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天阁》漠漠五十弦

18、跟踪记

　　何谓石破能惊天，菜场也能起风云。
　　话说那一头宛初巧遇张之寅，讹了几本孤本好书，这一头，宁凝却让菜市场突生风云。
　　六合天阁那几个负责买菜的小厮这回可真是了解到她们宁凝老板娘的厉害了。起先，宁凝慢悠悠地从菜市街头行到了街尾，一路上对每个小摊贩可谓是嘘寒问暖，家里啥情况，菜地有多大，菜钱是多少……嘘寒问暖没得到多少好评却遭了不少白眼，谁经得起做生意的时候有人在耳边嗡嗡，拿起菜看了又看，也问了价钱却不买菜的。
　　小厮们额头上的汗珠滴了不少，心里叫苦连天，自己上街买菜不消半个时辰，可是宁凝老板娘过了一个多时辰了连棵大白菜都没有买下，这不知道要耗多久的时间。
　　但是到了街尾，宁凝迅速做了决定，几个小厮分别被派向不同的摊位，以宁凝老板娘交代的价格（当然是比原本的菜价要便宜的价格咯）买菜。这些小菜摊也得到了一个承诺，成为六合天阁每种菜品的独家供应户，所谓薄利多销。
　　这几天谁不知京城有个六合天阁：对联猜谜胜者进门，六艺挑战赢家免钱。加上诸如与京城食肆龙头慕容傲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之类的传言，这六合天阁在大家的心中可是一个有着超然地位的食肆酒楼。这能把菜卖进六合天阁估计半只脚也踏进了慕容傲的食肆酒楼，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各小贩有不少开始毛遂自荐，想要争这一席之地，场面混乱。
　　宁凝倒是坦然处之，振臂一挥，三月为一期限，以数量、品质、价格三方因素重新选择。
　　六和天阁的那些个小厮倒是头一次见到这阵仗，原来刚才老板娘是在货比货，选好货不禁要对宁凝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了。

　　宁凝很满意一上午的战果，上品的菜不仅需要好的厨艺也需要好的原料。京城果然是京城，菜市的菜琳琅满目，自己还费了不少时间去比较，不过值！
　　宁凝打发小厮们先回去，自己想乘机好好逛逛，京城，好东西很多吧，哈哈，不买也多瞅瞅。
　　正对着面具摊左挑挑右选选的时候，竟然瞅见了白胡子老头晃晃悠悠地走进一条小巷。
　　对于这个白胡子老头，宁凝充满了疑惑，这个人突然就这么地出现在四朵小花的生活里，而且很主动地在接近四朵小花，人也奇奇怪怪的，看似自然，实则刻意，虽然也想不出白胡子老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不过宁凝倒想试试自己的跟踪功夫，怎么说现在自己也是一个情报组织的头了，要是连跟踪个人都不会，那不是很丢脸，而且到时候可要怎么掌管揽楼。
　　说时迟那时快，离老头一丈的距离，小心谨慎地跟着老头后面。这老头看着像醉了，可是走路都不带撞的，以为快撞墙了又避过去了，走在大街上也撞不上一个人，看身形步伐，只能肯定有武功底子，也应了纤尘和芳菲说的此人应该是轻功了得的。
　　老头时快时慢，宁凝跟得很辛苦，擦擦脸上的汗水，不肯放弃。说也奇怪，有时候明明跟不上了，可是老头又会出现在眼前。
　　宁凝都跟了好一会了，终于看见老头走进了一座破庙。哈哈，说书的不是常说破庙是故事发生的最常场所，进着破庙一定可以发现什么的。
　　跟进去才发现一溜的乞丐在开着大会，自己的闯入太突兀，老头笑呵呵得向宁凝打着招呼，其余的人均是疑惑地看着宁凝，宁凝的脸“唰”地红了，不过就一下，马上镇定下来，“老头，我刚叫你来着，你都不理我。”
　　“宁丫头，你有叫我啊，老头我老了，耳朵不行咯，叫我有啥事不？”
　　“咳咳，没事，看到你就打个招呼么，呵呵……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也该回去了。”宁凝转身就想走，身后头幽幽地传来老头的话，“四个丫头有空过来玩啊。”
　　走出破庙，宁凝摇摇头，也许自己是多想了，这老头也挺慈眉善目的，起不了什么坏心眼，而且是丐帮中人的身份也没骗人，自己多虑了。

　　慢慢地沿着护城河走，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尽是不同的表情，每个表情后面都有一个故事吧。会是什么故事呢？这个书生模样，手持一画卷，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喜悦几分焦躁，估计是作了新画，亟待师傅的评鉴；这几个贵妇装扮，扇着扇子，边走边笑，估计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这个挑着扁担的货郎，额头上渗着汗珠，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看来今天的生意不尽人意啊……
　　“呵呵”，宁凝不自觉地笑了，这样猜下去看来不用回去了，还是加紧步伐吧，虽然让小厮们告诉其他三朵小花不用等自己回去用午膳了，可是现在还真有点肚子饿，纤尘捣鼓了一上午不知道有做些什么好吃的不，好奇着呢。
　　这没走两步，就看见不远处的慕容傲。顿时心血来潮，跟踪慕容傲看看。刚才跟着白胡子老头不是没被发现么，不知道会不会被慕容傲发现呢？这个人认识到现在都没有对着四朵小花笑过，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这样子做生意能做到这么大，应该是个奇迹吧，大家不被他冷死真的应该是一个奇迹啊。
　　四朵小花就像是被剥了皮的橘，是金玉是败絮一眼就可看透，但是那两个人真的似迷一般，司马南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慕容傲则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这两个人如果有野心掌管揽楼的话，四朵小花绝对是要靠边站的，虽然到现在为止宁凝没有看出任何的苗头，但是对于这两个人好奇可是与日俱增。
　　心里有了这个小九九，想就做呗。宁凝偷偷地跟着，慕容傲这一路似乎是在视察京城的业务，听说慕容傲在全国开了不少食肆酒楼，银子是大把大把的赚进来，宁凝偷偷地在心里想：身上闻不到一丝铜臭味呢。
　　不知不觉就跟着慕容傲回到了慕容府，宁凝在门外站着，喃喃自语，“白跟了，慕容傲果然是冰块，不过，哈哈，慕容傲竟然没发现自己被跟踪了，看来功夫不外如是么。”宁凝乐呵呵的往回走，却被叫住了。
　　回头一看，是慕容家的家丁：“宁凝姑娘，我家爷说宁姑娘一路辛苦了，进府喝杯茶吧。”
　　宁凝一惊，激动地问，“什么一路辛苦？”
　　家丁浅笑到，“小的也不知道，爷进门的时候就问小的后面的姑娘在做什么，小的说姑娘在笑，爷就让小的请姑娘进府喝杯茶。”
　　宁凝顿时脸上三条青筋，被发现了，看来是自己的功夫不到家，哎。
　　定了定神，决定这个便宜不捡白不捡，大大方方地进慕容家喝杯茶。

　　第一次来慕容傲的家，这么冷傲的人住的地方竟然是那么的精致，玲珑秀气，虽然很漂亮，不过这种环境真的和慕容傲不配。
　　家丁没有把宁凝带进厅堂，而是带到了后花园，说是后花园，花就只有零星的几盆，但是那些树长的郁郁葱葱的，说是后树林还不为过吧。
　　慕容傲就坐在后花园的亭子中间，品着茶，原本还笑容可掬的家丁顿时也严肃起来，宁凝心里不禁感叹到：慕容傲的冰块威力还真不小啊。
　　慕容傲没有起身要迎的样子，宁凝倒也不在意，慕容傲的性子，请她进来喝茶算是客气的了，还让家丁带到了后院，算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看，知足呗。

　　两人就这么坐着，喝着茶，虽然一开始宁凝想找个话题说说，可是不知怎么的两个人这么坐着喝一杯茶，心里感觉很宁静。
　　沉默许久的慕容傲终于开口了，“宁凝姑娘今天跟在下走了许久，不知为何？”
　　“额”，终于问了，“我只是想试试我有没有收集情报的潜质。”
　　“原来如此。”
　　“可惜我失败了。”宁凝深深叹了一口气。
　　慕容傲喝了一口茶，说：“再好好练练，也是大有可为的。”
　　这是夸人么？宁凝打鼓，要是用点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绝对是夸我有潜质的意思，但是从慕容傲的嘴里说出来咋感觉不到这种感觉，显得自己没用啊，哎。宁凝喝了一大口茶平复自己的心情。
　　就在这时宁凝不争气的肚子也打起了鼓，今天顾着跟踪人了，午饭都没吃。宁凝听着自己的肚子咕咕的，也觉得尴尬。
　　慕容傲看了一眼宁凝，宁凝红着脸想解释，却见慕容傲唤来家丁，“宁凝姑娘想吃点什么？”
　　“额”，宁凝虽然不好意思，可是为了让肚子不咕咕，只能塞满它，“面。”
　　……
　　也许是为了能让宁凝毫不顾忌的吧家丁端上来的面消灭完，慕容傲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宁凝饱餐一顿，却没见慕容傲回来，只有家丁来报说送宁凝回六合天阁。宁凝再次感叹，“神秘的慕容西瓜啊！”

　　纤尘听说宁凝是有西瓜的家丁送宁凝回六合天阁的，顿时生了活力。
　　听罢，纤尘一拍桌，“我下回也找个人跟踪玩玩，哈哈，厨房不要呆了，还是跟踪好玩。”
　　芳菲捂着嘴笑，“还真的是纤尘的风格啊。”
　　“我也去，跟踪？我还没试过呢，嘿嘿。”宛初也是兴致勃勃地。
　　“纤尘，你不会是要跟踪司马南吧。”宁凝此话一出，其她两人也均是暧昧地看着纤尘。
　　纤尘直摇头，“这太没创意了，我要跟踪……”哈哈，似乎纤尘是想到了什么，只顾着笑了。
　　其她三朵小花准备发动挠痒痒攻势，纤尘就躲啊躲啊，就这样，这也是个不消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