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龙记年》尚玖梁

28、世界、架构（1）

　　“为什么你这么在意三师兄的撒加利亚斯？”
　　傅筠婧在她吃完饭还有一些人没吃好他们还坐在桌子上的空隙转头问麦菲说。
　　麦菲睁大着眼睛，十分地不解地回答：“因为撒加利亚斯是帝王级啊！”
　　她知道啊！“那不是烂大街的等级？”
　　“全世界不超过十只，被驯养的帝王级。”
　　“所有见到它的人都应该为之发狂的。”麦菲半举起双手振奋地说道。
　　“这是不是说明三师兄的龙很厉害呀？”卞乐奇问。
　　卞乐奇，与其说是太懵，不如说是太直白。这句话明明看意思就明白，他还要再问一遍。事实上，他经常一句话说完，可能连脑子都没开转。——他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型。
　　这一点，傅筠婧他们相处这么久早就习惯了。
　　傅筠婧没搭理这句。一般卞乐奇说话，她都自动略过，——肯定没营养。
　　她托着下巴在想，她以为那是烂大街的等级，很多人都有的，没想到只有那么几只。所以，一开始她才会觉得奇怪，撒加利亚斯火属性的龙，明明没什么特别的。
　　“Listen！帝王级是龙类等级中最高的龙。”麦菲竖起食指。“凌驾于一切之上，站在万物的顶端。就算出动几百个捕龙人，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捕获一只帝王级。所以世界上被驯养的帝王级很少。而撒加利亚斯，是特殊的。”
　　很显然，傅筠婧和卞乐奇的疑问，给了她解释的机会。
　　傅筠婧不解地看着她，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为什么啊”。——为什么撒加利亚斯是特殊的？
　　“最标准的帝王级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麦菲又竖起食指，“它必须拥有帝王级的血统——世界上有各种各样龙的种类，现在，我们的一些工作是综合评定把不同种类的龙分到不同的等级里面。能被称为帝王级的，必须是由我们认定过的帝王级种类里的龙。虽然，现在有一些大将级别的龙担当龙族种群首领的位置，我们也是不认可，它是帝王级的。二……”她竖起中指，“必须经过王储甄选。”
　　“什么是王储甄选？”傅筠婧问。
　　一般情况下，傅筠婧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谁都看得出来，麦菲巴不得把所有她所知道的东西都从脑袋里抽出来塞到他们的手里。但她已经完全被吸引了进去，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王权争斗。”麦菲盯着傅筠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解释。
　　“龙是一种非常非常强大的生物，特别是它们的王。帝王级的龙，不仅要活着像一个王，它同时还要强大得像一个神。它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后代无能、弱小。而强大，则会让它们得到龙民的敬仰，会守住它们的部落。
　　龙的受育能力非常非常地低——所有的龙都是。它们一般几年才产下一个蛋，或者十几年、５几十年，而且他们还是不具有固定的发情期的，跟人一样。产下的蛋，它们不会选择立即孵化，而是把它们一个个积蓄起来，放在它们龙巢深处的蓄蛋室里。到达他们认为足够的数量以后，集体孵化。他们会把所有的幼龙养在一起，而所有的幼龙从破壳降世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争斗。——因为它们的父母不会给它们足量的食物，它们需要争夺才能存活。胆小的、瘦弱的，从这里就开始被淘汰。强大的，健壮的，就在不断的撕咬和争斗中死去。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王储，今后这个族群的王。
　　这个过程，就叫王储甄选。
　　就像，你们的清朝的‘九子夺嫡’一样。
　　世界所有的王族都一样，只要留下那个最强大的，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灭亡。
　　所有的龙，也都很懂这个道理。
　　但我们也认为，龙的骨血里就藏匿着‘残忍’。它们不会依随感情而侮辱它们一族的名声。
　　同时，我们也发现，龙，喜欢独一无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们就会无情，看着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或者是与自己的手足争个你死我活。在野外，同一种族的龙相遇，也会发生厮杀，直到剩下一方为止。所以，如果你去外面观察龙的习性，你会发现，基本一只成龙的身边只带着一只幼龙，如果有一对体型差不多的，那肯定是一对夫妻。”
　　“那它们怎么繁衍后代？”傅筠婧问。
　　“去别的部落去抢啊。”麦菲理所当然地回答说 ，“抢到了，而且能顺利打败追击过来的岳父，那么这个新娘就默认是你的了，它们不会再来抢回。然后，就是偷。”
　　“万一偷到了性别相同的呢？”卞乐奇皱着眉不解地问。
　　“咬死。再偷。”
　　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做法有点蠢呢？傅筠婧心想。
　　“没有温和一点的办法？”傅筠暖问。感觉有点残忍。
　　“西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生物！”麦菲说，“它事实上跟西方人是一个尿性，它只认同强者。要不然怎么说他们是一块土地上孕育出的生物嘛。你们龙应该不会是这样吧？”麦菲有点毫不顾忌地自黑地说。
　　凯尔并不喜欢这点，这就好比你去别的国家大声宣称你们国家好我们国家不好。
　　但麦菲觉得，这是实话。她只是有根据地实话实说而已。爱国也要分场合，不能隐瞒事实，不能颠倒黑白。她本来就是科学家。哦不，是准科学家。
　　“是吗？”傅筠婧转头看看西浣，问。
　　——她没有龙，她不知道。
　　她之所以转过头看的是西浣，是因为她觉得中*国龙和西龙也没多大差别，至少，你说黑御，它会在弱者和强者之间选哪个？看起来，不像是弱的那一方……
　　“嗯。”西浣点点头，说。“有人曾经研究过，根据一些古代的历史……”西浣中、食两指带着银制驯戒的右手随意地在半空轻打了几个圈儿，侃侃说道，“西龙是，主人和对手决斗，快输了，要么直接走人，要么叛变。反正就是留下来陪你死没商量。但是亚洲龙不会。亚洲龙讲究的是‘忠’……”他顺势并指行云流水地在空气龙飞凤舞地里写了个“忠”字，“它会陪它的主人到最后一刻。就算赶它走，它也不会走。一些智商很高的，它虽然离开了，但它是为了顾全大局，它剩下的一生，依旧是奉献给它的主子——完成他的遗愿，或者替他报仇。”
　　“中*国的龙，就像狗一样。”接话的人，居然是竺以研！他用淡漠无澜的语调说道，“中*国龙的寿命要比人长得多，主人死后，它们就会自动飞往龙墓，在那里，用自己剩下的漫漫余生去怀念它的主子，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天，无论是，它主人生前跟它的关系好或者不好。它的一生，都只会有一个主人。”他脸侧向一边，双眼无神地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有点伤然，有几分愧疚。
　　“对。”西浣轻瞟了一眼竺以研，点点头，接道，“可以这么说，如果有一天我输了，最后陪我去死的，可能不是你们平时看到的跟我最亲的欧尼斯特，恰恰是一向跟我不亲的黑御。”他一转语锋，“撒加利亚斯，就不用提了。它肯定见势不好就走。”
　　“不要这么说……欧尼斯特，不会的。”傅筠暖憋着嘴，泫然欲泣地说。
　　这么说实在太残忍了。
　　她不希望是这样的。
　　并不是说她想要欧尼斯特一定陪着西浣去死，而是她无法接受，在三师兄最艰难的时刻，众叛亲离。
　　“我只是实话实说。”西浣风轻云淡地耸耸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
　　是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跟着他最久的龙，会不会不会跟他走到最后。
　　这样想想还真的让人有点不舒服。卞乐奇黯淡下眼神想。
　　没想到看上去那么酷炫的西龙，其实，还没有自家低逼格的龙好。
　　但……如果他要死的时候，虺均会不会跟他一起死……这点，他还是很怀疑。想想虺均趾高气昂偏着头扬着下巴的样子。总觉得，他一挂，它头一转，就走了。怎么可能会留下啊！
　　但是……如果，黑御留下了，虺均也会留下吧。因为他觉得，黑御对三师兄的态度，比虺均平时对待他的态度，还要恶劣地多得多。三师兄也不喜欢它。不然，为什么总把黑御和撒加利亚斯放在蓄龙池，把欧尼斯特带在身边。
　　“捕龙人偷帝王级就是受到了帝王级偷蛋的启发。”麦菲转回刚才的话题，“他们发现，直接跟帝王级打，要想打赢，非常地困难，而且损失非常地惨重。整个世界，驯龙人只有不到十万人，而捕龙人只有两三万，是它的两到三分之一。所以，所有除撒加利亚斯以外被驯养的帝王级都是捕龙人潜进龙穴深处的蓄蛋室在它们还是一个蛋的时候偷出来的。即便是这种办法，也很花费时力，损失也十分地惨重，没多少人能真正地吃得消。因为西龙和中*国人和日*本人一样，都知道延续的重要性。蓄蛋室往往筑在龙穴最最里面最最隐秘的地方。要知道，人家不仅仅是在防你，更主要是，人家是在防跟它同一等级的帝王级偷。你们多少人能比得过一只帝王级？所以，即便帝王级真的值钱值到让几十个人上百个人一辈子吃喝嫖赌生活不愁，实际上也没几个真的那么傻会去打帝王级的主意。毕竟这世上没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人为财亡’，而且还是用这么直接的方法——直接送去当炮灰。除非——是一些不要命的疯子！”麦菲耸耸肩摊摊手说。
　　“这一条，应该不适用于中*国人的身上。”应结晨侧头对卞乐奇评价说。
　　“什么？”
　　“什么？”
　　卞乐奇和麦菲一起问道。
　　麦菲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以为是问她的什么问题，而卞乐奇没反应出他在吐槽的是哪句。
　　“没什么……”应结晨连忙摆摆手说。
　　“哦。”麦菲继续讲下去。
　　“所以，那些龙只是拥有帝王级的血统，并不一定拥有成为帝王的资格……”
　　“什么啊？”卞乐奇等麦菲开始说了偷偷凑过去问应结晨。
　　“我是说，西方人没几个能真正做到‘人为财死’，但中*国人遍地都是。”应结晨回道。
　　“说的也是！”
　　“……所以，撒加利亚斯是最特殊的。它是人类史上第一次捕捉到的真正意义上的帝王级！它很有可能是驯龙人所驯养的龙里面最厉害的龙！我能说，任何一个与龙类研究有一丁点关系的科学家，遇上它，都会爱上它，为它发狂。因为，它实在是so　amazing！” 麦菲最后神情到兴奋到狂热到疯狂地打开双臂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