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谈》云幺

17、第十七章

　　自从上回花园畅谈后，这两日顺路来探望我的人络绎不绝，我很是开心，不过若是他们不让我算命那就更好了。那日我明明只透露了些他们鲜有人知的过去和秘密，并未说自己知晓未来，也不知他们是如何认定我无所不知的。
　　况且梦境并非凡人原原本本的生活，我只能在梦境中看出他们的所思所想所愿，并不能知晓一切。只有先知梦会真正发生，已成真的先知梦便是我知晓的凡人的过去，而未成真的却不能说，再加上我已经好久没有收先知梦了，知晓的未来就更少了。
　　因而在面对一双双殷切的眼睛时，我只能学着算命先生的模样半真半假地说上几句。比如现下后厨管事的刘嬷嬷问我
　　“姑娘啊，你说我家那混小子何时才能找到媳妇啊？”
　　“嬷嬷不必着急，缘分来了好事也快了，缘分不来也莫要强求。”
　　“那我家小子的缘分何时才能到啊？”
　　“快了快了，就这几年。”
　　“那具体是哪年啊？”
　　“嬷嬷，天机不可泄露，不然令郎的命数就变了，缘分也会不翼而飞。”
　　“唉哟，姑娘别吓老奴，老奴不问了，不问了。”
　　送走刘嬷嬷后，我估摸着这几日我诓人的本事长进了不少，是不是也能在固城摆个算命摊，这样若是哪日离开了将军府，也有个营生。
　　“姑娘，喝茶。”
　　我算了半日的命，雪音许是认为我渴了，端了杯热茶与我。这几日雪音有些心事重重，话也很少，定是知道了文廷不喜欢她。她是个好姑娘，不该这么早就为情所困。我拉她坐下，劝解道
　　“雪音啊，感情这事强求不来，你还年轻，长得又这么标志，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千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话是我刚掉到凡界时，那个好心的婆婆用来劝我的，现在用来劝雪音正合适。
　　“姑娘在说什么，我何时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雪音你不用瞒我，你这几日都不怎么开心，不就是因为文廷不喜欢你嘛。”
　　听我这么说，雪音惊讶地望着我
　　“姑娘误会了，我与将军除却主仆关系外，绝无其他。怪不得先前总觉得姑娘怪怪的，原来是将我与将军想到一起去了。”
　　“你不喜欢文廷？又是我弄错了？”
　　“姑娘的想法总是不同常人。”
　　“那你这几日为何闷闷不乐的？”
　　她黯然垂眸，嗫喏开口
　　“姑娘先前待我那么好，我接近姑娘却是别有用心，姑娘难道不怨我吗？”
　　云镜姑姑说得不错，凡人果然很脆弱，先前文廷问我恨不恨他，现在雪音又问我怨不怨她，原来他们那么在乎我的想法。
　　“我肯定怨你。”
　　听我这般说，雪音更是伤心。不过我可是个宽容大度的梦姬，文廷这个始作俑者我都原谅了，又怎会去怨她呢。我用胳膊肘轻推了她一下，与她说
　　“不过若是你快些找个如意郎君，我就不怨你了。”
　　雪音听出了我话外之音，脸上的阴云散去不少
　　“姑娘，你怎么总想着这些啊，雪音要是早知道姑娘会如此，也不会拿那么多话本子给你看了。”
　　“我这不是好奇嘛，总在话本子里看多没意思，我想亲眼瞧瞧你们是如何谈情说爱的。”
　　“既如此，姑娘何不亲自试试？我娘说，这世间每个人的情爱都不同，看得再多都不一定明白，所以姑娘若想知道其中的滋味，不如亲自尝尝。其实雪音看得出来，将军对姑娘是动了情的，姑娘不妨考虑考虑将军。”
　　“文廷？不不不，文廷对我不是喜欢，你们都弄错了。”
　　文廷他自己都弄错了，雪音难免会误会。
　　“姑娘迟早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