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脚下，有户人家》废材也会煮粥吃

25、第二十五章

　　秋收时，经过协调陆锦安的土地也转到了上洪村，但伍平和陆锦安并不太懂这些，还是在田姑的帮助下完成了秋种。
　　等交完赋税，田姑又给伍平找来两位女子来店里帮忙，两姐妹年龄不大但是活泼，其中一人倒是还认得字，伍平就让她收了账。之后伍平和陆锦安又给店里增加了一些平价的吃食，只叮嘱每天换着花样上桌，这倒是有点快餐的雏形。在这地界价格虽然不上去，不过好处就是随时来随时有的吃，陶木和许江这边的人常去店里吃东西，帮带的客户也不少，那些增加的柴火之类的成本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陆锦安这次怀胎，几乎没有孕期反应，三个多月后肚子也没有什么显现，俩人的焦急都写在脸上，早成了张药师那里的常客。虽然每次都得了张药师的保证，到底心底还是不安，各种营养的吃食就往家里买，陆锦安没有胖起来，伍平和小枣倒是各胖了一圈。
　　慢慢的，陆锦安也不去店里了，伍平也只是隔三差五去看看而已，这样进入了十二月。
　　这期间伍平找过李清一次。对伍平的专门拜访，李清似有所察觉，寒暄之时，李清一副疲惫的状态，伍平想问问李清和康家的事，也不知怎么开口了。要走时，还是李清看着伍平叹了口气说道：“等过了年之后，思年虚岁十八，康家的小子也要十七了。思年还好，但是男子却是不能拖的。”
　　伍平点点头道：“即使女子之间也不都是公平相处的，何况男子。”
　　李清看了眼伍平，苦笑道：“你这话说的不中听，不过却也对。我把思年和康家小子的日子定在来年春天，你就等着我的帖子吧。”
　　伍平笑道：“那我可等着了。”
　　知道李清和康家达成了共识，这些事也就告一段落。
　　也许是伍平妻夫对这个孩子太期待，加上进入十二月后天气太冷，陆锦安放下了大多的事，多数时间他只摸着肚子，在屋子里来回走走，偶尔坐下翻翻东西。
　　这天，伍平就觉得陆锦安翻一会儿看一下她，再翻一会儿又看。伍平纳闷道：“怎么了？”妻夫之间的乐趣一直都是伍平主动，而陆锦安自从有孕连回应都少了，所以这肯定不是陆锦安心血来潮想增加点情趣什么的。
　　陆锦安不答，快速翻完了账本道：“你是做这个的，你自己看吧。”
　　本上记载的很详细也很清楚，但是等最后一合计，除却成本，利润并不比之前多多少。伍平看完就挑了挑眉。单看总数不能说错误，只是有些不对劲，吃食项的记录本来就是数目太多太杂，而每项数又小，想要全部弄清楚可是一件费时间的事。伍平翻了翻之后叹了口气就收起了本子。
　　十一月底起，家里就点起了炭炉子。小枣每次烧火倒是节省，家里的炭底可用的太少，到了这会儿用量大些，竟是不够用了。伍平就拿了钱让小枣去买。这一去一回，小枣原封不动的又把钱拿了回来。
　　伍平看着小枣背回来的篓子里的炭底纳了闷。小枣抬眼看了伍平一眼又低下头，闭紧了嘴不开口。
　　伍平转身拿了钱去找陆锦安。陆锦安只看了一眼小枣：“从店里背回来的吧？”小枣半晌点了点头。
　　店里烧柴不会省着来，这事伍平倒是理解，剩下的部分就是店里用来烧炭盆取暖也是可以的。但是伍平奇怪的是这事小枣为什么闭口不答。陆锦安好似没想那么多，就让小枣去做饭了。
　　伍平想了想，就往店里多搬了几个炭盆，把后院那些没有烧尽的都拿来前面取暖。陆锦安从小枣背回家炭开始，又想到店里去，被伍平阻止了。伍平的理由也简单：“有些事，我做比你做好些。天冷了，你还是别去了。”
　　伍平虽然不会一天都待在店，但也会每天不定时的就去店里坐坐了。
　　十二月中的两天，伍平拿出去年没有用完的墨锭，去营市司领了摆摊的府牌，又写起了春联，这次她写的并不太多，到后来就现写现卖，虽然有竞争对手，不过今年的成本少了许多倒是比去年结余的银两更多些。
　　十二月下旬的时候，伍平妻夫带着小枣来了店里，不但提前发了月钱，每人还多给了三吊钱，大家都很高兴的时候，伍平却开掉了后面三位男子，其中就有那年纪最大的领头，只留了一位瘦瘦的话也并不太多的。被开掉的男子们却是不满了起来。
　　伍平笑道：“我是每月差你们月钱了吗？那些炭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偷卖却是另一回事了。我也不记得苛扣你们吃喝了？我让你们隔几天一人轮休一天，但却没有让你们轮休的时候往家里带吃食。大家都是同一个村的，我看在田姑的面上不会去村里宣扬，我这里店小容不下那么多人，留下他们就够了。”
　　这话说完，那位年纪最大的领头看了前面跑堂的两位女子一会儿，又看了留下的一位男子，闭紧了嘴。
　　伍平看着他的表情：“怎么，你不服气？买炭的在后门转悠几天，差点被东门的兵士给当成贼人给抓了，我还能不知道。至于店里的事，我翻翻账本就什么都知道了。”当然这话说的太过了，这些事伍平也是费了时间和精力才知道的，不过她却是不想那么说出来罢了。
　　那几人这时只低下了头。等几人收拾了东西走后，伍平给留下的老实做事的三人又加了五吊钱，又说前面两位女子如果愿意帮后院劈柴，以后每个月都可以多领月钱。两位女子本身就是农家的，一身的力气，前面并不需要太累，就答应了下来。等一切做完，伍平提前关了店门，只说年十五后再开。走之前那两位女子还把后院的柴给劈了不少存放了起来。
　　伍平前段时间趁着集市时从一位大姐处给家里回廊定了些草帘子，现在搭上后也不透风，里面也被小枣放了许多东西。等家里的各种吃食都准备好之后，伍平给了小枣月钱，专门找了一天，租了马车带上东西，三人一起回了上洪村。
　　田姑了解了伍平开了那些男子的事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倒是留下的那位男子在伍平回家那天还带了他妻主到田姑家拜访了一回，连小枣也带着爹爹到了田姑家坐了一会儿，小枣的爹也才三十出头，年龄也只比伍平大了两岁，陆锦安和他聊天的时候，就定下了他到伍平店里做事的事，期间还说年后再带一个可靠的男子过去。
　　伍平和陆锦安回来的时候下起了雪，经过东门，伍平看着自家外面的回廊那里一周挂上了皮子，里面几人在聊天大笑，伍平凑了个趣才转回了家。
　　隔天伍平和陆锦安回了陆家，陆家又找了两个小厮，家里倒是收拾的还挺好。午饭后陆父和陆锦安都躲在房里休息的时候，伍平和陆锦源就在外间围着火盆聊天，说着说着就说上了百姓的吃食的事上。
　　陆锦源搓搓手：“我听家里备年货的小厮暗里嚼舌头，说今年的菜和肉等都比往年要贵一些，就是店里一应粮油供应也比往年价格高了一些。”
　　伍平愣了一会：“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家里年货虽然是伍平备的，但是今年不同去年，去年她是数着钱买，今年买的时候就没问价，拿了东西别人要多少她就给多少，心算之后觉得也没差太多也就没有注意。而家里的粮食，陆家田地的收成今年都被陆锦安留了下来，伍平就每月给陆家银两。
　　陆锦源：“就这俩月吧。”
　　伍平握紧了手：“那倒是应该注意。到年后开店，我再转转。”陆锦源也许不太清楚这些，但是伍平却有了点其他的想法。俩人又说了些其他，陆锦安没有起，伍平拿了外衣就走了出去。
　　城里城外粮油店不少，有些还没关店的，伍平就进去问了问价，虽然只是极少，不过确实比之前要高一些。这些对城内有钱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也就是算着钱过日子的老百姓才会注意到的了。
　　伍平并没有跟陆锦安说这些事，这些天下大雪，除了该去拜访的人家，俩人几乎不怎么出门。虽然小枣不在，不过家里熟食很多，有陆锦安指导，伍平的厨艺也有所‘上升’。
　　伍平给陶木她们也搬了火盆，趁着年前时节跟陶木聊了几天，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孝宣二十二年的新年一直大雪不停，但是对于该去拜访的，还是得去的。伍平给马车里放了厚厚的褥子才让陆锦安进了马车，有些自然不用陆锦安出动，可是有些却是必须也要陆锦安去的。等拜访常家和田姑的时候，伍平就跟田姑提了粮食涨价一事。
　　田姑抽了口烟，皱着眉敲了敲烟杆，慢悠悠道：“这几年都是丰年，应该不是这里面的事。”
　　伍平喝了口热茶：“也许真是我多心了，那我还是等年后再看看吧。”
　　伍平本打算把这件事就埋在心底的，没想到田姑眯着眼睛轻声自语：“沈大人还有两年才要进京，但今年已经是大晋朝孝宣二十二年了啊。”
　　伍平的手突然就抖了一下：“田姑，这是什么意思？”
　　田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声音中也是不确定：“民以食为天，沈大人为了自己的政绩，也不会趁这个时候让粮食涨价的。而孝宣帝年二十七即位，今年过了年之后虚长已是五十岁。”
　　一个小锤子好似在伍平心底敲了一下，五十岁对于前世的女人的来说，并不算大，但是对于这世来说，却已是不小了。
　　伍平抱着热水杯子，十指握紧：“田姑是说……”
　　有些话不必明说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田姑看伍平紧张，就笑了笑：“不过，孝宣帝即位的时候也没出现过这种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伍平察觉田姑的安慰，故意放松道：“不是就好了。”
　　这个话题也就这样过去了。至少粮食会涨价一事，伍平已经明白，官员更替，帝位更替时分都会有所波动，待事件平息倒也就没有什么事了。只是粮食价格浮动倒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储备粮草，这样的话那用的地方可就多了……只是老百姓是听不到什么消息的，而且她对这些也只有模糊的概念，很多却是完全不通的，只在心底想着这事等年后再看，实在不行还得找人打听才行。
　　田家和陆家的拜访后，陆锦安就不再出门了。其他都是伍平来做，今年就连张药师家里伍平也去看了一次。过年时节和往年并没有太大差别，大雪直到年十二才停，没想到隔天小枣和他爹就来了伍平这里帮忙。日子就这样慢慢悠悠的晃过了十五的节日。
　　伍平伸了个懒腰，可以偷懒的日子又要过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