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雪压海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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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何其，花未央。
轻动手指，却连触碰那花瓣的力气都没有。
“你为什么……还在开着？”
江决开口，那声音沙哑难辨。
“因为我并不是花。”
他身旁的海棠树，发出女子的声音。
腊月嘉年，瑞雪兆丰，寒月蒙雾。
荒山之中，一棵海棠红花压枝，与这隆冬之景格格不入。
江决倒在树下，仰面看着那一树海棠，奈何视线渐渐朦胧，只剩一片赤雾红云。
好冷。
他在微微发抖。
寒风如利刃，凌迟江决每一寸皮肤。他想缩成一团，也许会暖和一些。可是他动不了，饥饿早已抽空他的力气。
遭到毒打的手臂和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没有见血，只有一大片骇人的淤青。
雪已经在江决身上积了薄薄一层。白雪将他的面色映得更加苍白，嘴唇已然绀紫，那一身薄薄的破旧衣物，自然是不能助他扛过这数九寒冬的冷夜。
他想，倒不如快些死了的好。
“你，想报恩吗？”
突然，那海棠树说道。
“报恩？”
江决喃喃低语，却不知他是否听清了海棠的话。
也许他只是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苏宵，长华君。你想向他报恩吗？”
苏宵……
那熟悉名字将他的意识稍稍拉回。
他自然想报恩。
但他做不到。
如今连自己的性命都要葬在这荒山的妖花树下，何谈向苏宵报恩。
他曾经能做的，也不过只有听苏宵的话。苏宵说不要再偷窃为生，他便不再做梁上君子；苏宵说要言行自律，他便不再口不择言。
唐鬼骂自己痴，江决也认了。纵使江决饿到晕厥，唐鬼偷来的食物，他也一口不碰，只是因为他答应过苏宵，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哪怕苏宵都忘了，曾对江决说过什么。
哪怕苏宵都忘了，江决是谁。
“怎么报恩？我都是将死的人了……”江决苦笑。
“我可以将生命分与你。”寒风袭来，海棠花落下几朵，有一朵隐隐发着微光，落在江决胸口。
“……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江决痴，却不傻。他自然知道，这世上哪有如此好事。
“好处你日后会知道，而且你必须答应我三点要求。”
声音从江决胸口的那朵殷红的海棠发出。
“第一，你现在必须死。”
“第二，你必须成为他的心上人。”
“第三，记住我的名字，叫玉珏。”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雪压海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