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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破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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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行动物皮毛触及白芍脚肚，白芍先是打了个激灵，后来出于本能，管他三七二十一拿着手里的石头就朝着那团白影猛砸，些许是害怕极了，害怕变成癫狂，那团白影已经不能动弹白芍还狠狠的砸了几下。
鲜血染湿白芍裤腿和手，风一吹更冷了。
白芍不敢过去碰那团死去的生命，浑身抱成一团抵御寒冷。风不仅把身体吹冷也把头脑吹冷，等他想起自己刚刚疯狂的杀了一条性命心里不是滋味。白芍不想被野兽杀死也不想杀死野兽，自保就好了，让它知难而退。
雪也越下越大，渐渐白芍的头顶，动物尸体都被覆盖了一层雪。也许白芍真的要被冻死了，他已经冻得睁不开眼，嘴唇发乌。
白芍隐隐约约感觉到温暖，心想地狱竟也有温度。拖了拖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就像在家里。
棉被？
白芍猛的睁开眼睛，看见不远处一堆柴火燃得正旺，上面搭了一层木架好像烤着兔子肉，兔子才上架，香味没飘出来。火堆正对面有一尊泥塑神像，颜色已经斑驳，左边身体早就塌陷露出泥身，神台上摆着一只破碗和一双用树枝削成的筷子。火堆对面的半边屋子破烂不堪，屋顶透进来朔风夹杂着大雪。只火堆右边好些，虽然还有些漏风。
白芍盖着一床灰蓝色破棉被，上面不少缝缝补补，不显脏，想来是主人爱结清勤洗的缘故。虽然躺在一层薄薄的床单上，因为下面铺着厚厚的稻草也就不显冷了，地面被扫得很干净。白芍抬头时冷不丁的发现火堆房梁上面挂着一件衣服，可能是主人原本用考兔子的架子晾衣，后用来烤兔子，没办法现成再做一个，就把房梁当晾衣架了。
吱呀一声，破庙的门被推开，冷气不一会就吹到了白芍身上，白芍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醒了？”黑翼走到神台放下一张被砸得破烂的兔皮，随即拍打身上的雪。他不想融化的雪再把衣服打湿，换洗的那一件还晾着，可没再换的了。
“那，那兔子是你杀死的？”
黑翼愣了一下，没想到白芍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问他兔子怎么死的。
“不是，我救你的时候发现的，你自己砸死的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砸死的是一只兔子，我还以为是一匹狼。”
“这种天气兔子白天捕食容易被发现，通常躲到晚上出来，这还是只母兔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养了小兔子，小兔子饿极了迫使它出来觅食的，不然不会这么冒冒失失连性命都丢了。”
“它还有孩子？那为什么还袭击我？”
“袭击你？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呆的地方有它需要的食物？是你误杀它？”
“......”
两人再没对话，白芍也没谢谢黑翼的再次救命之恩，直到兔子肉烤熟的香味弥漫整座破庙。
“来点？”黑翼撕了一条兔腿给白芍。
“不用了，谢谢。”白芍脸色抑郁，心情低落。
“它已经死了，何不让它给生的人一些机会？”
“是我害死它的。”
“那平时你吃的肉，不都是你害死的吗？”
“这不一样，它们不是我杀的。”
“可是是因为你要吃，所以才会有人杀死它们，给，你，吃。”
“......”白芍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一下觉得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它的谋生手段如此愚蠢，注定逃不过一死。死了也就罢了，算是了却世间纷扰。”黑翼冷冷道。
白芍抬眼不满的望着黑翼，“你的谋生手段呢？”
“我不知道。”黑翼回看白芍，“也许也很愚蠢吧。”
黑翼的眼睛就像他的衣服一样，白芍此刻觉得黑翼应该是坦诚的，可是黑色太深邃，它掩盖了所有其他一切颜色。
白芍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吃吧。”
白芍接过兔肉，虽然兔肉闻起来香美，白芍吃到嘴里却味同嚼蜡。
吃饱喝足后，黑翼拿出一个粗糙的罐子将未吃完的兔肉全部放进去，盖上木头盖用一块石头压得严严实实的。
“冬天还有老鼠？”
“是的。”黑翼犹豫了会，继续说，“今晚我们一起睡，这儿没有多余的被子。”
“这是当然。”白芍说完主动挪出被自己焐热的位置让给黑翼。
黑翼犹豫了会，还是钻进被窝和白芍共享。
半夜无语，白芍不敢靠近黑翼，黑翼不会主动挨着白芍，这样他们两个之间便空出来一块地方，加之被子本来就短，冷风灌进来，冻得两个人都不舒服。
白芍坚持不下去，瑟瑟发抖，主动靠近黑翼。
等两人都差不多进入睡时，黑翼后背热出一身汗，心想白芍经过这么一折腾可能发烧了，毕竟身体底子不如自己，伸手一摸白芍额头果不其然。
白芍冒虚汗，但是仍在被窝里冷得瑟瑟发抖。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给白芍降温？
黑翼无奈，匆匆忙忙从被窝里爬起来穿衣，从破庙外面抱了雪，把自己袍子的衣摆撕碎包住一小团白雪，一边哈气一边搓。双手被冻得通红，实在忍受不了，双手捧着白芍的脸取暖。等衣带湿得差不都，放在白芍额头。一共制作了三条带子，轮流给白芍换着敷。
好在白芍的温度降得比较快，夜里没有折腾多久。不过黑翼的衣服算是破了，心疼得很。想着白日里在哪里捡个破巾烂衫，再给自己缝缝补补。
黑翼不放心白芍再烧起来，生了堆火，脱好的衣服搭在白芍被子那一边，自己和白芍紧挨着。终于熬不住黑夜是煎熬，黑翼一闭上眼就不省人事，忘记了这习武人的第一件大事，时刻保持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