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探之花之毒》皇鹿瓶

8、第八章：顺藤摸瓜

　　第二天，晴雨和南风见到了威廉，见面的地点是在戒毒所而不是在警局。这次看到威廉的状态反而比上次见到时好了不少，不得不承认，威廉是位英俊非凡的小伙子，他有着一头富有光泽的金发，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深邃的蓝眼睛看到桌面的样子都是那么深情款款，从发型到神情举止像极了一位演员，就是二十岁左右的莱昂拉多的翻版。世间竟有人如此神似名人，真可以上超级模仿秀了。

　　“你们是安琪的朋友？”威廉抬起头一脸平静地问道。

　　“同学。”南风略微踌躇了一下说道，“有些事情我们想问问你，一方面是出于对死去同学的关心，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一开始也被划为嫌疑人之一，所以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安琪。”

　　威廉神色平静，在听完南风的叙述后，脸上浮起了笑容。

　　“你应该知道我吸毒，所以有时候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为什么你偏偏选择安琪，而不是心雅？”晴雨突然发问道。

　　“笑话，心雅关我什么事，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威廉耸耸肩一副看见滑稽表演的神情。

　　晴雨也露出怀疑的笑容，说道：“心雅就算逃亡也不关你的事情吗？”

　　这时，威廉脸色大变，尔后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迅速恢复镇定。

　　“心雅逃亡，我完全搞不懂，她又没杀人。”

　　“但是她涉嫌非法拘禁，目前人已下落不明。”南风紧盯着威廉的眼睛说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必要知道，你们来这里找我不是想知道安琪的事情吗？”威廉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面前两个陌生人。

　　“你爱安琪吗？”晴雨微笑着问道。

　　“爱，安琪是我生命中的彩虹，时间短暂却美不胜收。”威廉空漠的眼神仿佛是在追忆遥远的过去。

　　“是真心话吗？”晴雨反问道。

　　“为了她，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你们可以不相信我其余所有的话，但刚刚那句却是我的真心话。”威廉认真地说道。

　　“那你还那么残忍地杀害她？”南风眼含怒火地说道。

　　晴雨拽了拽南风的衣袖，说道：“好了，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晴雨，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呢？”南风有点不甘心地说道。

　　“行了，南风。我们又不是警察，还轮不到我们审问。走吧。”晴雨说完，对威廉微微一笑。

　　威廉也起身，先离开，在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一句：“如果你们看到心雅，让她来看看我，我想她一定很想教训一下我这个杀了她好姐妹的人。”

　　“可以，如果还能见到的话。”南风面无表情地说道。

　　南风和晴雨离开戒毒所，开车行驶在回程的路上。

　　“南风，你有没有觉得威廉很反常？”晴雨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南风握着方向盘紧皱眉头说道。

　　“南风，我们来推理一下。你说威廉为什么要杀安琪？”

　　“两种可能一种为了钱心生恨意，另一种吸毒后神志不清。”

　　“我觉得两种可能都为零。”晴雨用白皙的食指敲击着自己的脑门说道。

　　“为什么？”

　　“从死者的伤痕来说，都不像。不像暴力致死。”

　　“或者死者被服下了药物，在毫无防备中被杀害。”

　　“你说的也有可能，这样一来你的推论也成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威廉不会杀安琪。”晴雨缓缓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爱安琪，我从他说话的神情判断，他对安琪的爱是真的，而且很深。”

　　“因爱生恨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缘由，因为威廉没有所谓的情敌，醋意大发，暗下杀手，除非是你南风。”

　　“晴雨，你又拿我开玩笑了。不是跟你讲过了吗，这都不是真的，做给别人看的。”南风有点不快。

　　“南风，开玩笑的，真那样的话，也会先杀了你。”晴雨说完偷偷地笑了起来。

　　“你又来了，就专门欺负我。跟你讨论事儿呢。”南风腾出手来捏了一下晴雨的脸蛋。

　　晴雨连忙躲闪，然后说道：“好，言归正传，那么这些都不成立，很明显杀害安琪的就是心雅。但为什么威廉会去给心雅顶罪呢，他们之间又有什么隐情？”

　　“只有一种可能，心雅知道威廉吸毒需要大量的金钱，花钱买通了威廉。”

　　“不可能，其一，威廉都坐牢了，钱对他来说还有什么用，在戒毒所还会让他买毒来吸吗，其二，如果你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杀了，你会为了钱替你的仇人来坐牢顶罪？”晴雨反问道。

　　“是的，确实不可能，除非那家伙就没有心。”

　　“威廉是个有感情的人，但安琪的死为什么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打击，他内心好像很平静，觉得这里面很怪异。还有当他听到心雅出事在逃的时候，神情特别紧张，你有没有注意到？”

　　“对，我注意到了。确实，那一瞬间他好像脸色都变得惨白。我知道了。”南风手拍自己的大腿惊叫道，车身忽然一晃。

　　“南风，小心开车。”晴雨嗔怪道，“你知道什么了啊？”

　　“不好意思。”南风用舌头润了一下干燥的舌头说道：“威廉爱的是心雅，这样就解释得通了，所以安琪的死他无动于衷，但心雅的安全却是他心头的牵挂，包括临走时他还希望心雅来看他。为了爱他可以替她顶罪，为了爱他可以说谎，在我们面前他把对心雅的告白用在安琪身上。晴雨，你说我这个推论是不是很完美？”

　　晴雨不说话，凝神屏息地思索着。

　　“你的推论很完美，我的直感告诉我事情肯定还有隐情。现在所有的思路都被封堵了，暂且认为你的推论是对的。”

　　“我觉得真相应该就是这样。”南风自鸣得意地说道。

　　“我们吃完午饭下午继续上课吧，晚上我想让你陪我走一趟。”

　　“行，晚上去哪里？”

　　“暂时保密。”

　　“小样，你个小丫头片子鬼主意还真多啊。”

　　“这叫聪明，你懂不懂？”

　　“好的，狄大人，咱们去哪吃啊？”

　　“我带你去一家中餐馆，有家乡的味道。”

　　“这真是个好主意。”

　　两人都去吃饭了，下午的课还等着他们，毕竟他们的身份还是个学生。

　　晚上，二人在学校门口见面，刚准备上车，突然看到那个黑人警官在门口等着他们，这会儿，他并没有穿警服，只是一身休闲的白衬衫。

　　“喂，老兄，不要看到了装没看见吗？”黑人警官微笑起来，那样子更像一位农场主而非警察。

　　“你好，怎么这么巧。”南风迎上前去说道。

　　“不巧，我在等你们。”黑人警官又看看一旁的晴雨说道，“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啊。”

　　晴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警官，有事吗？”

　　“我知道你们私下也在查这个案子，我呢，是不鼓励也不支持。”

　　“那还不是不支持吗？”南风笑着说道。

　　“刚才是以警官的身份说的，现在我以朋友的身份说，我可能需要你们的协助。”

　　“怎么讲？”

　　“我发觉这个案子有疑点，今天安琪的家属来了，他们要求立即火化，说什么你们不让死者安息，而且急于处理这件事。我觉得这很反常，背后一定有阴谋，这样，你们现在是平民的身份，正好不容易被人发觉，恰好你们也在查这个案子，如果有什么意外消息，立即与我取得联系。你们觉得如何？”

　　“这样最好，警官先生，我们也需要您的帮助。”晴雨微笑着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记住，真相永远藏在背后。”说完黑人警察一摇一摆地走了。

　　南风和晴雨仍立在原地。

　　“晴雨，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警官也反常。”

　　“对，原本对这个案子不想多提，想尽快结案了事，现在反而这么积极地想来彻查此案，一定有原因。”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何不将计就计，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早点吃饭吧，晚上还有行动呢。”

　　“好的，狄大人。”南风伸手弄乱晴雨的头发。

　　晚上，无月色，无风，闷热的夏季来了。

　　“晴雨，你胆子可真大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南风和晴雨都穿着黑衬衫潜藏在花园的树丛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晴雨小声说道。

　　“你不怕吗，这里可是安琪的命案现场啊？”

　　“怕什么，安琪如果知道我们是在为她讨回公道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南风，一会儿房东那边熄灯后，我们就从后窗进去，安琪的那栋房子和房东那栋是独立开来的，应该不会被发现。”

　　“好的，这里又能找到什么东西呢？”南风不解地问道。

　　“肯定会有发现，不从这里入手，就不能有所突破。南风如果我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不肯陪我来了啊？”

　　“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读管理真浪费了，干脆改行做刑警吧。”

　　“别闲扯了，我这次也是为了我们华人同胞嘛。两岸都是一家人嘛，我们不出手相助还说得过去吗？”

　　“狄大人果然深明大义啊。”

　　“元芳，你看，熄灯了。”

　　两人在黑影里相视一笑，像两只敏捷的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潜入这栋小楼后面。

　　后窗半掩着，南风像只身手矫健的猴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然后他伸出手来接晴雨。两个黑衣人来到室内，室内的光线比花园里还要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晴雨从裤兜里摸出微型电筒，两人肩并肩躬身而去。

　　“南风，和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怕。”

　　“我也是，虽然我们都是肉身凡胎，但我们在一起就好像无所不能，你头脑转得快，我有一身蛮力，总之到哪里都不吃亏。”

　　“你别逗我笑好不好，南风，小点声，我们先去安琪的房间。”

　　安琪的房间显然已经重新整理过，收拾得整整齐齐，也许房东觉得是最倒霉的，以后这所房子还有谁敢住。

　　晴雨举着微型手电到处查看着，并没有什么发现，都是一般卧室的器具。两人又挨个房间去摸排，在厨房里，晴雨发现一个拆开的包裹纸箱，从包裹上的贴纸看出，这并非国内的快件，好像是从国外寄过来，但又不像是T湾。晴雨轻轻地翻动着纸箱，发现贴快递面单的地方被撕去一块，只留下白色的胶粘物，晴雨又观察了一阵子便放开纸箱，嘴里喃喃地说道：“一定是韩国。”南风在一旁紧挨着晴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像个小鸡一样翻来翻去。

　　晴雨又移步到灶台位置，突然他把目光停留在灶台的大理石板上，那里有一根吸了一半被摁灭的烟头，这种烟很细，但却不是女士烟，是男士烟。

　　“南风，安琪平时抽烟吗？”

　　“肯定不抽，别人在一旁抽烟她都有意见。”

　　“心雅呢？”

　　“也不抽，她们总体来说都还是传统的大家闺秀。”

　　“我知道了。”晴雨说完又把视线转到了灶台下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很干净，好像有半截燃烧不完全的纸张。

　　“晴雨你发现什么了吗？”南风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晴雨带上手套从垃圾桶里捏起半张发黑的纸张。

　　“暂时还没有。”

　　晴雨在大理石灶台上展平这纸张，是半截快递面单，存留下来的是寄件人的信息。

　　“南风，这个快递来自于韩国，这烟也是韩国的，是爱喜牌。”

　　“那又说明什么呢？”南风被弄得一头雾水。

　　“安琪有什么韩国的朋友或亲戚吗？”

　　南风摇摇头说道：“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晴雨在黑暗里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一边握着微型手电，一边移步到冰箱边。晴雨探着脑袋伸手打开暗黑的冰箱。突然，晴雨整个身子猛地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惊叫起来，跟在身后的南风被晴雨突如其来的退闪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晴雨的脑袋把南风下巴差点撞得脱臼，南风刚准备埋怨什么抬头一看一下子失去言语。晴雨捂着嘴惊魂未定地看着冰箱里的东西。

　　冰箱里萦绕着奶白的雾气，透过雾气看到宽大的三门冰箱里摆放着两具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