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山河——江山第二部》子**曦

5、情难

　　望着呤龙殿仍然亮着的灯火，我的心中不禁泛出一丝怯意，炎前晚的怒意仿若仍在眼前，不知我这时进去，炎会否生气，该如何解释，如何与炎谈和，心中的浓浓不安让我不由得嘲笑自己，薛子煌，你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胆小了……
　　“极，你出去！”内室传来炎略带倦意的命令，“别烦我了，算朕求你了，给我出去！”
　　什么？极竟在！不禁一愣，极一直是炎的影子，基本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炎的面前……哦，是了，自我与炎相恋后，炎的呤龙殿外便一直没有守卫，想必极在里面，也是为了炎的安全考虑吧。
　　“主上，你该休息了，你现在体虚得紧，实在不宜再处理政务了。”极说话，原应平淡无波语调中却有一丝让我意外的柔意，无瑕探究极的语气，我已被这那句体虚惊了一惊，炎体虚？怎么可能，我的炎武功卓越，又怎么可能体虚？
　　“你先看看自己这幅苍白的脸色吧，经这一下午的折腾，只怕你也累了。”炎带着倦意的声音再度传来，温和的语意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朕命你马上给我下去，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再来，不得不违！”
　　此话一出，呤龙殿竟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望着许久未发出一丝声音的呤龙殿，我欲向前，却被一阵着衣的声音惊住，让我竟没有勇气踏出半步，怎么会有穿衣的声音响起，紧紧得皱起眉，我告诫自己切勿胡思乱想，心中却已乱成一团……
　　呤龙殿的大门终于开启，我望着极脸色苍白得从殿中走出，消融在无边的夜色当中，心中急切，人直往殿中奔去，却被炎的一句话冷冷打断：“风恒，你可以进来了，在门外等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
　　风恒？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人沉着脸色进入呤龙殿内，我的心中却已是压抑不住的猜疑和怒火，风恒，这人竟这么晚还在这等？望着极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呤龙殿已然关上的大门，我不由得扯开一丝冷笑，好，真好，走了极又来了风恒，炎，你可真忙得紧呐！
　　急步上前，将手放置门把上，心却顿了一下，又将欲推门的手收了回来，心中不禁对自己说道，子煌，本是你先放弃了他，你又有何面目去推开这道门，即便真看到了什么，你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平添了几分伤心罢了，不如就此离去，亦可免去彼此难堪……

　　跌跌撞撞得回到家中，我望着满园的月色，心中却不由得浮出炎的身影，就在前几日，我们还在这花园中对饮，还是其乐融融，浓情蜜意……
　　心中实不由感慨，只叹眼前美景依然，却无奈人事已非啊，我的炎，当日的水乳交融，是否还在你的心中……
　　“子煌，你怎么在这？”略微呆愣的疑惑嗓音传来，我回头望去，却见商鳕微醉得站在我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瓶酒，人却有些呆愣。
　　“你不是睡了吗？”我望他，心中却有着一丝抑郁，我的陛下，在你的心中，我子煌究竟属于什么？为何我原本这么清楚，而如今，却又似毫不知情？
　　商鳕的眸中闪过一丝窘迫与躲闪，只见其略微得呆了一呆，却又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他不愿原谅你？”说着，手拉住我，却是递给我一瓶烈酒，又道，“心情不好，便喝一点吧，虽说借酒消愁是不智之为，但却也未必不好……”
　　任商鳕拉着我坐下，我心中却是茫然一片，炎，你现在在干吗？风恒……该死的风恒……不觉中，手中的酒瓶狠狠砸下，激起一片破裂的声音，将掌中的碎片握紧，我看着艳红的血从手中流出，却抵不上心中的疼痛，我的陛下……你可知子煌现在的凄凉苦闷。
　　“你这是做什？”商鳕大怒，手急急得将我紧握着的手掰开，嘴中忍不住得责骂，“子煌，你别忘了你是谁，怎可如此意气用事，竟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是谁？听着商鳕的怒喝，我冷冷笑开，我是谁？我薛子煌亦不过是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有悲欢离合有喜怒哀乐的庸人罢了，我是谁，我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爱人都无法守住的男人罢了，我是谁，呵，商鳕，我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不知输为何物的少年了！
　　“子煌，你究竟怎么了？”商鳕望我，眸中的担忧丝毫也掩饰不住，拉住我的手，商鳕撕下内襟的布条将伤口缠住，嘴中却也未曾停下，“子煌，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我摇头，依旧不愿说话，只是死死得拥住商鳕，将脸埋入他的怀中，任泪水滑落，却是倔强得不愿发出任何声音，我的陛下，子煌一直不曾珍惜你，一直以为自己从不可能失去你，却不知，原来我心中的眷恋与不安却是如此沉重，我的陛下……
　　再也不说话，商鳕只是冷冷得推开我，眸中却带着一丝严厉和讽刺，嘴中怒道：“薛子煌，你不是骁勇善战吗？你不是无惧于天下吗？你不是让众国臣服吗？你不是当今天下的第一高手吗？薛子煌，原来大家都看错了，你不过是一个连自己感情都无法好好面对的懦夫！薛子煌，你要哭便哭，要难过便难过，但别在我的面前，我商鳕看不下去，也不愿见到！”
　　“商鳕，我有要你看吗？”冷冷得回问他，我却早已收起泪水，只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这是我的地方，我爱如何便如何，由不得你管，要是不高兴，你便走好了！”
　　看着我，商鳕冷笑，却直直转身离开，我望着他走向大门，心中却是一急，疾身拉住，却也无言以对，只得冷冷问道：“你要做什？”
　　并不说话，商鳕只是甩开我的手，却是直步上前，也不愿理我，知他生气，我的心中却不知是何感觉，只是知道，自己不该让他走，舅舅的遗命还在耳边，我又怎可让他独自离开？
　　就这样僵持着，商鳕看我，眸中有一丝无奈和悲哀，人却依旧冰冷无比，嘴中更是强硬得道，“我爱走便走，又岂是你能管得着的？我商鳕本是海中之鱼，却被你困在这浅滩之中，如今，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这幅样子，你又要去哪里？”我冷冷望他，嘴中更是毫不留情，“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豪情万丈的卫湘首领吗？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只断翼的鸟儿，便有万种雄心，也抵不过那世间风雨，商鳕，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听着我无理至极的语气，商鳕却是懒懒得笑了，将臂从我手中抽开，人亦转身望房中走去，嘴中只是道：“是啊，我商鳕已是一废人，又有哪能去，即是如此，你这九凤的大将军愿意收留于我，我又有何苦拒绝呢！”
　　望着他转身时眸中的晶亮，我的心中却是苦笑不已，薛子煌啊薛子煌，你这次是真的伤了他了，能让这个如厮骄傲的男子放弃坚持，只怕这次，心中伤得不轻吧……

　　呆呆得坐在这房顶上一夜，我望着月色落下，看着太阳徐徐起来，听着不远处宫中的早朝的钟呜，竟是一夜未眠。
　　静静得坐着，看着人群从宫中走出，这才发现已然是中午了，从房顶中走下，我拍去身上的一夜的风尘，欲往府内走去，却在走过正门时一呆……
　　门外的人就这样急急得冲了过来，我看着他冲到我的面前，看着他抬手，看着他在我脸上掴下，看着他怔怔得落下泪来，人却依旧呆呆得站着，心中不禁怀疑这不过是场幻觉。
　　“你昨夜明明来了，却不愿来见我！”来人狠狠得骂着，手又扬起，却又未曾落下，只是眸中的泪落得更急，竟让心中不由得疼了起来，人却想起了昨夜的事。
　　“你昨夜这么忙，我又怎好打扰？”冷冷得望了他一眼，我转身走进房内，心中却是酸楚，炎，你明知我来了，却依旧唤了风恒不是吗？
　　感觉到狠狠得一脚踹在背上，人忍不住入前一踏，我硬硬挺住，任背上灼热得痛楚燃烧开来，炎更怒，伸手点上我的穴道，竟直直将我拖入房内。
　　我看着他，稍稍得皱了皱眉，人却因他的怒气惊了一惊，由小自大，竟从未看过炎发如此的脾气，可是炎，你……
　　“你不信我，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从疑惑变成了肯定，从压抑变成了暴怒，炎终于将拳落了下来，却是真正的毫不留情，身上极痛，被拳风击过的地方尽是一片灼热，我望着暴怒的炎，心中却是一惊，难道，竟是我错怪了他？可是……可是……
　　依旧不曾解开我的穴道，炎眸中的愤色却更浓，通红的眼中绽出极怒的光芒：“薛子煌，你竟不信我……你……”
　　再也说不下去，炎站在一边，眸中又落下泪来，手却轻轻一伸，将我的穴道解去。感觉到血液的突然畅通，我从地上站起，将炎拥住，却是说不出话来，我的炎，此时此刻，我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冷冷得推开我，炎却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望着我，手伸向衣襟，轻轻解开，却惊得我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