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居》一点飞鸿影

14、选择

　　在南宫往从船舱里掠起，一把接住苏木白时，高雪归同刘寒烟也纷纷跃下高台。凤阕在船舱里百无聊赖地把玩一枝桂花，忽然感觉船身微微往下一沉，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蓬顶的打斗声音持续了许久，击水的声音，刀剑相击的声音，有时会有一两声闷哼，似乎有人受伤了。凤阕暗暗摸出怀里的短刀，一手抓着刀柄。忽然那小船竟飞速旋转起来，凤阕一惊，下意识往外奔去，还未到舱口，那小船便陡然分崩离析！
　　凤阕被纷乱的强劲力道击中胸口，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被震开几米外，落在水里。
　　四人强劲的力道竟生生将那乌篷船粉碎，搅得海水也变了流向，形成一个大涡流。四人纷纷点足往外撤，苏木白陡然惊觉，“凤阕呢？”
　　南宫往扭头，只看见一片藕色的衣袖飘在水面，凤阕还在涡流中挣扎。他当即一步上前，高雪归、刘寒烟也纷纷上前，被苏木白一剑拦住。纷乱的打斗中，海浪似乎起来了，高高地拍着悬崖，卷回来的浪头将几人击散，高高抛起来！
　　“南宫往救我！”好不容易脱出水面，凤阕一边呛水一边嘶声大喊。南宫往回头看了一眼苏木白，她被卷在涡流边缘，高雪归正伸手出来似乎要拉住她，毕竟她是对桑海宫最有利的人，高雪归不会让她死。谁知，高雪归伸出来的手到了半途竟转了方向，朝着凤阕的方向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南宫往一掌凌厉地拍过去，高雪归一时不妨，被他掌风击中，退了几步，吐出口血，被刘寒烟扶住。南宫往顺势一把拉起凤阕，再回头时，苏木白已经被卷入涡流里，不过眨眼间，那个女子便被涡流拖入水底，瞬间飘出几十米开外！
　　一袭白衣在碧青的海水底下，疏忽就不见了。
　　南宫往心里一空。
　　高雪归一时愕然。
　　刘寒烟扶着凤阕，四人就这样站在桑海宫下一方小小的礁石上，谁都没有说话，惊涛拍岸，一时却仿若天地希声。
　　那天黄昏，宿敌多年的桑海宫主和罗霄山庄主人，竟那样互相没有看对方一眼，默默走开了。
　　只有刘寒烟知道高雪归有多自责。
　　他动用了桑海宫近乎全部的力量去找苏木白，他自己也沿着琼州海岛一寸一寸土地去找，一连三天不曾合眼。海风吹着已经有些冷了，高雪归的目光凝在茫茫海面上，他忽然说，“她如果死了都是我的责任。”
　　刘寒烟看着他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心里百味杂陈，忍不住劝道，“你也是情理之中。本身就是两难。你不要过于自责。”
　　高雪归苦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然后又确定般地说了一遍，“这的确是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