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算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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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乌飞兔走，人间古往今来。沉吟屈指数英才，多少是非成败。富贵歌楼舞榭，凄凉废冢荒台。万般回首化尘埃，只有青山不改。”语毕，只见那人将三尺惊堂木一拍，座下众人齐声叫好。
说书人：“都道是，这人生自古谁无死……”
“早死晚死都得死。”另一边，坐在茶楼角落中的宋麟，一边细品着茶，一边懒懒地靠在茶杯旁小声的应道。
“喂，你真的有听我说话吗？”袁箴翌有些焦急。
“听了啊。”宋麟虽是如此回答，但注意力却是依旧在说书人的方向。
说书人:“上回，咱们说到这双生玄鸟降生谷侥城的故事，而这回就要讲讲这五大氏族的历史……”
“宋麟，你究竟想不想回去？”袁箴翌看了看远处的说书人，又看了看宋麟，语重心长的问道。
“想啊，当然想。”宋麟转过头看向袁箴翌，“可想也回不去啊。你刚刚说了这么半天，不也是没说出个回去的好法子吗？”
袁箴翌默然，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如今他们身处长安。原本返回谷侥，不过需要5个月左右的路途，加上龙莫托人帮忙，替他们办理了城门的通行令牌。如此，他们便不用再绕东边的远路，而可以直接南下到谷侥，更是省去了不少时间。但既然已经完成了主要任务（送孟泽秋去凌遥），倒也用不着如之前那般水宿山行的赶路了。
众人便一路上游山玩水，自在悠闲。所以，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他们竟已用了一年之久。
而孟泽秋去凌遥，也早已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也就是说，袁箴翌和宋麟已经来到这里两年之久了，所以除了寻找玄禋散，二人还多了件心事，那便是该如何回去，但一直未果。
“箴翌，你看到对面那个算命先生了吗？要不你去问问他得了。”宋麟指了指窗外的街头。
人来人往的茶馆门前横着张桌子，不仅挡住了行人的路，还不免显得有些煞风景。但老人依旧安然自得的坐在桌前，时不时用手捋捋花白的长须。
路过的人见到了，总是先一愣，再看到桌旁“周氏神算”的牌子，便会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而后向老人鞠躬，这才继续走了。路过众人皆是如此，袁箴翌和宋麟看的莫名其妙。
袁箴翌将茶馆的小二招呼来，询问此事。
“您看到那“周氏神算”的牌子了吗？就凭那四个字。这周家啊，可是咸家的旁支。”小二略微压低了声音道，“周家卜算便是由原本的咸家巫术衍变的。”
“这样啊，难怪路过的人如此敬重他，原来是咸家的亲戚。”袁箴翌点点头道。
“那可不是，小的虽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但要说是这周老算的卦，那可真是贼灵了！不仅长安城，就连外城也有人慕名来求他算的。”
“这么厉害，那……这一卦一定价格不菲吧？”袁箴翌问。
“这您还真说错了，这周老算卦虽准，但脾气却有些古怪，而且喜怒无常。若是他高兴了，便分文不收的为您算上一卦。可若是他不悦，那就算是黄金万贯，他也照拒不误的。”
袁箴翌给了小二点赏钱后，便与宋麟往茶馆外面走。
“真去算命？”宋麟有些吃惊。
“那你以为？”袁箴翌轻笑道，向那老人走了过去。
“袁先生，久仰大名。”老人抱拳道。
又是这句熟悉的话语，袁箴翌听多了后，也便见怪不怪了。不过看样子，老人心情似乎不错，袁箴翌也放了心，向老人说明来意后，等待着他的答复。
“嗯……”老人又捋了捋胡须，“老夫很想帮先生您这个忙，但……”
“但是什么？”
“但是您已自带一卦，不便再算。”老人皱了皱眉道。
“自……自带一卦？”袁箴翌没有听懂老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带卦相者实为罕见。但先生不必担心，此卦为泽，是上上卦。”老人笑了笑，“兴许是先生您吉人天相，自是好命。”
泽卦？袁箴翌突然想起曾经游戏中抽出的签也是泽卦，而孟泽秋这个名字便就是这么个由来。
“这么说，我能够回去？”袁箴翌焦急的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老人摇了摇头，“老夫只知，若先生有难，定会有贵人相助。”
袁箴翌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凡事皆有因果。天定命数，造化由己。”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说起来，为何您会信我刚刚讲的话？”袁箴翌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在听到他讲述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时，老人竟一点也不显吃惊。
“天机……不可泄。”
告辞了周老后，二人回到了客栈之中，见华玖曦和党先皓都不在，便坐到了客栈院后的长廊处乘凉。袁箴翌觉着天气有些炎热，便取出怀中的扇子，拿在手中扇风。
“如今，看来只得靠我们自己了。”宋麟摊手道。“不过他说的对，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你不如先把七年后去接小祖宗的事给办妥了罢。”刚一出口，宋麟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捂着嘴看着袁箴翌，不敢再说下去。
袁箴翌愣了愣。当回过神后，看到宋麟样子，不免笑了。“你这是在干嘛？”
“不好意思，说错话了。”宋麟双手如投降一般高举，“大哥我错了。”
“说错什么了？我七年之后就是要去接他啊。”袁箴翌笑道。
“所以说……哈？！等等，你说要去接……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啊！”宋麟有些诧异。
“只要我记得那便够了。”袁箴翌合上了手中的扇子。“不过那都是七年后的事了，眼下，拿到玄禋散是第一大要事。回去的事既然迟迟未果，不如暂先搁置。那第二件事，便是要搞清楚我的身份。”
虽已习惯那句“袁先生，久仰大名。”了，但在每次对方说完此话后，袁箴翌都不免觉着有几分尴尬。所以一直都想着弄明白，究竟自己是什么人。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这个解决方法，仅靠袁箴翌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只好麻烦众人一同帮忙。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了解身份的最好方法便是，问旁人。
“曦儿，哥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奶奶，这花真好看。”华玖曦指着篮中的鲜花道。
“这是今早采的，小姑娘你若是喜欢，便送你一朵好嘞。”老奶奶笑了笑，取了支篮中开的最艳的花，递给华玖曦。
“谢谢您。”华玖曦开心的道，“话说，奶奶您有没有听说过袁先生这个人啊？”
“袁先生？哦，是袁先生啊。”老奶奶恍然大悟道:“袁先生他，可是俺们的大恩人啊！”
“您能给我讲讲袁先生的故事吗？”
“好哇，我跟你说，这几年前，北方总有妖魔鬼怪作乱，弄的是人心惶惶，幸有袁先生出现，将它们治服，才能有我们如今的安稳生活。”老奶奶说着说着竟热泪盈眶。“袁先生定是天降前来助我们的圣人。”
“老奶奶就是这么说的。”华玖曦将听到的话，讲给了袁箴翌。
袁箴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下算是明白为何众人如此敬重他了。不过。这人竟然能独自镇压一方妖魔，这件事，就算是作为凌遥之首的蒲掌门，也不一定有能力做到。
莫非，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很牛掰的角色的身体里？！袁箴翌琢磨了一下，又觉着不大可能。毕竟都没在自己写的书中出现，怎么可能是很厉害的角色呢？
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夜晚，袁箴翌躺在塌上，也依旧想着这个问题，忽觉头有些痛，便闭上眼睛，决定换换思路。
他努力使自己将脑海中清空。
但不知是脑中的幻相，还是梦境。当他再次睁眼，面前竟出现一片空境，四周皆是无边无际的白色旷野。
远远走来一位青年男子，身着绀蓝织锦衣，袁箴翌想细看男子的相貌，但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可就算看不清，他却能知道那人便是孟泽秋。
“孟珍！”他大声呼喊道。
孟泽秋没有回应，依旧直径向袁箴翌走来。
“你……”袁箴翌刚要说话，却发觉孟泽秋竟绕开了自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孟珍？”袁箴翌有些慌了神，急忙转过身。看着孟泽秋远去的背影，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孟泽秋！”
果然如他所想，孟泽秋听到后停下了脚步。
“先生有什么事吗？”孟泽秋回身问道。
“没……没事。”
“那便告辞了。”孟泽秋倾身微微鞠了一躬，后便转身走了。
袁箴翌只觉心中莫名慌乱，竟有些站不稳。他慌忙蹲下身子，用手紧抱住头，将脸埋到膝盖处，不敢再抬头看向远方。
自作自受罢了，谁让他自己当初非得给凌遥立下一个“凡入我凌遥三年的弟子，皆需忘却前尘”的规矩呢？想到这儿，他不禁在心中暗骂着自己。
“……”
“是做梦吗？”当袁箴翌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又变回那原本的客栈屋顶。
只不过觉着的双手有些冰冷罢了。
明明是正值暑季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算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