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居》一点飞鸿影

11、两全之计

　　南宫往知道苏木白被挟持到桑海宫的消息时，正和凤阕下一盘棋。眼见得凤阕是要输了，他心里想了一会别的事，错了两手，竟被凤阕扳回了局势。凤阕拍拍手站起来，捋了捋垂到肩头的头发，说，“真没意思。”
　　自打凤阕决定与南宫往合作后，两人往来得的确有些频繁。比如这次，凤阕解决了巫山一个号称“兀鹫”的家伙，这个人表面是个顺从罗霄山庄、好打抱不平的草寇，实际却在巴蜀两地替阮誉做了不少事情。凤阕差人悄悄请他来梦蝶居相会，亲密之际给他下了迷药，亲手割下此人的首级，南宫往此番正是前来“验货”的。
　　虽然是第一次杀人，凤阕却没有太难受。她甚至觉得，这些江湖人刀口舔血的生活，还挺对味。
　　当凤阕把那个人头捧出来给他看时，南宫往脸色的神色却是复杂的，许久他似乎带着些赞叹道，“凤老板果然不像凡常女子，行事当真雷厉风行。”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凤阕注意到，他改口叫她“凤老板”。在今后的许多年，在江湖无数的因缘际会中，南宫往谈起那个女子时，人前人后，再也没有称她为“凤阕姑娘”。
　　凤阕有些嘲讽，冷冷一笑，“我无非图个生存，不似南宫庄主出身名门，我又不慕什么江湖名利权势，自然不必瞻前顾后。”
　　南宫往便不说什么。
　　丢下那僵持的棋局，凤阕忽然一笑，道，“其实，苏木白被掳，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南宫往颇有些好奇，笑道，“怎么，凤老板难道连这一单生意也要做？”
　　“有何不可？”凤阕扬起下巴，凤眸里流动着莫测的光芒，“桑海宫高雪归有一个好友，叫刘寒烟的。他倒是来过我这里几次，不过都被我赶了出去。”她拨弄着耳后簪着的一朵白茶花，拔下一片花瓣来，“我若去找他，说不定能见苏木白一面。”
　　“你即便见了她又有何用？”
　　“自然有用。”凤阕伸出两根指头，把那片花瓣弹落在南宫往面前，那几乎是有些撩拨的意味，她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撑着下巴斜乜着他，“我替你传递消息，你在桑海宫外面接应，不消动用一兵一甲，又能救出你的未婚妻，岂不两全？”
　　“不惜跋涉千里、奔赴险境，不知道凤老板这场买卖我要花怎样的价钱呢？”
　　“简单。”凤阕指着密室角落的一口大箱子，笑得妩媚入骨，“事成之后，就这个大小的箱子，我要十箱黄金。”
　　南宫往神色不变，语气却莫测，“凤老板好大的胃口。梦蝶居已是绝世繁华，凤老板还要这么些黄白之物做什么？”
　　凤阕不回答，只凑近了，和他的脸相距不过一寸，她挑衅般挑了挑眉，“怎么，你的未婚妻值不得这个价钱？”
　　即便女子贴得极近，带着幽微茶花香味的呼吸淡淡喷洒在他的脸上，南宫往神色亦丝毫不变，只微微一笑，“财宝不过身外之物，怎能与木白相提并论。”
　　凤阕短促的冷哼了一声，南宫往又道，“不过，你的主意不错，我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