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往事 ...
-
“去去去，别来这里捣乱！”扎着马尾辫的白衣小童拿起扫帚，向面前的少年挥打。
“我……我……”那少年支支吾吾的道。
“我什么我！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大人好心救了你，你倒还赖上了？！”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来答谢……”
“答谢？你衣服那么破烂，我看还是别碍着大人的眼了吧。”
“善儿，说什么混账话！”远处走来另一位小童，也一袭白衫，头发却是披散着的，“玄禋山何时有这般胡闹的待客之道了？！”
“哼，那也分人。”善儿没好气的瞪了那说话结巴的少年一眼。
少年满脸通红，紧张地浑身抖似筛糠。
善儿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少年在她的辱骂声中，踉踉跄跄的跑下了山。
……
“你这是怎么了？他如何招惹你了？”另位小童很是不解，她究竟哪里来如此大的火气？
“我不喜欢这个人，看着就讨厌！”善儿竟然哭了，“睐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我真的特别讨厌他！特别特别讨厌……甚至是恨他，真的真的恨透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睐儿急忙走近安慰她。善儿却扔下扫帚，掩面跑了。
……
睐儿:“大人，关于那五十年后的三界劫难，筮法出现结果了。”
重成至人点头回应，走到星盘之前。
抬起手来，暗紫色罗盘上的刻字骤然发出耀眼的金光，无数道金光在盘心汇成一点。光点渐渐升起浮于半空，后越变越大。
重成至人默念了几句，光点当即炸裂，碎成了无数粒星辰，在空中快速飞旋，有序的排列成一行行金字。
睐儿见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重成至人手再一挥，金字随即化为一片尘埃落下。
睐儿:“大人……这是真的吗？！”
重成至人摇了摇头道:“天命如此啊……”
不仅仅是睐儿，就连重成至人自己也没有料到——传说中五十年后的那场劫难，竟会源于自己救下的那个少年！
“大人，那少年不能留。”睐儿坚定道。
“天道命数，因果难违。该来的终究会来。更何况，他现在不过是个孩子。”重成至人叹了口气，“今日的卜筮之事不要说出去，就当……从未发生过罢。”
睐儿:“……是。”
重成至人:“善儿好像不大喜欢那孩子……你也劝劝她吧。”
睐儿回想起，先前善儿对那少年的态度……
善儿先天通灵，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未来啊……三界劫难……
难怪她会那样讨厌……甚至是痛恨那个少年。
……
善儿:“你又来做什么？！”
“我……我来……”少年道，“答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大人’二字岂是你叫的？！”善儿生气地道。
“对……对不起……”
“罢了，善儿你也别欺负他了。”睐儿看了看衣衫褴褛的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大人他现在不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你转答。”
“谢……谢谢你。”少年连连鞠躬，“这个是……谢礼。”他将手中一直紧紧抱住的坛子递过去。
睐儿使了个眼色。善儿虽不情愿，也只好将坛子接了过去。
清香味扑鼻而来。
善儿不禁皱了皱眉，嫌弃道:“这是什么味道？”
“是……是杏子酒，我自己……酿的。”
“我说你是不是傻！”善儿撇了撇嘴，“送什么不好？偏偏要送酒！玄禋山的桃花酿天下闻名遐迩，你知不知道？大人他又怎会看得上你这什么破杏子酒？”
“善儿！够了，别再说了。”睐儿转头安慰少年道，“她性子急，你别见怪。”
“没……没事的，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特别特别好的人。”
“……”睐儿一瞬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不是筮法卜算出了天命。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人竟会是那般结局……
真是……命运无常。
……
“大人您听我解释！我是为了救人才杀的他们！我不是存心要害……！”望着重成至人远去的背影，少年双膝跪地，泣不成声，“大人请您相信我啊，我真的……”
睐儿：“你走吧，离开玄禋山，别再回来了……”
“这是……大人的意思么？”
睐儿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天空中下起了雨，落在他失魂落魄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
往后，玄禋山再也不见那位仰慕重成至人，想要报答其救命之恩的少年身影。
……
善儿：“泥奏凯！”
宋灵琰：“姑娘，有话好说，能去帮我请一下重成至人吗？我有事想请教他。”
“善儿年少不懂事，宋门主还请多见谅。”
宋灵琰闻声看去，见来者头戴紫金冠，身袭一素衣，飘飘逸逸、虚虚实实，果真如是仙人将临。
他忙拱手鞠躬道：“在下巽遥宋灵琰，见过重成至人。”
重成至人点点头回应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了混沌的事，我答应你。”
这话来的太突然，宋灵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只见善儿立刻挡在重成至人面前：“大人！您不能走！”
重成至人用手摸了摸善儿的头，安抚道：“这是我的命，我不得不认啊……”
善儿哭嚷道：“那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重成至人其实已预感到自己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但还是说：“我会尽快。”
……
“多谢您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敢问先生尊讳？”
“……我姓袁。”
从此玄禋山少了重成至人，而江湖上多了位救民济世的袁先生。
……
重成至人：“封印混沌极其危险，宋门主有这样的胆魄，我敬佩不已。”
“不敢当不敢当。”宋灵琰摆摆手道，“并非是因为我勇敢。我一没徒弟，二没家室，三没亲人。除了它（混沌），我便没有其他牵挂了……倒是您为何会愿与我同赴这险？仅是因为天命难违吗？我觉得您不是这样的人。”
重成至人笑了笑：“确实不仅。还有一个原因……以后，有人会比我更合适，当好这重成至人……”
宋灵琰疑惑道：“您这话什么意思？”
“便是我也没有牵挂了……”就算有，我也信他能够解决。
……
所以就把这‘天降煞星’的烂摊子留给我了？！！！袁箴翌很后悔之前见到重成至人的时候没有打死他！！
您可是重成至人！您可是全天下最接近仙者的德高望重之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托我下水，真的好么？！！！袁箴翌内心疯狂吐槽。
……
“穆籍？”袁箴翌从封存的无数记忆之中，找寻到了那人的名字。
穆籍撇了撇嘴：“别喊这名字。只会脏了大人的嘴，不是吗？”
……
这人是有多自卑……袁箴翌无奈道：“你绑我到这儿，总不能是来叙旧的吧。”
穆籍：“我想您了，不行吗？”
袁箴翌苦笑：“我倒也希望……你找我只是为此。”
穆籍：“大人所说极是。但如今怕是没有叙旧的时间了——只要玄冰一开裂，封煌（湟）出世！大人您曾想守护的一切就都没了！”
疯了，绝对是疯了！除此之外，袁箴翌想不出第二种‘能在说出这些话后，依然放声大笑’的原因了……
穆籍：“既然大家都说‘煞星降临，荼毒三界’。那就由我，来让那神谕兑现！”
袁箴翌：“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未等穆籍回答，袁箴翌自己已经明白了答案——因为重成至人为了这天地八荒而舍弃了他啊……
所以要报复么？袁箴翌觉着眼前之人简直可笑。重成至人他舍己救世，难道还成了个罪人不成？！
他刚想责问几句，头顶的冰晶忽然开始震动。
“怎么回事？”穆籍也不知这突如其来的震动究竟从何而起。
冰面裂开，形成一道巨缝，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孟珍！”
孟泽秋：“弟子来迟，让师尊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