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云中鹤 ...
-
黑暗中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切便似乎变成了一场愚蠢搞笑的游戏。
“我的确要害死你，你要恨我那便恨，也没什么。”梦境中的忘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的嘴角似乎带着嘲讽般的微笑。
即使这样我仍然是挣扎着醒来。
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水底，水甚是温暖，仿佛是母亲的子宫羊水一般，也许是脑子当机，我第一反应并不是“我居然可以在水下呼吸”，而是愚蠢的冒出了“如果可以一辈子呆在这里就好了”。而我手中抓着一只鸟。
那只鸟很小，橙色的羽毛，嘴巴长而尖，它似乎睡着了。
这是帝江吧。只有传说中才会存在的鸟类，那天在我出去买菜时与我说话的便是它了。
这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画面，都是我今生今世曾经遇到的事。
15岁的我怀揣着想成为乐队吉他手的愿望而独自一个人在公园里贴招募小广告；
20岁的我在大学校园里无忧无虑的玩耍；
22岁时得到了第一份工作，至此抛弃了作为学生的天真，离开了父母羽翼的护庇，学会一个人生活；
23岁交了第一个情缘，学会尝试着去恋爱；
而这些看起来正常到不能正常的画面，却在我25岁的时候开始快速的闪现。
圆圆死了，洛道的哀嚎，横笛牧歌，枉死的冤魂，医院，锦桐路的香樟树，那些噩梦，义庄，忘玄，一张张人皮做成的脸，刺入胸口的木剑。
还有……
”我叫尚衡，游戏ID叫木墨，芳龄27，十年前由于机缘巧合拜入天师门下做了一名天师，无不良嗜好，有房有车，年薪足够养的起你，怎么样，可以提亲吗？“
这是什么？
我愣了，画面中那个叫尚衡的男子不就是木墨么？我原来一直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而画面中站在他对面的我，是我的表妹，圆圆，她羞涩的满脸通红，而她长的和忘玄一模一样。
仿佛是一把尖锐的匕首插进了心脏，我好像从来没有被提示过，或者说，记忆似乎是被可以修改过一样没有发现忘玄其实就是圆圆。
原来，他叫尚衡。
原来我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原来我早就知道他并不喜欢我，我与他之间的确不可能，可是这些画面代表了什么？
是我在做梦吗？还是我本该经历的一切？如果没有被牵扯进来，我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们这样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
这些都是我的心魔吗？原来我的心魔一直都是如此。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终。
原来只是他一直在利用我。我一直在为他人作嫁衣。
我刹那间懂了。
内心略微钝痛，那并不是遇到渣男的痛苦，相反，预知到前程命运的我反而更加淡然。我不是圣母，只是当我遇到的打击过大时，我并不会采取太偏激的行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潮水逐渐退去，我从河底浮起，跃入眼帘的，是奈何桥和一排等着喝孟婆汤的鬼魂们。
我挥一挥手，水面升起了一条小船，我跨入小船，帝江醒来，扑棱着翅膀也飞入了小船，我慢慢撑桨，湖面浮起一盏盏引魂灯，在幽蓝的湖面绽开一点点零星的灯光。
黑暗中我灵台清明，有人在我记忆中告诉了我后续的事情，木墨忘玄与地府要求换与三千枉死冤魂，而地府开出的条件是用我的至阴命魂镇守忘川河，永生永世不得投胎。
我轻轻唱起记忆中熟悉的歌谣，河底浮起一张张惨白的脸庞，与这群水鬼讲述这段故事，也许是我在漫长的时光中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了吧。
百年之后，不知我是否还可以在忘川河看见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云中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