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事琴录》寄语炉

2、余道生

　　“你叫晴明雨？”问话的人看起来刚过弱冠，头发在后面挽起来，系了紫色的冠带，而额前却留了一束头发很不羁地随风飘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衣，面带笑容望着刚进村看着前方发呆的晴明雨，而晴明雨显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那辆车……”年轻人向后看了看“哦，那辆车是刘师叔的，他每每乘车便叫家丁拿了锄头跟在后面，说：如果自己死了就地埋了便是。”晴明雨有些糊涂：“就地埋了，难道他患有不治之疾？”年轻人听了哈哈大笑：“没错，是患有不治之疾，所以需狂饮疗疾，不醉是治不好的。”晴明雨似懂非懂低声道：“原来还有这等怪病，我却从未听过。”
　　嘴里喃喃片刻后又恍然知觉，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方才问自己话来的，便整整知觉的衣冠作揖道：“在下是叫晴明雨，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年轻人听了左手食指缠了缠那一束头发，怪笑道：“阁下我叫余道生，便是有我便有道，我生则道生，哈哈哈哈…”
　　我生则道生，好大的口气，这人莫不是个癫子，晴明雨看了看还在大笑的余道生，不禁想道，“还是离他远些的好，”想着便欲觅路而遁，但余道生却拉住了他“你不信吗？是真的，你看就如这街道一般，正因为我生其方为街道，如若无我，其不过是大地上一处不长草的平地罢了。”晴明雨有些尴尬，走又走不得，只得回头说道“余兄所言暗含玄理，恕小弟愚鲁，不能理解，小弟尚有要事，须得先行，余兄请自便”说着便要用右手去拂那拉住自己的手，但余道生却松开了手道“啊，原来晴明兄还有要事要办，那我便不挽留了，只是嵇师傅尚在山阳县，兄弟再来晚了便见不到他了。”晴明雨大惊，瞪大了眼睛道“嵇师傅可是嵇康先生”见其点头便更是惊讶“余兄如何知道在下来此之意？”余道生很是不以为意，摇头道“你风尘仆仆前来，又背了琴囊，当是来访琴的，而整个山阳县又有何人值得你如此不远千里而来呢，另外，你年纪尚轻，当不是来论琴的，应是来拜师的吧？”
　　晴明雨听后自觉嘴巴又些合不拢了，不禁扶了扶下巴，看着眼前之人，此人一会癫狂，一会又思路敏捷，自己真有些拿不定其话语的真伪，不禁踌躇原地。
　　余道生见他面上阴晴不定，知其心中犹豫，也不急着问话，地上随手捡了根树枝，左右挥的嚯嚯直响，倒也玩的别有一番自在，仿佛时间对他来说永远也用不完一般。
　　最终，晴明雨决定还是相信他，不然不知道得过多久方能闻得先生的消息，于是躬身道“如此还是有劳余兄为在下引荐嵇先生了。”此刻余道生玩得正开心，转过头来“想通了？呵呵，那便跟我来吧！”口中说着，便往前走去，手中树枝却依旧舞来舞去。
　　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对了，余兄余兄的听起来不顺耳，叫我全名吧，不然叫我道道儿也可以，他们都这样叫我，你这般拘谨，恐怕师傅未必会喜欢你。”说罢也不理他听懂没径自向前走去，晴明雨听了有些急，“那…这个道生兄，在下该如何是好，还请指点一二。”“什么？”“啊，这个道，道儿，呵呵…呵呵…”“恩，孺子可教，哈哈…看你运气了。”说完便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
　　一路上晴明雨都在想，嵇师傅不喜欢我这样的人，那我该如何是好啊，这个人看似疯疯癫癫，但言语中似乎又有很多玄机，想来想去只觉的一个脑袋两个大，摇摇头，决定先不去想这些。便与道道儿相行来到村中一处房舍，只见此处攒竹为门，门上挂一匾，写道：“叔夜宅”左右又各有一木匾，左面写道“非汤武而薄周礼”右边写道“越名教而任自然”向里望去，只见房前一铁砧，铁锤与火钳随手扔在一边，房前一人与余道生穿着一般背对面站着，望着天空出神。
　　晴明雨见了以为便是嵇康先生，便准备上前见礼，但余道生却隔门向里喊道“紫儿，师傅去那里了，怎就你一人在这里凉衣服啊”紫儿头也不回兀自道“哼~晾衣服，我才没有那心情呢，鬼晓得老头子疯到那里去了，一大早老糟鬼拿了破琴与泥水酒来找老头子，两人便疯子一般飞奔去了”“哈哈哈哈~好我知道他们去那里了，我们先走了”说罢便拉着晴明雨往山上走，后者奇怪低声问道“这人明明是女子，却为何着男子装，而且穿的与你相仿？”道道儿回头来做了个鬼脸小声道“嘘，这人脾气不好，而且”说着用手在头边比划了一下，晴明雨会意“哦”两人说着悄悄话，而后面紫儿却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天空发呆。
　　二人转了几个弯子来到一片竹林，余道生指了指前面，师傅他们应该便在这里了，两人方准备入林却听到林中传来争吵的声音，便急上前去只见空地上一人五柳长须，满面通红左手抱着一面琴，右手拿着佩剑横剑于前，面对那人长须及胸，连连摇手，其余又有三人也上前来拉二人，而还有一人像是喝醉了，还在一边鼓掌助兴，另又有一女子素衣长发背着琴囊侍于空地外，却望着他们争执面带微笑也不做任何动作。余道生上前问女子道“琴儿，这是怎么了。”
　　琴儿回头来微微带笑，不回答却看看晴明雨又看了看余道生，歪了歪脑袋。晴明雨明白琴儿的意思，要知道怎么了，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无奈道“这人叫晴明雨，是来找师傅学琴的。”

作者有话说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个短篇发出来，希望有人看，跪拜，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