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山河——江山第二部》子**曦

3、相对

　　托着舅舅的棺木站在皇陵外时已是第二天的晚间，望着先皇的陵墓，我的心中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去，而且还和商鳕将舅舅的棺木送进皇陵，炎一旦知道，非发怒不可吧。
　　“是我自私了些，我应该叫冷夜帮我来。”望向沉思的我，商鳕淡淡笑道，“让你站在这，总是为难了你啊。”
　　“没事。”我向他微笑，手轻轻托起棺木，带着商鳕趁着夜色躲过了各个岗哨，直奔先皇的陵寝，心中却有丝不安，炎，非我愿让你难过你，只是舅舅，这是舅舅毕生的愿望啊！
　　将舅舅的棺木放到先帝身边，商鳕望着眼前的两人，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回头对我说道：“你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只怕再不回去，炎便真要生气了，我点头，却又想起了商鳕，不由得问道：“你呢？和我回去吧！我答应舅舅，会接替他照顾保护你一生的。”
　　商鳕摇头，回望向我，又回复了当年的骄傲：“我需要人保护、照顾吗？”
　　“以前的确不要，但现在……”我不愿说，却知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商鳕，我知道你不愿被人看轻，然如果我让你离开，别说舅舅的在天之灵会怪我，我也会怪自己吧。
　　商鳕看着我，人却笑了，只是笑得分外难堪，人望向我道：“子煌，是否在你眼里，我已是一个废人了呢？的确啊，失去武功，又没了卫湘，我商鳕又怎么可能还是当年那个能让你和轩辕炎都视之为强敌的人呢？”
　　“如果你认为我这是个意思，那你还真不是商鳕了。”我望他，心中却是恼怒，只是道，“商鳕，你真让人失望至极！”
　　“既是失望，为何不走？”商鳕冷冷看我，直是逼我离开，“我商鳕不需要你的同情怜悯！”
　　看着他，我心中却是一阵难受，也是，如果我是他，只怕也不会接受自己的同情或是怜悯吧，而且有冷夜啊，看那冷夜，确对商鳕有情，如将商鳕交给他，或许会比在我这受到炎的威胁更加安全吧。想必，我点头，口中道：“将你送回那，我便走。”
　　“不要！”商鳕厉吼，人却向后退了一步，“你现在就给我走，我自己会离开！”
　　他不愿回到冷夜身边去，心中的声音如是告诉我，让我不得不改变初衷，只能问道，“那你欲如何？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后方能离开。”
　　商鳕直往后退了一步，靠向一旁的棺木，目中却是冷漠无比，只笑道，“我是谁，我是卫湘的首领商鳕，即便没有武功，也能让自己安全得存在这世上，又何须你来担心。”
　　是啊，我怎么忘了，他是商鳕，是卫湘的首领，是当今唯一能让炎感到威胁的男子，又何需我的担心，只怕，我的担心害怕，非但不能让他觉得开心，反而会更让他难堪吧……思及至此，我方转身离开，却也不愿再看他，商鳕，你有你的骄傲和倔强，我即无法给你想要的，又何不成全你的骄傲，成全你的倔强呢。

　　“不知我们的大将军去我父皇的陵寝有何贵干呢？”刚走出墓地，便听见我最熟悉却最不愿在现在听到的声音传来，抬眼，我望向他，直见眼前绝美的男子生上泛出的滔天怒气。
　　“陛下！”我跪下，在众人面前，却也不愿多说一句，商鳕还在里面，炎的怒气，只怕并不为我私入皇寝。
　　“你！”炎欲骂，却又生生顿住，我稍稍抬眼，却见他凤眸中含着的委屈和不甘，炎，我的陛下，我知道你的难过，你的生气，可是……
　　“是我逼他的，逼他将商然的棺木送到这来。”商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却见其静静得站在身后，眸中却是严肃至极，懦雅的脸上有一丝明显得骄傲，仿若回到了两年前那个伟岸的奇异男子。
　　炎冷笑，杀气却泛了开来，磅礴的怒意直看得叫我心惊，悄悄站起，我冷冷拦在商鳕身前，心中却绝望开来，这时的炎，只怕非我之力所能安抚的了，商鳕，我该拿你怎么办？
　　冷冷推开我，商鳕直面炎，却也是严肃异常，只在望向我时，悄悄得变了下神色，刹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要我的相助，亦不想我为了他与炎之间横生技节，可是商鳕，此时此刻，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又如何能不管……
　　黑色的身影在我沉思时从空中飘落，便是那冷夜了，只见他戴上了那个银色面具，眼望向炎，却带了丝杀气，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放了他！”
　　炎冷笑，眸中却有一丝讽刺，只见他死死得盯住商鳕，嘴中吐出的话实时冰冷无比：“哼，这天下，能从我手中救人的，并不多！”
　　说着，炎的堕日冷冷击出，带着万夺目的耀眼光彩，直向商鳕砍去，却也不顾自己空门外露，显是欲至商鳕死地而后快了。
　　冷夜斜剑劈出，却也不敢碰到炎的堕日，只是往其胸口刺去，却激得我大惊，这冷夜，竟直不顾他是当今的天子，将堕星抽出，直将冷夜的剑挡住，手腕用力一弹，一把宝剑就这样断在了我的堕星之下，冷夜见宝剑断裂，倒也不甚在意，只是一手直往炎的剑尖捉去，却也不顾自己是血肉之躯，夺目的剑锋被冷夜抓在手中，炎欲再进，却也敌不过冷夜的蛮力，只见其冷冷得看了看冷夜，眸中露出一丝嗜血的笑意，竟直直将剑放开，人却跃过堕日一掌欲望入商鳕身上击去……
　　急急得插入战局，我将商鳕护在身后，挺身硬硬得承受了炎的一掌，其实并非躲不过，只是炎的怒意并非无理，既然一定要有人受罚，那一切的罪就让我来承受吧。
　　“你！”炎大怒，手指向我，却又说不出话来，满是愤意的眸中闪过一丝亮色，却又倔强得不愿让他落下。
　　“如果陛下还生气，那就再打一掌便是。”面向炎，我硬逼住体内沸腾的血气，心中却是在苦笑，我的陛下，你的功力竟又精进了呢。
　　商鳕从我身后走出，看了看我，却露出一丝笑意，并不是那种平常的微笑，而是带了些难过，一些无奈和一些凄冷的笑意，只见他从冷夜手中拿过堕日，将其将给炎，随之笑道：“错是我犯的，和他无关！”

　　啪……
　　狠狠的一巴掌落在商鳕的手中，只见冷夜站在商鳕面前，冰冷的眸中有着一丝杀意，商鳕望向他，却也没有露出一丝愤恨，反而轻轻得露出了一丝淡笑：“其实这事和你并无关。”
　　“你就这么想死？”冷夜看向商鳕，手中聚起一丝内力，语气亦是更加冰冷，“如果是，我成全你！”
　　商鳕低下头，却也不愿再看冷夜，只是笑着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那为什么？”冷夜望向他，内力却消了一些，“为什么刚刚他出掌的时候你不躲，你明明可以躲的？你不想死，却在我们为你拦起两次杀戮后站出来要他杀了你？”
　　“呵……”商鳕依旧微笑，目光却变了一变，最后望了望我，冷冷道，“因为我讨厌欠别人的，不管是谁！”
　　着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商鳕啊商鳕，纵使这两年让你变了太多，你依旧无法改变你的骄傲，纵使内力全失，纵使体弱，却依旧不愿欠别人任何情份，可是商鳕，我又何尝愿意欠别人的，我欠了你这么多，为何你就不愿让我有一个机会去还，至少这样，我便可以消除我心中唯一的歉疚了！
　　“好啊，既然你不愿欠别人的，那就死在我手下吧。”炎冷笑，手中长剑拿起，却也是毫不留情，眼望向我道，“薛子煌，朕的大将军，你还想保他吗？”
　　“是的！”我点头，亦是坚定万分，“纵使失去一切。”
　　“纵使失去一切？”炎冷冷望向我，却是大笑，直到笑出泪来方才停下，最后道，“好，薛子煌领旨。”
　　缓缓跪下，心中却是痛楚无比，我知道已愿意放过商鳕，但为了这结果，我却誓必陪上一生的幸福与快乐。
　　“从即日起，朕削去你大将军的职位，收回你自由出入宫庭的金牌，你便带着这位商家后人终生呆在薛府吧。”炎冷冷道，眸中却落下了滴泪来，消融在他静白如玉的颈上，“你尽管放心，除去自由，朕会养遵守轩辕氏的家训，养你们到老！”
　　呵，炎啊，你终究狠不下心来，纵使再恨，再怨，你也只不过是困住我便罢了，我的炎，你终究还是太爱我了，可是我……我终究辜负了你的深情，终究……
　　“谢陛下。”缓缓叩首，我看着他的背影谢恩，泪顺着低下的头滑落，掉落在地上的泥土中。
　　“朕会请人日夜检查，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们不在薛府，否则，便休怪朕不尊轩辕家的家法了！”冷漠无比的声音从炎的口中飘出，却显得万分孤寂，我的炎，我的陛下，子煌终究负了你，负了当日的诺言，终究让你孤独一人……可是陛下，你可知子煌的心亦是痛楚万分，你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刻在了我的心上，只怕穷尽此生，我也不能洗去这份痛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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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挺郁闷的一章……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