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逆锋处玄魔挑凶局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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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操。
祝瑾瑜一边十分投入地跟着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一边在心底默默地……为师弟打call。
小基佬出息了！真帅啊！！
多么威严的神态！多么震撼人心的台词！
做一秒钟江大峰主的毒唯！
他望着江秉檀冷若冰霜的侧脸，不由得想起就在小半个时辰前，这个人还在笑眯眯丝毫不知好歹地往自己身上扑，突然莫名其妙地有点想笑。
完了。论笑点清奇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有请答主昆仑峰第一牛逼的祝瑾瑜……
他强行咳了两声，意在压住滚到嘴边的笑声，没想到江秉檀听见立刻转了过来，表情还没换过来，依旧紧巴巴地绷着脸。
笑点清奇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你师弟平日总是嘻嘻笑着摸你脸牵你手满嘴流氓话，直到有一日他跟□□大佬杠上了，进行了一番掷地有声的演讲后，你居然不是感叹或者记住这种反差萌，而是想笑。
不仅想笑，还控制不住。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祝瑾瑜跟江秉檀默默相对了一会后，突然别过头：“哈哈哈！”
“……”
关于笑点及其延伸出来的种种问题，其实是很不好说的。
比如说多日以来江秉檀总是跟祝瑾瑜混在一起，不知怎的就形成了师兄一笑自己也会跟着笑的奇妙习惯。
比如说每次他师兄莫名其妙地兀自凭空笑出声的时候，他都非常地……想跟师兄睡觉。
在一片静默中，祝瑾瑜清晰地看着他家师弟的面部表情从愤怒到严肃再到舒展了眉头，然后嘴角不受控制地一勾。
江秉檀没有转头，就这么定定地望着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露齿一笑。
不明真相的围观魔族：“？？？”
谢林生轻轻地对宁溯溪道：“师妹，我后悔一起来了。”
宁溯溪也道：“掌门师兄为什么还要特地叫上我。”
程子安冷笑一声：“谁快把这两个人分开？一路过来真是伤风败俗。”
只是控制不住笑其实并不想撩汉的祝瑾瑜：“……”
为什么只要自己跟江秉檀站在一起就会自动散发gay之气场啊！
你们很无奈，我也很无奈啊！
我是直男！！难道我不像直男吗！好吧可能被江秉檀一带确实不太像了……
师弟你快收敛一点吧！！
站在一众心怀鬼胎的人中间，在祝瑾瑜看来大概是想将“最优雅讲理的反派”这一人设的程子期轻咳道：“那个，二位，可不可以回归正题呢。我们不是要比试吗。”
谢林生连忙上前，肃然道：“是的。今日之事定要出个结果，请问诸位还对乾苍派的条件有什么疑问吗？”
人群里立刻有人大喊道：“凭什么我们输了就要被摘招牌！”
“就是的！太不讲理了吧！就算是我们先挑衅也……唔！”
“傻/逼！哪有自己说自己挑衅在先的！你快长点心吧！”
“卧/槽你骂谁！”
祝瑾瑜：“……”
这是要互相残杀一下暖场吗！
能不能学学你们教主！
程子期却道：“安静。我们接受。”
这回，不仅是那群聒噪的小喽啰被彻底惊住，就连祝瑾瑜也微感诧异了。虽说这人温良恭俭让的样子简直与慕文卿有得一拼，可毕竟掌管着整个魔教，无论这副模样是真诚也好假意也罢，到底不是个正面角色，就这么答应了凭着一场比试便把两地的是非恩怨悉数化解，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他侧过头，只见江秉檀正不动声色地挑起一边眉毛，眼神落在程子安身上。那程子安竟然也没有什么异议，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来：“谁先来？江秉檀？”
话音刚落，祝瑾瑜便觉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兀然松力，一道人影挟着剑光一闪，下一秒，会场中央两人竟已交上了手！
周围一片哗然，祝瑾瑜心中暗惊，丝毫不敢懈怠，死死地盯过去。那程子安的身手也是万分的敏捷，上一秒还是两手空空一副睥睨众生之态，下一秒那手里竟已多了一把长剑，脚步一错稳稳地接住了江秉檀快而狠的一招。两人都带着不置对方死地不罢休的气势，招招狠毒强硬，直取命脉。随着打斗的愈加激烈，江秉檀那赤霄的剑刃周围竟弥漫起了红光，远远看去一片模糊赤影，极为震撼。
祝瑾瑜一边为他提心吊胆，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啧啧惊叹。
这特效，主角无疑了！
武侠小说里，不管对方有多牛逼，像江秉檀这样的，肯定赢定了！
……吧。
他正这样想着，便见程子安向后凌空一跃，袖口几抹黑影一闪，数枚刚刚他们击落过的黑色细镖便带着寒光直冲江秉檀面门。江秉檀虽然连连格挡，却仍旧冷不防被钻个孔子，眨眼间，肩上便见了细长的一道红。
祝瑾瑜眼皮一跳。
四周的人到底都说了什么已入不了他的耳，只是更加全神贯注地盯着两道迅疾如风的身影看。江秉檀虽受了伤，神色却不变分毫，一柄长剑舞得越发迅猛，出招竟也跟着歹毒了起来。程子安被他逼得后退几步，依旧不慌不忙，语气满是挖苦：“还不认输？”
江秉檀并不答话，只是冷笑一声。祝瑾瑜却下意识地脱口道：“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一只手便搭上了他的肩头。
祝瑾瑜正绷着神经十分紧张，登时被吓了一跳。回头却见是谢林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他身后，低声道：“师兄，冷静。”
祝瑾瑜正欲答话，忽听周围一阵惊呼，猛地回头一看，只见那赤霄剑身不断震颤着，一片红光弥漫中，程子安右侧的小臂已被捅了个对穿。
这第一回合，便算是魔教败了。
祝瑾瑜竟有一种大难过后的释然感，上前迎住江秉檀，定了定心神，努力装出一副还算冷静的模样来，掀了他左肩被划开的一点破碎的布料查看伤口，道：“师弟怎么样？”
赤霄归鞘，江秉檀的脸色要比平日白上好几分。他摇摇头，继而捉住了祝瑾瑜的手：“无碍。师兄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动手动脚？”
“……”
他不说还好，一说祝瑾瑜立刻就不想管他了，刚刚那点真切的关怀之心荡然无存，没好气地抽了手往旁边一推道：“你还知道叫一声师兄？宁师妹，快把他治得本分一些，烦死了。”
他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妥，恐怕那些人又要误会些什么。正觉得十分麻烦，余光却见江秉檀竟踉跄着顺势倒了过去。
祝瑾瑜心下顿时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拉他，却慢其一步抓了个空。一旁的谢林生已快步上前稳稳地接住人，紧张道：“江师兄？”
宁溯溪俯身探查，面色一沉：“镖上有毒。”
此话一出，围观的几个弟子纷纷哗然，祝瑾瑜并不不熟悉用毒解毒，心里一下乱了套，慌忙问道：“什么毒？师妹治的好么？”
宁溯溪不语，先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下止血，又让谢林生扶着江秉檀在人少的空地坐了，凝神观察片刻，才拿出药箱来道：“我尽力。”
江秉檀恹恹地虚倚在一旁，神志有些不清地垂了头。待到宁溯溪开始处理伤口，谢林生也坐下来助他运气时，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祝瑾瑜在他面前蹲下，开口问道：“师弟感觉如何？”
江秉檀开口，还未答话，便见魔教那边经过短暂休整过后走出来一个年轻少女，身着红袍，面上颇有几分姿色，只不过那眉眼间却好似蹙着许多怨气，使得整个人的气场都阴冷了许多。她手持一把造型十分奇特、弯弯勾勾的铁剑，高声道：“下一个是谁？”
那副样子，好像自己这边已经胜了许多场般。祝瑾瑜回头，只见宁溯溪低声叮嘱了谢林生几句，脚尖一点，衣袂飘忽，仿佛鬼魅于空中划过，抽了个漂亮的鞭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会场中央。
一个揽月峰的年轻女弟子小声对同伴叹道：“师尊真漂亮啊。”
“我也这么觉得。”祝瑾瑜一边说一边凑过去拍拍谢林生的肩膀，“我来吧。师妹刚刚怎么说？”
谢林生挪开位置，看着祝瑾瑜坐下开始为江秉檀调息：“江师兄体内的毒已被控制住了。所幸伤得不太深，以后每日慢慢调整排出即可。”
祝瑾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手上灵力运作，抬眼向着宁溯溪那头望去。那厢二人已斗得难分你我，铁鞭勾剑纠缠不清各有高低，一招一式在女子特有的柔软中又带了逼人的狠辣意味，抛去严峻的形式不谈，这画面倒还真有几分养眼。
他看得入迷，越发慨叹这乾苍派果真卧虎藏龙，打起架来锋芒毕露，就拿江秉檀来说，跟方才比起来，平日两人的过招简直就是为了培养师兄弟感情而存在的，雷声大雨点小，跟调戏没什么两样。
他这么想着就叹了口气，低头跟江秉檀对上视线。那人闭目养神半天，此时正好睁开眸子，用不知是真的还是故意装出来的气音弱弱道：“师兄。”
祝瑾瑜感到他体内灵脉逐渐稳定下来趋于正常，撤了一只手道：“小基佬醒了啊。”
“我没睡……”江秉檀往会场那边看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师兄刚刚叫我什么？”
祝瑾瑜笑道：“你听不懂。伤口还痛么？”
他话一出口，江秉檀立刻向后一歪身子，重重地倒在了祝瑾瑜怀里。
“疼。”他闷声闷气道，“特别疼。”
祝瑾瑜：“……”
他面无表情道：“你就装吧。师兄真的不想要你了。”
旁边的弟子纷纷起身假装由谢林生带去观望漂亮妹子打架了。
江秉檀半靠在祝瑾瑜身上，斩钉截铁道：“不行。”
祝瑾瑜暗暗较着劲把他向旁边推，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江秉檀继续保持着这个极其不端庄的姿势，凝视宁溯溪半晌才道：“方才师弟被程子安所伤时，突然非常想师兄。”
祝瑾瑜一滞。
他早已习惯了这师弟经常的无赖行径，却常常不知如何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情。那好像是真心实意、小心极了的温柔，偶尔便会突然由江秉檀抛出来，总能让他心里一阵不舒服。
他并不反感断袖之情，却不太能接受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刚刚在路上还想着索性像以前的祝峰主那样再次疏远了江秉檀，很快却又觉得这样未免也太伤人心了些。再加上他来到这边后第一个一起共事的人便是这师弟，武功高强人又风趣，两人相处起来十分投机，若是就这么生硬地把同门情谊断掉了，那他心里还真有几分不忍，只好先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想着回了乾苍派再找个机会跟江秉檀说清楚。
他心里十分无奈，拍拍江秉檀的脑袋：“……别对你师兄这么不正经。我不是在这……哎！师妹！”
伴随着乾苍弟子毫不掩饰的一阵欢呼，宁溯溪长鞭一卷，如条蛇般堪堪擦着冷铁勾刃的空子游过去，狠狠将对方抽了个踉跄，由精铁煅出来的倒刺再回旋一扯，那女子身上红袍的颜色霎时便深了一层。
当啷一声，长剑落地。
自始至终，她的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见胜负已定，只将长鞭一卷别在腰间，浅浅鞠个躬，兀自下场去了。
程子安在对面疗伤，见这形势，面上似乎挂不住了，吼道：“霍棉！”
那红衣女子似乎伤得不轻，身形甚为不稳，摇摇晃晃地跪在程子安面前，先前的倨傲一扫而空，勉力道：“……属下领罚。”
程子安怒道：“你怎么连她也打不过？！”
宁溯溪足下一顿。
谢林生快步走上前去，低声道：“师妹还好吗？可曾伤到什么地方？”
她摇头道：“无妨。”
祝瑾瑜见状，连踢带搡地把江秉檀从自己身上扒拉开，起身道：“下一个该是谁了？”
几人便一同看去，只见程子安还在气愤不止，程子期却平静如常，对着旁边说了句什么，很快，一个看起来跟杭汶差不多大的弟子便走了出来。
祝瑾瑜吃了一惊，听到江秉檀在后面含混地骂了句什么。便见程子期笑道：“几位峰主身手甚是了得。不如都歇息片刻，这第三场，便派位弟子来如何？”
祝瑾瑜淡声道：“杭汶。”
杭汶早已候在一旁，闻言应声走上前去，对着那少年一抱拳，道：“得罪了。”
江秉檀笑道：“这小子还挺讲究。”
“嗯，”祝瑾瑜负手而立，心里对这徒弟十分赞赏，“不像他师伯似的连招呼都不打上去就杀。”
程子期叫出来的那少年十分冷淡，只微微点头，并未多话。但祝瑾瑜能感觉到，那冷漠却不是因为高傲或是不屑之类，而是一种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疏离感。他饶有兴味地歪歪头，看着两人下一步的动作。
比试开始不多时，江秉檀便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祝瑾瑜的心也跟着下沉，他知道师弟是什么意思——这个并不显眼的少年，斗起来着实有些骇人。别人大都为了赢，他似乎却是为了杀，全身都带着不要命的味道，出招快而狠，每一刀都是为了取人要害而来，逼得杭汶连连后退。
几个回合后，杭汶身上便见了血，再几招下来，几乎每每都要添道不深不浅的新伤。祝瑾瑜看得触目惊心，忍不住喝道：“杭汶！”
那少年收了手，淡声道：“多有得罪。”
刚刚杭汶说给他的，他居然就用这种方式还了回来，言罢，便转身下场，又隐入人群中去了。
程子安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轻轻按着伤口道：“哥哥教出来的，还真是不一般。”
程子期微微一笑，并未答话。祝瑾瑜扶了踉踉跄跄的杭汶，点了他伤口周围穴位止血，叹气道：“去给你宁师伯瞧瞧。”
杭汶低着头，扶着自己的一边小臂：“弟子无用。”
江秉檀正坐在后面，听了这话突然凉凉地道：“你心里没有杀性。”
祝瑾瑜一怔，回头去瞧他。江秉檀见他看自己，只挑挑眉，却不再多说。正当这时，程子期走上了会场。
几人均是一静。
他拍手道：“好，好。乾苍派还真是不可小觑，两胜了。那么最后一场，祝峰主？”
祝瑾瑜早有预料，颔首一礼，抽出青霜。
江秉檀起身道：“师兄小心。”
祝瑾瑜略略伸展四肢，状作轻松道：“若是输了，师弟可别怨我。”
宁溯溪给杭汶简单包扎好伤口，蹙眉道：“输了也不过是平局，师兄如果撑不住便下来，那程子期并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角色。”
祝瑾瑜应声道：“师妹放心。”转头又见江秉檀仍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心里突来一阵柔软，踮脚低低地在原地跳了两下，轻声笑道：“别紧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逆锋处玄魔挑凶局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