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若顾里》一颗蟠桃

9、第八章 某人的计划1

　　第二次治疗的时候沈艾坚持没让顾怀陪她，这天是周三，而顾怀周五有个非常重要的案件需要他提前做准备，尽管他再三强调，已经把资料准备的差不多了，沈艾还是拒绝了他的陪同，说自己可以。

　　顾怀拗不过她，但又不放心，只好默默在后面跟着她，然后又叫李烁言给她送了午饭，弄的沈艾觉得很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被大家搞得好像保护动物一样，或许是自己之前的时候反应过于激烈了，她这么想更有些羞愧。

　　李烁言拿着午饭跑到沈艾家楼下的时候，顾怀还在车里，把头往里缩了下，悄悄的看着车外的两个人。

　　沈艾见到李烁言挺开心的，跟他说了几分钟话，顾怀从这段时间里看到了沈艾从未有过的笑容，李烁言笑的比她还要灿烂，说到什么沈艾还点了两下头，而后接过午饭，然后李烁言要走，沈艾还拉了他一下，接着又是两三分钟的对话。

　　顾怀咬牙，她从来没有拉过他。

　　从医院到现在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看着李烁言拉开车门进去，跟沈艾道了别之后，顾怀也开车离开了。

　　沈艾因为之前的感谢信略微有些尴尬，觉得那不是一个好主意，想来想去还是请顾怀吃个饭好，记得上次想去美术馆后街吃烤肉，这次不如就去那里。

　　顾怀开着车在东三环走着，手机微信响了好几下，他没看。到红绿灯处又响了两下。

　　他拿起手机看到最上端沈艾两条微信。

　　“周五你忙完晚上我们吃个饭？”

　　接着还有一个猫抱头的表情。

　　顾怀上眼皮微落，这猫真丑。

　　而后借着红灯停的时间回给她：好，我去接你。

　　接着微信又响起：不用，我们在美术馆后街见，那个时间肯定堵车，我坐地铁去就好。

　　顾怀接着回：那我骑自行车去接你。

　　沈艾看到这条，很实在的笑了。

　　周五下午六点，顾怀骑了辆有座位的自行车，这还是他现买的，毕竟平时骑的都是帅气的山地车，这种带后座的自行车，人生中从来没有过。

　　他穿着白T恤，外面套着一件薄的浅蓝色牛仔外套，裤子也是相应的浅色系，白色帆布鞋，活脱一个大学生的模样，夏日的风很轻，刮过时还有微微的暖意，此刻的顾怀看上去也很温柔。

　　顾怀比较高，踩的有些费劲，沈艾看他脚落地膝盖却是弯曲的，觉得他这样会有些累，开口道：“要不我骑一个共享单车吧，这样你能轻松些。”

　　顾怀摇摇头，“我带你。”

　　沈艾觉得他说的大部分话自己都无法拒绝，但她确实不想他这样骑一路，又坚持了下，“你这样会很辛苦的。”

　　“我带你，就像打游戏一样，我带你。”

　　沈艾看着他，无法再反驳，上前坐到后座，觉得这场景有些许暧昧，这种单车如果扶着顾怀的腰自己没有什么立场，但如果不扶的话，自己的手要一直用力支撑着车座的架子，她暗自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顾怀开车呢。

　　顾怀看她手来回不知该往哪儿放，指了指自己的腰，“没关系，你随意，什么位置都可以扶。”

　　沈艾扶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最后还是决定拽了他的衣服。

　　他们就这样穿过大街小巷，夏日的风吹的温柔，顾怀骑的也缓慢，沈艾自从上大学后就很少骑自行车了，更没有再坐在别人的后座上，看着旁边缓缓而过的行人，觉得此刻有种很简单的幸福，而顾怀在前面嘴角偷笑，想，她终于拽我了…

　　平日开车要堵车一个小时的距离，他们也骑了将近四十分钟。

　　等沈艾下来的时候顾怀脚都快麻了，这个车座位实在太矮，他基本上全程在蜷着腿在蹬，下来的时候还踉跄了几步。

　　沈艾赶忙帮他扶了下车子，“没事吧？”

　　“没事儿，就是很久不骑有些不习惯。”

　　沈艾内心道：真是爱逞能啊…怪不得之前四天不吃饭还一直说自己没事儿…

　　顾怀到旁边把车子停好，转身要进饭馆儿，沈艾拦住他，“你等等，在这儿等等我，我马上出来。”

　　说完也没等顾怀回答，就直接跑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抱了两瓶北冰洋回来，然后拉他坐下。

　　他俩坐在大树下的小板凳上，面前是一张小桌，夏日的蝉鸣还在响，他们好像是两个小朋友，又好像是一对老人家。

　　“你不能喝酒，给你北冰洋。”

　　顾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喝酒？”

　　“李烁言说的啊，他说你不能喝酒，一杯倒的，我也不喝酒，正好一对北冰洋，再说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嘛！”

　　顾怀哭笑不得，自行车也算车？嗯，也算…

　　过了没一会儿，餐馆的一个大爷出来，带了两个盘子，后面还跟了一个服务员，又拿了两个盘子。

　　顾怀忍不住了，“你这是要了多少？咱俩能吃得完吗？”

　　“我想吃这个好久了，我进去每样要了一份。”沈艾边说边拿起筷子，蘸了蘸酱料，把烤肉放嘴里。

　　吃完一口接着说，“再说吃不完的话把没吃的那一份打包给李烁言嘛，他不是今晚加班？”

　　顾怀筷子一顿，“他加班？你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

　　沈艾抬头看了他一眼，咽下去嘴里的东西，“刚刚群里他跟林念夏对话的时候说的啊。”

　　顾怀不满，这你也记得。

　　“那我昨天晚上前天晚上也加班整理资料来着。”

　　沈艾没懂他这句话，停住筷子，“啊？”

　　“没什么。”

　　沈艾懵着点了下头，“哦…”

　　话音未落，身旁出现一个小姑娘，没说话，直接伸手递给沈艾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她是聋哑机构的，希望能捐助一下她们，然后会以小礼品作为感谢。然后小姑娘拿起手里一把钥匙扣，朝他们扬了扬。

　　沈艾打开钱包，现在大家都用手机付款，实在没有现金，里面只有一张一百的和两张一块的。她拿出来两个一块钱递给小姑娘，小姑娘摆了摆手，遂即指了下小牌子，上面写着一次十元。

　　还能这样？

　　沈艾无奈把钱包给小姑娘看了下，意思是没有十块钱。

　　然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小姑娘伸手拿过那一张一百块钱，然后找个了沈艾九十。沈艾还没从惊讶中走出来，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钥匙扣，机器猫的。

　　顾怀见状要站起来，被沈艾先反应过来，拉了下他的手，摇了摇头。

　　小姑娘有些被吓到，握紧手里的钱和挂件，转头跑走。

　　顾怀气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个骗子？”

　　沈艾叹口气，“算了，我下次不会给了，吃一堑长一智吧，也或许她有急用。”

　　顾怀还是很生气，“这就是个骗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聋哑人？那怎么我看到刚刚她被旁边的狗叫吓一跳还捂了下耳朵？”

　　沈艾看了下他因为生气而略微有些红的脸，笑道，“就当积攒一个福报吧。下次你许的愿一定灵。”

　　顾怀看着她的眼睛，莫名平静了几分，“真的吗？”

　　“对啊，上次我帮了一个人后，第二天奶茶在我的包里撒了，刚好我套了袋子给它，它浸湿了袋子却没有弄湿我的包，要知道那奶茶下可放着我的面试资料。”

　　是吗？那如果我许愿你能喜欢我呢。

　　他叹口气，“你可真是个好人。”

　　沈艾看着他道，“你也是啊。”

　　顾怀低着头小声的好像在自言自语，“我不是，我只是面对你，拼命想是。”

　　沈艾显然没听清这句话，不过她也没在意，一直在吃刚烤好的土豆片。

　　顾怀没说话，喝了口北冰洋，味道跟小时候的一模一样，此时的场景好像也回到了不复存在的、很久以前单纯的日子。

　　十分钟后，沈艾拍了拍手，“好啦，我吃饱啦，剩下的你打包回家或者我打包回家。”

　　顾怀侧目，“不给李烁言了？”

　　沈艾一脸嫌弃他，“吃剩的，怎么好意思给人家？”

　　顾怀吃瘪，内心一股无名的不爽。

　　对面的人拿手在他眼前晃晃，“我一进门就结过账了，今天为了感谢上次你陪我，特意请你吃饭的，咱们就忘了感谢信那件事好不好？好的话现在咱们就去遛遛食吧～”

　　“好啊，你想去哪儿？”

　　“推着单车压马路，长安街。”

　　夏夜的长安街很美，美到什么地步呢，人即使很多，旁边的建筑物和灯光还是把街道和人影都映照出光的样子，打在沈艾的脸上，顾怀舍不得离开她的光影。

　　沈艾蹦蹦跳跳，给顾怀说着自己刚来北京时所听到的关于这条街的一些趣事。

　　“哎，你知道吗，我刚来北京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北京的这些建筑物为了起到特别的保护作用，在重大事件的时候会凹陷到地面以下，然后有保护壳来保护它们。”

　　顾怀：？？

　　“但也一直没有这样的事情啊，不过居然当时还信了一阵儿，可能真跟人信过2012一样吧。”

　　顾怀默默听着，也不打断她，每次快碰到人的时候就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一下。

　　突然沈艾想到什么抬头冲顾怀说，“你觉不觉得李烁言像水户洋平？”

　　顾怀眼眸瞬间冷了下，“他像谁？”

　　“水户洋平啊，我觉得他们挺像的。”

　　说完沈艾看到什么建筑又是开心的手舞足蹈的继续着刚刚的唠叨。

　　她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水户洋平？

　　他想起来那句。

　　“我觉得流川枫和樱木花道都很普通，但水户洋平特别有魅力。”

　　“他对朋友很好啊，平常很开朗洒脱，正经的时候却特别正经。”

　　他脑子嗡了一下，沈艾喜欢李烁言？

　　接着他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许愿果然都是骗人的。

　　也是，有哪一次的愿望，被实现了呢。

　　在他微不可闻的自嘲中，沈艾突然先他一步走在他和自行车的面前，顾怀站住看她。

　　她笑的灿烂，“但我觉得你更好些！”

　　顾怀愣在原地，心中被什么触碰到，还未来得及张口，就听到对面的人眼睛被旁边的糖葫芦摊吸引。
　　“买一个消食～你要不要？”

　　顾怀笑笑，摇摇头。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笑，有多宠溺。

　　当天晚上十一点群里就爆消息：感天动地，本酸菜鱼终于要荣归故里了！

　　李烁言：哇救命啊！诈尸了！

　　沈艾：下个周五你才回来，你激动什么…

　　顾怀：欢迎。

　　林念夏：怎么感觉你们都怪怪的…

　　李烁言：没有啊～

　　沈艾：没有啊～

　　顾怀：没有啊～

　　林念夏：你们三个？？

　　林念夏：我们周末开个home趴吧，这个月可真的是累死我了，你们可不知道我这个项目交流要人命啊，我光报告就写了半个本子…都快熬成婆了…我要回归少女生活！

　　李烁言：可以啊，来我家？

　　林念夏：行啊。

　　李烁言：顾怀你跟沈艾去买点儿吃的？然后我去机场接林念夏？

　　顾怀：好。

　　看着手机屏幕，顾怀想，关键时刻真的要靠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