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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85 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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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法和普通魔法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意念。普通魔法也有很多攻击型的,其中可以致命的不在少数,这就取决于双方意志的抗衡。黑魔法带给人的是扭曲的痛苦,是绝望的毁灭,是致命的诱惑,是无尽的欲望,这和普通魔法有着根本的区别。对于从一年级就开始学习防御黑魔法的霍格沃茨学生们来说,辨别黑魔法不是问题。不过理论和亲眼所见还是有不小的距离。课堂上,教授也会释放出黑魔法,以便学生练习防御。动荡年代,学生间的打斗,尤其是斯莱特林和格里芬多之间,经常会演变成黑魔法和普通魔法的较量。可西弗勒斯的这个爆雷撕裂,远远超出了每个人的接受范围。
首先,黑魔法的意念一般是后天养成,强大的仇恨欲望不是一天俩天就会形成,薄弱的意念只能让魔咒的出击宛如发射棉花豆腐。再者,很多时候,黑魔法比普通魔法更加依赖于天赋。一个人可以翻手覆云地熟练控制黑魔法是需要常年的修炼和超人天赋的。也许西弗勒斯的这个魔咒是偶然,不过它的效果已经宣示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年不但掌握了黑魔法的意念,而且有着过人的天赋操纵。
所幸,这个可以致命的魔咒没有完全发挥它应有的力量。詹姆在医务室昏迷了整整3天后,终于缓过了气。躺在雪白四周的屋子,詹姆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晕倒之前的每一幕,尤其,是他。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西弗勒斯。从第一次见到他,一直到现在,詹姆至始至终以一种坚决不愿承认的埋在心底的羡慕和妒忌来看待这个看起来毫无天赋毫无优点毫无吸引人本质的斯莱特林学生,而这种不可示人的羡慕也是一种扭曲的安慰。起码在詹姆眼里,西弗勒斯赢得不明不白,赢得偶然,赢得没有根基,赢在先入为主。可这个唯一的安慰却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烟消雾散。
西弗勒斯原本的自负变成了可怕的自信,风吹拂起他的校袍,掀起一层一层的波浪,持着魔杖的手一直在颤抖,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念出黑魔咒的决心。从来没有听过他如此沉稳的声音,可怕的冷静,声调并不高,随着冷风吹进詹姆的耳际。西弗勒斯的身影在灰蒙蒙的空气里一下子显得高大挺拔,四周的空气滞足在他的身边。在那一瞬间,詹姆仿佛看到一个重生的西弗勒斯,一个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男人。
是什么让西弗勒斯脱胎换骨,詹姆不得而知,而这个才是他最担忧的。本来一个小小的泄愤,结果成了自取其辱。詹姆后悔没有注意到莉莉的神情。会是什么呢?脑子撕裂的疼痛迫使他虚弱地再次晕过去。
夜已深,西弗勒斯在校长办公室里禁闭。说是禁闭,西弗勒斯惊奇地发现,他的心痛会在校长办公室里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一开始,西弗勒斯还以为是错觉。当好转的情况持续好几天,就不能说是巧合了。要问问吗?西弗勒斯几次想张口,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魔王的魔咒,在防范严密的校长办公室里得以缓解,还是有可能的。
禁闭的内容很简单,抄写史料。
校长办公桌边的小桌子上,已经堆满了西弗勒斯的手稿。本来很简单的魔法就可以指挥鹅毛笔代劳的工作,西弗勒斯却只有按照禁闭的要求,一笔一划地手抄。
西弗勒斯直直已经僵硬的脊梁,抬眼望了望了还没开动的一叠原稿,表露了一个极其厌恶的神情后,不得不继续低头继续自己的惩罚。这些手稿稀稀落落,纸张有大有小,字体潦草不堪,要把他们归总到整整齐齐的羊皮纸上,且得费些时候。西弗勒斯每天都腹诽是否校长打算让他完成所有的工作。
“你这次的禁闭就是要整理完桌子上的一切手稿。”邓布利多仿佛终于听到了西弗勒斯的心声,渡步到西弗勒斯旁边,温和地答疑。
西弗勒斯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校长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倔强的少年哩。他拍拍西弗勒斯的后背,说道:“今晚就到这里吧。”
西弗勒斯依旧没有抬头,只是默默站起,码齐抄好的部分,拉开一个抽屉,放了进去。
“坐坐吧,年轻人。”邓布利多对西弗勒斯的无理不以为然。
西弗勒斯依言,重新坐回了抄录时的椅子上。
等到西弗勒斯如雕塑般坐定,没有任何挪动的意思,邓布利多才开口:“如果没有任何改观,莉莉只能痛苦,只能最终离你而去。”
简单的一句话,成功地使西弗勒斯抬起了头。
效果收到,邓布利多扶扶月牙眼镜,说:“你的情况太特殊,我想你自己也明白,硬生生地说要退出是不太明智的。”
“我应该怎么办?”第一次,西弗勒斯很认真的看着一贯挂着和蔼和气却捉摸不透表情的老人,忐忑地问道。
邓布利多随着西弗勒斯的目光,背着手,走到小桌子边,弯下腰,眼神锁住西弗勒斯,轻声说道:“那就不用退出。”
“你刚才还说。。。”西弗勒斯愤愤地别过头。
“我是说我们需要有对策。”邓布利多直起腰,继续他的平稳口气说道,“不退出不等于心向汤姆,只要了解汤姆当初施法食心咒的根本原因,使他消除咒语也应该不是难事。”
“我就是惹怒了他。”西弗勒斯嘟囔。
“食心咒是个很古老的黑魔咒,他的动力来自于仇恨,以恨制恨,以恨灭爱,是食心咒的根本。汤姆一定有对你或者同你相关联的人带着无法宣泄的恨,魔咒才可以生效。”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解释。
“莉莉,怎么会?”西弗勒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同样受到食心咒煎熬的女孩子。可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莉莉和汤姆没有在任何时候交集。如果说有,那只能是通过他本人。
“没错,不应该是莉莉。”邓布利多无疑把西弗勒斯先震惊到怀疑到否认的神情尽收眼底,“我分析应该是爱之盾里面的那个女人。她,会是食心咒的关键。或者,知道汤姆情绪的源头。”
“我会想办法的。”西弗勒斯站起来,冷峻的面容苍白无色,“只要可以保证莉莉不会被伤害,我可以做你的卧底。”
邓布利多一挑眉,精光一扫即逝,既然少年不加隐瞒,他也没有必要绕弯子了。校长说道:“也不需要你时刻告诉我什么,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商量商量一些特殊的情况。还有,你的封闭术需要加强,我会亲自辅助你。不过为了莉莉的安全,我希望这个事实只存在我们俩之间。”
“当然。”西弗勒斯不假思索地答应。
西弗勒斯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公开成为了真正的食死徒,手臂上打上了黑色的烙印。白天,他以领导者的身份带领斯莱特林的学生。晚上,他以禁闭而抄写史料的理由,在校长办公室里练习封闭术。只有在深夜回到自己寝室里的时候,西弗勒斯捂着胸口,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说道:“莉莉,等我,等我,等我。。。”
莉莉默默地看着变化中的西弗勒斯。他的眼神逐渐在坚定,他的头逐渐在扬起,他的跟随者越来越多。他还是不断地手捂心口,可每次被莉莉看见时,他会猛得扭头,走开。
深夜,莉莉站在几乎天天报道的阳台上,双肘枕着护栏,眺望漆黑的禁树林。地上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天空稀稀落落的几颗亮点,飘渺虚无。只有在天边,太浩湖的一线水波,和少得可怜的苍穹寒光相呼应,默不作声地泛起涟涟浪波。
怎么会是这样?莉莉不断地问自己。难道黑魔法的爆发改变了一切,连人心也变了。她绝对不会相信西弗勒斯心甘情愿地成为食死徒,同样,她也无法说服自己西弗勒斯把魔力放到了比他们俩的感情更重要的地位。可事实呢?什么是事实,什么是假象,什么是误解?莉莉感觉她要窒息了,窒息地简直疯狂。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詹姆怒火冲冲降落到与莉莉平行的高度,校袍在风中飞舞。
莉莉无声地叹口气,说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问题?”
“我带你去个地方。”詹姆粗鲁地拽起莉莉的手,一把把莉莉带上雷霆400。他轻轻一蹬腿,飞天扫帚呼啸地冲上云霄。
俩个人略过黑压压的禁树林,略过泛着磷光的太浩湖,停落在湖边山上的一棵冲天大树的树梢上。太浩湖就在脚下,阵阵波涛声,伴随人鱼优柔的歌声,一切仿佛在梦幻中。
詹姆搓搓手,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打听,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愿见到你痛苦。如果要我帮忙,任何形式的帮忙,我是指任何。。。”
“谢谢你,詹姆。”莉莉聚精会神地眺望延续到天边的微波,闪闪的光芒同天际的星空融合一体。
“我父母遇害之后,我常常一个人深夜来到这里。”詹姆没有理会莉莉的敷衍感谢,仿佛自言自语般地悠悠说道,“这里的雨在脚下,云在天边,这里拥有的只是宁静。”
“是个好地方。”莉莉表示赞同。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把你带到这里,来这里眺望月光湖波,欣赏人鱼唱晚,是何等的浪漫。”詹姆自嘲的呵呵一笑,“没想到,这一天来到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理会这些了。原来,我会败的这么惨。”
除了沉默,莉莉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回答。她只有静静地看着詹姆的侧脸,不知不觉中,眼前的詹姆变得如此模糊。莉莉吸了一下鼻子,微微摇头:“不,詹姆,你很优秀,没有必要这么转牛角。”
“是啊,你说的对。”詹姆憋着气,重重地点头,“干嘛一定要往牛角缝里转?”说着,才扭头看向莉莉。
莉莉一愣,干咳一声,难堪地垂头,躲避詹姆灼热地目光。有些事,心照不宣,说给别人听总是容易,而自己,却难得糊涂。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一片宁静孤寂的夜。
当莉莉和詹姆回到城堡的时候,天已经泛白,一些早起的学生已经在格里芬多的大厅里喝咖啡了。莉莉回到寝室,随便梳洗一番,便带上书本,打算到图书馆,开始新的打断情思的一天。
刚出格里芬多的大门,莉莉惊奇地看见西弗勒斯站在门口。
“出了什么事?”这是莉莉的第一个反应,然后下意识地开始念起排除杂念的咒语。
西弗勒斯感受到莉莉的到来,转过身,手压住心口,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他平静地开口:“那个舞会,我不会出席了。”
莉莉很艰难地咽下一口气,好像是吞下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藤条,整个喉咙火烧般地麻木。她很想轻松地答应一声“好”。这是西弗勒斯所愿,他有他的难处,他是斯莱特林食死徒的领导者,不可能作为一个格里芬多女孩子的舞伴,自己应该支持,应该答应。再说了,见面依旧会使他痛苦万分,心如刀绞,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去。可纵然千般理由,万般借口,莉莉还是无法开口。
“没有问题,她会是我的舞伴。”莉莉的身后传来了詹姆坚定的声音。
西弗勒斯本来皱着眉,已经捂上胸口的手猛地垂下,满眼地痛楚瞬间化作波涛汹涌地怒火。他盯着莉莉,问道:“是真的?”
莉莉不自觉地摇头,她看得懂西弗勒斯的疑问,就如同她也同样看得懂西弗勒斯手离开心口的意义。她的脑海里在不断地否认,不是的,不是真的,不是这样子的。
“詹姆邀请了我。”说出口的,却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西弗勒斯后退一步,轻声说了声:“我明白。”就头也不回地甩手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