？我们有些情况想找您了解一下，顺便做个笔录。”
　　难道是叶涛犯了什么法？
　　叶紫想到叶涛最近一段时间老是跑去北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问他他也不说，不由得泛起这样的疑惑。可她也吃不准，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随那两名警察往外去。
　　刚走不到十步，却听见边上有人叫她：“叶紫？”
　　声音有些不确定。
　　叶紫侧头，见一名医生站在走廊边上，边上跟了一个挂了实习牌照的医生。叶紫瞥了一眼，只见他那胸牌上是“林森”二字。
　　她一下子想起来那个电话，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林森却似没有看到，眼神缥缈，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没有管这个林森，却是抬了眉，看向那医生：“柯医生，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柯医生是父亲的专属医生，父亲有心脏病，一直是由他为父亲诊治的。
　　他是南京军区总院的医生，这会儿在上海出现，让她有些讶异。
　　“小叶紫，呵呵。放心，叶涛没事的。”他似乎也知道叶涛出事，安慰了叶紫一下，“我来开会。本来要去看柯敏，可车坏了，只好等会儿，正好遇到你。”
　　柯敏是柯医生的女儿，在复旦大学念书。
　　叶紫点点头，稍想了一下，又开口道：“您先开我的车去吧，我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您用完还我就成。”
　　柯医生显然是思女心切，也没推辞，说了二句便接过了钥匙。
　　叶紫看他一眼，转身和那两警察走了。
　　到了警局，叶紫在接待室里坐下，其中一名警察给她倒了杯茶，缓声道：“别急啊，我们就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叶紫点点头：“没事。”嘴上这么说，心底的疑惑却泛起阵阵疑惑。按说，哥哥车祸，找她了解情况做什么？她又不在车上……
　　隔了几分钟，只见先前的警察再度进来，手上带了个本子，坐在她的对面。
　　他抬头看了一眼叶紫，开口道：“很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主要这次叶涛的车祸不是简单的车祸。”他停了一下，又道，“根据我们的调查，这次的车祸是有人蓄意谋杀。”
　　这话一说，叶紫惊得两眼发直，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那警察看她一眼，伸手将一叠照片递了过去。
　　叶紫颤抖着双手接过，定睛看去。
　　那叠相片照得极好，分辨率很高，连微末的细节都可以完全看得清清楚楚。叶紫一张翻过一张，脸色越发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