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小姐与妖怪先生》浅笑默语

4、chapter4

　　潘妲戴着黑色口罩，路过一间报亭。余光扫过摆在上面的时尚杂志，恰巧其中一本封面正是洛宁。

　　她在手机输入关键字，随即搜出一些关于洛宁的帖子，又逐条点开查看了一遍，脑海中思考着从哪入手。

　　这个小区的房子租金不菲。还是娱乐圈赚钱多。

　　潘妲拨通涯叔给的号码。开门的是一个身穿黑夹克的清瘦男人。他仅仅瞥了她一眼就转开视线，皱起眉头。显然对她的专业水平表示怀疑与不屑。

　　进门后，潘妲默默站着，目不斜视。

　　“你好，我是Alice。”这个英文名的灵感，来源于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她很早就发现自己拥有不同寻常的能力。输人不输阵，是涯叔教她干这行的第一课。

　　出于职业习惯，李烨下意识瞄了瞄女孩的背包，眼底藏着防贼一样的光芒。

　　“我没有录音或录像的爱好。”潘妲挑挑眉，开了句玩笑。

　　“坐吧。”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

　　潘妲装作没看见他闪烁不明的眼神，把手机关机放在桌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脸上保持微笑。

　　“不管有用没用，既然人都来了，你就让我见一面。”潘妲隐约听到一阵男女争执的声音。

　　她眼睫轻垂了下。洛宁果然也在这里。

　　回想刚才看过的报道，其中几张合影透露了些许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自己算不算撬了周濯的墙角？潘妲低垂下头，不确定地想着。

　　下一瞬，潘妲遭遇到同性严苛的审视。洛宁眯起眼睛看了潘妲一眼，又收回视线，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傲。

　　“很高兴见到你，洛宁。”潘妲朝她伸出手，态度大方而坦荡。

　　洛宁抿着唇，没递手，而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一旁的李烨全程紧盯，防止偷拍。

　　“我们聊几句。无关人等请到外面等。”潘妲收回手，正经了神色，丝毫没有被吓住。

　　“我身体不舒服。帮我把晚上那个饭局推掉。尽量减小影响。”洛宁一副主人姿态，转头与李烨四目相对，低声道。

　　李烨动作顿住，撇头看向潘妲。潘妲平静回视他，淡然而从容地笑着。李烨好一会儿才朝洛宁点头，余光扫过潘妲的脸，转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带上。随后，室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细看之下，洛宁一脸憔悴，连粉底都快要遮不住了。潘妲对洛宁摆出真诚的笑容，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件事……”洛宁眼中划过挣扎，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话，说完抓住她的胳膊问，“我该怎么办？”

　　潘妲没想到洛宁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整段叙述遮遮掩掩。她注意到晃动在洛宁颈部的字母项链，一时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L……N……是Luo Ning，还是Love Ning？质感一般，甚至可以说是粗糙。价格与明星身份不相符。

　　潘妲抬头看了眼暗沉的天色。或许她可以从晚上的梦里得到一些线索。回到家，潘妲换了一身浅灰毛衣裙，靠在沙发上，又恢复成那个毫无攻击性的潘妲。

　　见她在家，吴霏进门时明显愣了一下，“这次出差回来得挺早啊。”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两声。接通后，潘妲感到有些意外。

　　“周濯？”

　　“熊猫小姐，在做什么？明晚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吗？”

　　“哦，我刚刚见完洛宁。”潘妲突然起了逗弄心思。

　　周濯听后在电话那端一愣，心里有一丝丝变扭，不知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明显，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期。

　　潘妲一脸镇定，把盘起的一头长发散下，边走边说：“工作需要。人家挺友好的。”她能想象到周濯此刻尴尬的表情，嘴角轻扬，莫名地想笑。

　　“潘妲……”周濯皱眉，略有不满地叫出声，声音微沉转低，“你就不能偶尔装一回吃醋？”这次男人玩世不恭的态度中又带了一点认真。

　　“周濯，你变了，变堕落了！是外面为你争风吃醋的女人还不够多么？有理想，有品位的上进青年。”沉吟片刻，潘妲语调上扬，以调侃的语气回应他，表现得淡漠无比。

　　“你和她们不一样。”不知想到了什么，周濯换回玩世不恭的态度，却没接着说下去。

　　潘妲沉默几秒，回了一句：“谢谢！”实际上，他们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人，不会轻易破坏原则。尊重对方的私人空间是最重要的一条约定。

　　耳边传来门铃声。一打开门，潘妲拿着手机的手臂瞬间垂了下去，看向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妲妲，surprise！想我吗？”周濯拥抱了潘妲一下，上下打量她。

　　片刻过后，吴霏从房间拿出小香包，身上套了一件米白色大衣。

　　“霏霏，这么晚还出门？”听见动静，潘妲回头问了句。

　　吴霏一个劲冲她使眼色，同时走到周濯面前打招呼：“朋友约我唱歌。你们好好聊。”

　　潘妲见了更加惊讶。

　　目光在吴霏脸上一晃而过，周濯微微一笑，一副很懂的老司机模样。

　　就在这时，白猫从背包里探出脑袋，一直盯着周濯看，企图用叫声唤起他们的注意。

　　周濯打了个喷嚏，定睛一看，脸色猛然大变，抬手指向从背包跳出来的猫咪。“妲妲，你什么时候养了猫？”

　　“上周。”她差点忘了周濯对动物毛发严重过敏，只好先把小白抱进房间隔离。

　　潘妲返回客厅，朝男人问：“你这次会在这呆多久？”其实，她对他的谢意珍藏在心底。

　　“呆到你愿意跟我回B市。”见潘妲神色一肃，周濯换了个幽默腔调，继续说，“我是来讨债的。我帮你在你妈面前做工作，让她同意你继续留在S市，你不是说要亲手做菜请我吃吗？”

　　周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潘妲低头看看自己冻红的手，叹了口气：“坐吧。想吃什么？明天和我一起去超市。”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周濯抓住潘妲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有些孩子气地发话：“算了。别伤了手。我们明天出去吃。”

　　潘妲点头，抽回手，感叹了句：男色误人。她极力忽略那一抹怪异的心跳，抬眸看周濯：“也许我们可以先订婚？”

　　周濯听了嘴角不自觉上翘，就看见潘妲抿抿唇，睁着一双迷雾般的眸子，接着说，“以后找机会再解除。这样你也好交代。”一切仿佛理所当然。对嘛，这才是潘妲的性格。

　　一只手落在潘妲的肩头。很快，周濯打断她的话，笑得温文尔雅：“妲妲，你的想法总是和我不谋而合。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搭档，不是么？”

　　“那洛宁呢？你对她了解多少？”在低音炮的连续攻击下，潘妲差点破功。打发走某人，她才能尽快进入梦境。

　　暧昧的气氛一下消失无踪。

　　“她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周濯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忙用手捂住鼻子，留下一句：“我明天再来接你。”

　　“嗯。”潘妲垂下眼。小白在无形之中帮了自己。还好，警报解除。

　　他必须和潘妲朝共同的‘小目标’奋斗。平白多出一个周濯只会让潘妲分心。沈屹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出来，抖抖毛，莫名想到。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