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谈》云幺

11、第十一章

　　我以为文廷会有几分不悦，他不喜欢这样的，我却强求了。
　　可他还是那么风轻云淡走了过来，似乎并不在意。不知什么事才能让他动动眉头，我有些好奇。
　　文廷和雪音既已上台，我也能功成身退了。走到雪音身边时我偷偷告诉她选杏花，文廷肯定是钟爱杏花的，不然府中也不会种那么多杏花。
　　在我刚抬起一只脚准备跨下台时，李二小哥却一把将我拖了回来。
　　“姑娘，花神配要开始了，你下去做什么？”
　　“可是我不参加啊。”
　　“姑娘既已上台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可是我……”
　　“姑娘别说了，到屏风后去吧，台上可是有不少公子看上姑娘、等着做姑娘的有缘人的，你可不能扫了人家的幸。”
　　唉，我又一次不小心地将自己卖了。

　　我和雪音在屏风后候着，听着姑娘们在小声议论文廷。
　　原来文廷还是挺招姑娘喜欢的，之前倒没看出来。不过现下文廷已经有了雪音，我不能再帮这些姑娘牵线了，若是他俩实在是成不了，再考虑她们也不迟。
　　我用眼神宽慰着雪音，以示我是站在她这边的。雪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雪音告诉我，我手中的花叫山节子，别的花都竞相开放，唯有它半开不开的，是朵含蓄又普通的花呢。
　　李二小哥在屏风那边揭晓有缘人，姑娘们一个个走了出去，还没听见文廷的名字，我望着雪音手中的杏花，得意笑着。
　　“下面一位，山节子。”
　　到我了，也不知谁是我的有缘人。

　　我怔怔望着我的有缘人，他也有些出乎意料地望着我。
　　“为何是你？”我问他。
　　“为何不能是我？”
　　“你为何不选杏花？”
　　“我为何要选杏花？”
　　旁边的公子提醒道
　　“姑娘，杏花在小生手中，将军他体恤我们，所以让我们先选。”
　　没想到这次我是搅局者，文廷和雪音真是对苦命的鸳鸯，唉，造化弄人啊！
　　我心存侥幸地问了句
　　“李二小哥，可以换吗？”
　　“这是花神的意思，怎么能换呢？哎？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叫李二的？”
　　“听旁人说的。”
　　雪音，我对不住你。
　　眼睁睁看着雪音被旁人领走，我决定绝食三日以示惩罚。

　　日头西斜，莫忘湖像穿了身金丝嫁衣。可是我无暇欣赏。
　　雪音的小舟离我们的不远，她正同她的有缘人说话，让我有些气闷。我瞥了眼文廷，他在闭目养神，看来是受不了雪音同旁人卿卿我我。
　　“你不愿同我一起？”文廷突然问道。
　　我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他此时应当更关心雪音。我不知如何答他。
　　“我不喜欢小家碧玉的。”他又道。
　　“我知道你在生雪音的气，但是这话可不能当着她面说。”
　　“我不喜欢雪音。”
　　他突然睁开眼，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我有些迷茫，若说他不喜欢雪音，那这些日子岂不是白忙活了？
　　“那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说……”
　　“我随意说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回不能再随意了。”
　　他幽幽地看了我半晌却是不回答，而后索性又闭上了眼。
　　看来我终究是乱点了鸳鸯谱。
　　文廷不理我，我只能一人坐在船头思考人生。
　　凡人的感情真是复杂，我看过那么多的梦境、那么多的话本，却还是不太明白。
　　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算得上喜欢？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