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能穿越！》东青楠子

29、除夕

　　二十九，除夕

　　自从那一个没有解释的吻以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虽然头几天，气氛是极其尴尬的，但没几天，两个人都像忘了这件事情似的。

　　李亦歌对这个吻一直是莫名其妙，既没有等来朱瞻励的解释，也没有等来他的告白，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去问个明白。若是自己跟朱瞻励想到一块儿去了还好，若是会错了意，那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靖昭王府安心的住下，怎么再把朱瞻励当朋友？于是只好选择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李亦歌隐约觉得朱瞻励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比以前温柔了不少，于是自然也对朱瞻励更亲近了些。

　　而朱瞻励看到没过几天，李亦歌依然对自己像从前那样，甚至还错觉李亦歌比起以前与自己更加亲近了，则以为李亦歌明白且接受了自己的感情，一直暗自开心。

　　在古代虽然已经待了好一段时日，可李亦歌依旧对农历的日子依旧有些糊涂。

　　“哇！下雪了！好大的雪！”
　　昨天夜里，下了这京师的第一场雪。刚起床的李亦歌推开房门，看到的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枝头，房顶，脚下，还有这正在空中飘着的，都是白茫茫的。

　　原本生在南方的李亦歌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雪，迫不及待地踩上松软的雪地，伸手去接一片雪花来感受大雪的滋味。不过，这么大的雪，光看雪花，不打雪仗，哪里过瘾？！李亦歌立马伸出两只邪恶的爪子，也不嫌冻手，直接从地上捧了雪，捏成雪球，就朝房门口的梨儿扔去。

　　“姑娘！别~”梨儿眼疾手快一个闪躲，避过了砸来的雪球，“姑娘，我还得去厨房一趟！先走了！”趁着第二个雪球还没砸来，梨儿赶紧逃开。

　　只剩一个人的李亦歌有些失落，手上那个刚做好的雪球失去了目标，只好随手朝花坛里一扔。却不料，自己被人砸了个正中后背。

　　“梨儿？！”李亦歌以为是梨儿，刚才还有些失落的她喜笑颜开地一转身，对上的却是正笑的邪恶的朱高烨，“怎么是你？”

　　“啪！”李亦歌话音刚落，又一个雪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脑袋上，“你！”李亦歌蹲下身子，吃痛地揉揉头。

　　“怎么了怎么了？可是砸疼了？怪我怪我……我看着没人陪你玩，想逗你开心……”朱高烨见李亦歌蹲着不起来，以为是自己手重了，砸伤了她，赶紧快步朝她走去。

　　“让你偷袭我！”“啪。”一个雪球在朱高烨的脑门儿也开了花。

　　“好啊你！敢骗我！”
　　“谁叫你偷袭我！”
　　“别跑！”
　　“来呀来呀！”

　　朱高烨和李亦歌两人是满院子跑，嘻嘻哈哈，玩得正在兴头上呢，全然不知朱瞻励站在旁边脸色铁青。

　　朱瞻励走进院子，看准李亦歌就一个横抱，不容李亦歌开口，便先说：“她鞋湿了，我先带她回房，皇叔你先去我房里喝点热茶，我随后就到。”

　　李亦歌房
　　朱瞻励把李亦歌放到炭盆旁边的椅子上坐好，又给李亦歌倒了一杯热茶。李亦歌赶紧接过茶杯暖暖手。刚才玩儿的时候倒不觉得冻手，现在却觉得两只手像是要没了知觉似的。

　　“你早就来了？”李亦歌问。

　　“刚到一会儿。”朱瞻励答。

　　“那怎么不来跟我们一起玩儿！我被他砸的可惨了！”李亦歌诉苦道。

　　“多大的人了，怎么就知道玩！鞋湿了都不知道。”朱瞻励边说，边蹲下身，脱了李亦歌的鞋子。

　　“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雪嘛……我以前住的那边几乎不下雪，即使下雪也积不了什么雪。小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去一次下大雪的地方，跟朋友打雪仗！堆雪人！多好玩啊……”李亦歌把脚丫子伸到炭盆附近烤着，露出了美滋滋的一笑。

　　朱瞻励刚刚还为她与朱高烨两人玩得欢快而吃醋，可是这会儿看着她单纯的像个孩子的笑容，心里的不快竟一消而散。

　　“我和皇叔还有事要议，我等会儿让梨儿再给你送双鞋来。”虽然看到李亦歌开心，朱瞻励也开心，不过若是刚才与她一同实现儿时梦想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李姑娘，眼瞅着今天都腊月十五了，别家早都开始置办东西了，你要不要列个单子，我们好去采买。”梨儿拿了一对新鞋子来，一边帮李亦歌穿鞋，一边说。

　　“腊月十五？腊月十五是什么节啊？我怎么好像没听说过。需要置办些什么？”李亦歌在脑子里把知道的那些节日都过了一边，也不记得有这么个日子。

　　“姑娘莫不是早晨被雪冻糊涂了？”梨儿有些吃惊地看着李亦歌，“腊月十五哪里是什么节日，不过再有半月就要除夕了啊！”

　　“除夕？”李亦歌一惊，明明她来的时候才十月份，“这日子过得这么快？都要过年了？”

　　“是啊！这一年一年过得可快了！”梨儿答。

　　在梨儿的帮助下，李亦歌花了大半天，终于列了长长的采买清单。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样样俱全，李亦歌想的就是要好好大显身手一下，让朱瞻励瞧瞧她这个管家可不是白当的。

　　除夕这日的早晨，平日要睡到日照三竿才起床的李亦歌起了个大早。一早上就忙活着指挥大家在府里打扫装饰。

　　中午等朱瞻励回府的时候，整个靖昭王府都焕然一新，门口挂着红灯笼，房门窗户都贴上了窗花，生气了不少。

　　“小栗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快来~”李亦歌拖着朱瞻励的胳膊就往他房里走。

　　一进房门，就把他推到书桌前。只见书桌上放了一幅空的对联，和两张方形的红纸。“小栗子，现在就差一副对联和两个福字了，你快些！写完了，我去大门口挂上！”李亦歌兴冲冲地说。

　　朱瞻励神色有些复杂，看着李亦歌期待的眼神，只好先写完了对联和福字。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李亦歌现在认朱瞻励的字已经如火纯青，再潦草的字，都一看便知，“恩！不错不错！简单大气，新年新气象，万象更新！好！”李亦歌一边说，一边把桌边的朱瞻励挤开，自己凑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提起春联，生怕给弄糊了。

　　“亦歌……”朱瞻励有些犹豫地叫了李亦歌。

　　“嗯？有事？”李亦歌一回头，“若是不着急，等我先去把他们贴了！”见朱瞻励没再开口，李亦歌转身便蹦跶出了门。

　　贴完对联的李亦歌一转眼又扎身进了厨房。每年过年家里都有那么几道必吃的小菜，虽然今年是不能在家里过了，也吃不上妈妈做的年夜饭了，不过好在跟妈妈学过两手，这几道小菜做起来也不麻烦。李亦歌便亲自在厨房里动手，准备起来。一来，吃吃家里的味道能让自己心里有个安慰，二来，也算是给朱瞻励的一个小惊喜。

　　忙了一整个下午，李亦歌才从厨房端出自己的作品。

　　“哟，小栗子！鼻子很灵嘛~”看到朱瞻励站在大厅里，李亦歌还以为朱瞻励是等不及要吃晚饭了，却没注意到在门边儿上还站着一个人，“别急别急~还有好几个菜呢！”

　　“郡王，时候不早了。”门边儿的人催促着，李亦歌顺着声音瞟了一眼，才发现原来房里还有一个人。

　　“亦歌，”朱瞻励走到李亦歌身前，“亦歌，我……今天要去宫里。”看到李亦歌一整天忙前忙后的，朱瞻励知道她是在为今天晚上做准备。因为他没有娶亲，所以往年一般都是在太子府守岁的，今天已经回了父亲母亲要在自己府里守岁，不料宫里却突然传召，说太后思念曾孙，想要四代同堂共享天伦，便召朱瞻励今年进宫守岁。

　　“这么突然？不在家吃年夜饭了？”李亦歌耳边一阵嗡响。

　　“太后思念曾孙，特召郡王回宫共享年夜饭。”门边儿的人答道。

　　“可我烧了好多菜……”李亦歌的眼神一下就暗了下去。

　　“我……去去就来，等我。”朱瞻励弯腰，在李亦歌耳边低语，生怕被别人听到。

　　“真的？”李亦歌虽然表示怀疑，但总又是重新燃起了希望，不像刚才失望到底了。

　　“嗯，等我。”说完，朱瞻励便随门边的人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励一走，李亦歌感觉整个王府都空了，或者是她的心，空了。干劲满满了一天，这一刻，李亦歌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就近拉出凳子，李亦歌直接半个身子都趴在了饭桌上。虽然说朱瞻励说了他会回来，让自己等他，可是都这个点儿了，被召进宫，平日上个朝都要大半天，不知今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想着想着，可能李亦歌也真的是累了，竟然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姑娘，姑娘……”看天色不早，梨儿摇了摇还睡着的李亦歌。

　　“恩？”李亦歌睡得有些迷糊，“可是你家王爷回来了？”

　　“倒不是，只是，这天色已晚，王爷这进了宫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的，姑娘莫要等了，我把菜热了拿上来给姑娘吃吧。”梨儿劝李亦歌。

　　“他说，他会回来的，就……再等等吧，一个人吃，太无聊了。”身在他乡本就已经孤独寂寞了，没有家人陪伴的大年夜，若是连个陪着吃饭的朋友都没有，那可真是不敢想象……

　　“梨儿，把买的酒拿来。”

　　李亦歌一手领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走到大厅门口的台阶上。抬头饮尽一杯酒，却正看到天空中那一轮明月。

　　都说无论人在何处，看到的月亮都是一样的，看月亮就像看家。

　　这会儿，想必家家户户都在团聚吧。
　　我们家，应该也在吃年夜饭吧……外婆肯定吵着要看央视的春晚，今年倒好，没有我跟她抢电视了。只是不知道，没了我的家里，还能不能过一个好年……

　　小栗子，也回家去团聚去了，他还会回来吗？他可是太后的曾孙，皇上的皇孙，太子的儿子，他回宫里过除夕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本来我在这里就只有一个人……就只有我是一个人……

　　李亦歌越想越发觉得自己处境孤独，越觉得自己孤独，这酒就喝的越凶，不知不觉，一瓶已经饮尽。

　　“梨儿，拿酒。”

　　“姑娘，再这么喝就醉了！”梨儿接过空酒壶，不愿去续酒。

　　“去拿吧！这除夕，我一个人已经够孤独的了，喝点酒，解解愁也是好的……心里也可以不那么伤心……”

　　“那姑娘也别光喝酒！这样喝得把胃给喝坏了，我把菜热热，端上来，姑娘就着菜，慢慢喝。”梨儿看着李亦歌的悲伤，又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不一会儿，梨儿热了菜端了酒上来。

　　李亦歌坐在桌边，夹了一口菜吃，却越嚼越觉得伤感。好想吃妈妈烧的菜……好想回家……

　　一阵悲伤，又是猛地连着喝了好几杯酒。

　　“嘭——啪！”
　　“嘭——啪！”

　　“什么声音？”微醺的李亦歌听到外边的动静有点大。

　　“姑娘，快！快到外面来看！”梨儿兴冲冲地跑进来，拉了李亦歌出门。

　　李亦歌一出门，仰头，便看到黑暗的空中多了不少星星点点。隆起，散开。烟花一支接着一支地划过天空，绽放在李亦歌的眼前。

　　好美。

　　看着华丽炫目的烟花，到是一时让李亦歌忘记了刚才那么多的悲伤。

　　“走，姑娘，咱们去门口看看，谁家在放烟花！”梨儿机灵地拉着李亦歌往大门口跑。

　　“哟！这不是我家王爷么！姑娘快看！”梨儿把李亦歌朝朱瞻励一推，便识趣地回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放烟花？”李亦歌见着眼前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放着玩。”朱瞻励说。

　　“过年都是放鞭炮的！哪有人放烟花啊~”有些醉了的李亦歌脸蛋上泛着红霞，嘟着小嘴说。

　　“不喜欢？”朱瞻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李亦歌面前。

　　“嗯——喜欢。”李亦歌笑笑说，“你吃完年夜饭了？”

　　“吃了一半。”朱瞻励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手掌贴上李亦歌的脸颊，用大拇指拂去泪痕。他知道，她一定又是想家了。

　　“哪里有人吃一半的！”李亦歌醉了的样子真的很是惹人喜爱。

　　“啵”朱瞻励忍不住在李亦歌嘟嘟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因为还有一半要留着跟你吃啊。”

　　被偷袭了的李亦歌一皱眉头，赶紧用手护住嘴唇，好似有些生气，醉里带丝清醒，借着酒劲儿，愤愤地说：“你怎么，又亲我！你莫名其妙！上次也亲我，这次也亲我！你到底想干嘛！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傻女人，”朱瞻励用拇指抚平了李亦歌眉间的川字，留下一个吻，柔情的说，“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

　　“不知道不知道！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刚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朱瞻励深情地望着李亦歌的眸子，娓娓吟诵。李亦歌虽有些醉意，不过这次朱瞻励通过她的眼睛知道，李亦歌一定明白了自己心意。

　　“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朱瞻励把李亦歌圈进怀里，李亦歌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里是一种甜蜜更是一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