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海水正蓝》季锐凡

21、chapter21

　　K国国宴，在闪光灯的包围下，司徒冥依依不舍的将手从暗千夜的腰间放下，对她微笑：“是不是一个惊喜？”
　　“是啊，我很想你。”暗千夜笑着回答的很坦然，伸手亲昵的拍了拍司徒冥的肩。
　　司徒冥之前有选择性的给许砾讲了他和暗千夜的相识，他们历经的生死。他没有告诉许砾的，是暗千夜和自己后来的故事。
　　暗千夜在七年之后，重新站在父母墓前，对他介绍说，这是她的爸爸妈妈。
　　在暗家夫妇的合葬墓碑前，司徒冥听了暗千夜十九年的人生。
　　暗家，是K国门第正统，人脉资源一流，历任暗家家主都是人中龙凤。身为暗家掌门人暗度独女的暗家小公主暗千夜，更是被宠上了天，风头盖过K国太子。
　　一切荣光，在暗家夫妇出车祸的那一天，戛然而止。
　　七年前，她十二岁。葬礼结束，她一个人双手抱膝坐在墓碑前，没有去处。然后，一个中德混血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少年的身后，一对夫妻望着他们。
　　当时的她对何瑞谦说，小哥哥，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七年时间，暗千夜成了何家家庭中的一员，何氏夫妇对于暗千夜的爱从不曾缺乏。
　　何其深是父亲的旧交，一直便想要一个女儿，因此待她很好；Mia是一个贤惠的德国女人，体贴耐心而又善良，用微笑带给她阳光；哥哥待她也犹如亲生妹妹，呵护着从不让她受伤。这七年，她过的真的很好。
　　“爸爸妈妈，我是小夜。你们的女儿，长大了……”她把鲜花放在碑前，“我很好，你们也要很好才可以。”
　　站在暗千夜身后的司徒冥握拳，在心里默默的对暗家夫妇说，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女儿。
　　暗千夜的交换生生涯开始，黑手党有自己的商业王国，少主司徒冥把精力放在了开拓公司的K国市场上。为了迁就司徒冥，暗千夜搬在了学校外的公寓，和司徒冥做了邻居。
　　事情正式从司徒冥手中失控发生K国的大学校园，一个长的很乖的女孩子拦住暗千夜，眨着好看的眼睛：“Anglela姐姐，我是苒苒，你还记得我吗？”
　　暗千夜自此重回于家。
　　亲近中带着客气，热闹中带着疏离，只有妹妹于荏苒和她诚心相交。
　　那个时候，司徒冥还是为暗千夜高兴的，因为他明白她对家人有多么看重，于家至少还算是暗千夜的家人。
　　当司徒冥察觉到自己和暗千夜之间变了的时候，许砾已经出现在暗千夜身边了。
　　许砾以为于家晚宴是他和暗千夜七年分别后的第一次重逢，他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他出席帝都大学开学典礼做发言时，暗千夜就坐在台下。
　　她看着发言席上她的一段被尘封的记忆突然解冻，少年老成的一只手拍在她小小的脑袋上，淡淡笑着夸上一句：“画的不错。”
　　在她的眼中，他一直先是许砾，才是K国太子，哦，现在他已经成了K国总统。
　　暗千夜的目光追随着许砾穿过人群，消失在礼堂深处。回过头时正对上司徒冥的一双探究的眼：“姐，怎么办，这一年，我还是不甘心。”
　　她知道他在等，等他有一天变得强大了，强大到可以保护她了，可以把她留在身边也不怕别人伤害她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弟弟。
　　于家晚宴，暗千夜与许砾正式重逢，也是暗千夜意料之中的邂逅。
　　“小夜。”时隔七年，他念出她的名字，这般笃定。
　　司徒冥恼怒却又无奈的，只能做他们两个故事中的一位观众，亲眼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近。
　　许砾约暗千夜吃饭，西餐厅的二人世界，他们都喜欢安静的氛围。悠扬的钢琴声，整个人都可以放松下来的环境。司徒冥在远处看着两个人谈笑晏晏，说及儿时趣事，一起大笑。
　　暗千夜摇晃着手中红酒，微笑看着对面的男人。
　　这是她的许砾哥哥啊，她从小便依赖喜欢的许砾哥哥，大人开玩笑时候她曾幻想过的新郎。
　　暗千夜和许砾一起去看画展、一起驾驶游艇出海，甚至一起去游乐场。他们理所当然的牵手拥吻。
　　所以，冥，真的放手好不好？
　　她故意在司徒冥的面前和许砾打电话，跑下公寓楼在女生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坐上许砾的副驾。晚上车停在她的公寓楼下，她在车上和许砾吻别，上楼后被司徒冥抵在墙上。
　　“冥，说好的，你只做我弟弟。”暗千夜冷静的说。
　　“我不甘心只做你弟弟，你知道的。”司徒冥的指尖沿着她的脸滑下，按在她的唇上。“刚刚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嫉妒的发疯。”
　　“冥，那颗子弹的悲剧，我不想再重演。”暗千夜说。
　　司徒冥沉默，继而冷笑，手从她的唇上移开，背影散发着浓厚的戾气。
　　之后的再一次约会，暗千夜将许砾留宿。
　　不久之后，许砾向暗千夜求婚。
　　司徒冥在看到暗千夜左手中指的戒指那一刻，明白了什么叫做万念俱灰。他知道，暗千夜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许砾。
　　他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告诉暗千夜说，等到你结婚，我就离开。
　　K国的盛世婚礼如期举行，暗千夜是众人艳羡的优雅新娘。K国总统夫人呵，司徒冥手中酒杯捏紧，强迫自己完成了观礼，她以后的所有喜怒哀乐都和他无关了。
　　暗千夜婚礼结束当天，司徒冥乘私人飞机回国。意大利帮派斗争已经结束，他必须尽快争得新一任教父资格。
　　后来的司徒冥经常会想起那时候他和暗千夜的冷战，是他亲手将她越推越远。如果那个时候他一直不放手，或者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表现出对许砾的在乎，大概暗千夜和许砾都不会走到相恋结婚这一步。暗千夜或早或晚都会答应他，至少在他身边，暗千夜不必像后来那般痛苦，差一点就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