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苏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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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在最近的好几天，苏北都在忙着找工作，但是因为他的手，都被拒绝了。
他不是没有堕落过，在与音乐告别后，他又很长一段时间都醉生梦死，郁郁寡欢，直到李琛的一个电话打来，李琛在电话那头把他臭骂了一顿，骂完后李琛说：“葛玛是个好姑娘，在这年头，有那个姑娘愿意每天跟着你，过朝不保夕的生活，陪着你浪迹天涯，你他妈还有什么资格堕落？不就是不能唱歌了吗？当你他妈连饭都吃不饱了，快饿死了！梦想就只是想想。苏北，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振作起来，好好对人家姑娘。”
“苏北，你回我这儿来吧！给哥端盘子，哥给你开工资。”
苏北挂掉了电话，但李琛的一番话，却让他彻底醒了，他以前总是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好像这样很高尚，可是就像李琛说的，你连让自己心爱的人吃好穿好的能力都没有，还高尚个屁！而且他活的跟高尚还真没什么关系。
他把那把跟了他很多年的吉他锁进了箱子里，并深深地吻了吻，再见，兄弟。
接二连三的碰壁让苏北再次感到了生活的压力，因为他的手，现在连搬砖都没人要吧！
葛玛说：“阿北，我想要出去赚钱，我要跟你一起分担。”
“不要，你好好待在家里，说好了，我养你，外面有很多坏人，你不要去。”
“我能照顾好自己，我也想照顾你。”
“听话好吗？”
葛玛不说话。
出租屋外的星星很亮，星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在两个暗淡的人身上，她们相拥着，女孩默默地掉眼泪，男孩的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楚，我想他的脸上一定写满了疲倦。
可能只有他的鞋底知道，他手上水泡知道，他这几天过的有多奔波。找不到稳定的工作，他就只能去做兼职，去给人家打扫卫生，洗马桶，在工地上提水泥，每次对方还把给他的工钱压榨到最低，他不是没想过去找李琛，但是他不能一辈子麻烦人家，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李琛已经没少帮他了，虽然他真的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你尝试过生活在最底层吗？你知道在生活的边缘挣扎的感觉吗？
（八）
葛玛没办法让自己闲下来，她知道苏北是怎样在卖命赚钱，她就弄了一些小玩意儿，在小集市里摆摊，至少能赚一些钱，苏北知道后也没再阻止。
屋漏偏逢连夜雨，可能是长时间的缺少蛋白质会使人免疫力下降，葛玛病了，肺炎，要住院，可是没有钱。
苏北一个人到了医院的卖血处，鲜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真的很诱人，这是他身为一个男人唯一能为自己女人做的，也是他最后的尊严。办完住院手续，苏北又来到了工地上，护士跟他说要好好休息，可惜他没有这个资本。
身体的虚弱和过度劳累的疲倦冲击着苏北，大滴的汗珠落下，双腿不自觉的发抖，好冷！他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葛玛不应该跟着他的，她这么好，这么漂亮，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有更好的人去爱她，而不是他这种穷光蛋，还是个残废，也许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他连自己的未来在哪儿都不知道，他要怎样给葛玛未来，他拿什么给她一个家。
他此时最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要把葛玛带走，这不是她该有的生活。
葛玛没有在医院待太久，就急着要出院，医生安排她要好好照顾身体，说话时这个很绅士的医生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葛玛，脸上满满都是关心，苏北习惯了这种眼神，很多男人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葛玛，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他。
葛玛出院这天，苏北又去卖了一次血，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二次卖血了，他现在很虚弱，身上都是冷汗，但是他要给葛玛买了一些补身体的食物带回去，葛玛瘦了好多，一张脸上眼睛要占了一半，这都是他不好。
晚上的时候李琛给他打了通电话，说他来了这座城市，要苏北出去见他。
苏北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夜晚没有星星，只有路灯，苏北和李琛在路边找了家摊子喝酒，喝的烂醉的时候，苏北把这一路发生的一切都向李琛倒出来，他发现他只有面对李琛的时候，才能把一切都释放出来，李琛就像是那种半仙儿，看什么都淡淡的，永远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苏北：“我想放弃葛玛了！”
李琛：“哦！猜的到。”
“你会后悔的！”
苏北笑了！
两人一边喝一边天南地北的骂，然后又笑，一直到很晚，才晃晃悠悠的各回各家。
葛玛把苏北扶到床上，苏北转身压在葛玛身上，头贴在葛玛胸前，抱着葛玛：“葛玛！我的葛玛！我不能养你了！我没办法养你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不要这样，葛玛，有你在，就是我的一个负担，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我他妈真的特累。”
“对不起，葛玛。”
“我真的可以自己赚钱，我还可以照顾你。”
“回西藏去吧！”
“不要。”
苏北突然笑了，深情诡异地抚摸着葛玛的脸说：“葛玛，你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的容貌，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只要你勾勾手指头，就会有很多男人愿意为你买单。”
“美丽是一张通行证，葛玛，你要学会用自己的美让男人为你做事儿，听话啊！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比什么都强，不要再来妨碍我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葛玛眼泪汪汪的看着苏北。
“怎么不是，就是，你不知道酒后吐真言吗？”
“不是！”
“葛玛，你漂亮是漂亮，可是让我整天看着一张脸，再好看，我也会腻味的，我是一个崇尚自由的人，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苏北滚到床上去睡，面朝着墙。
葛玛蹲在地上哭，多吉趴在墙角轻生呜咽。
天亮了，出租屋里很安静，一人一狗，苏北抚摸着多吉的背说：“终于走了啊！走了真好啊！是不是？多吉。”
多吉抬眼看了看苏北，伸出舌头去舔他脸上的泪，然后跟苏北一起眼睛撇向窗外，好像外面会有一个人进来，亲切的对着他们笑。
苏北照例外出兼职，晚上回去的时候，多吉就走在他旁边，他们一个一狗走在星空下，影子被拉的好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苏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