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择 ...
-
八
后来发生的事就如同按了快进健。
一段日子的快乐后，顾诀被确定为顾家走失的孩子，顾钰找上门来认弟弟。
接下来的事就是不受控制的，我喜欢顾钰的事曝光，加上顾钰在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的忽视顾诀，那种态度，顾诀应该是懂得。
开始的时候他笑着装作不在意，我却一次又一次的踩过他的底线。
我是和顾钰表过白的，那个晚上，我想至少要让顾钰知道这件事。
我提起顾诀，故意用贬低的语气 ，说“我之所以和他做朋友只是因为他长得像你。”
晚上被拒绝的我在酒吧喝醉的时候，抬头却看见顾诀的脸。
我故意叫他顾钰，装作认不出来的样子。
我想让他知道，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他，放手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顾诀的笑是冷的，他问“他就真的这么好，这么让你喜欢。”
我借着酒劲说是。
从那天起，顾诀再没对我笑过。
在几天后顾诀生日当天，我带着礼物去给顾钰庆生。
却见到顾诀站在门口，眸子极深极暗，依稀透着红色，他笑着递过来一瓶水。
在我意识模糊时听见他的声音“就算你只是因为他把我当朋友，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也就是那时候，顾诀的独占欲与偏执发作，将我带到另一个地方锁起来。
就是那栋，所谓“合租”的房子。
我拼命而激烈的反抗，从此陷入我伤害他，他隐忍痛苦的循环。
曾经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残酷。
他拿着刀划伤自己的脸颊，我却只是冷笑着说，毁了让自己呆在这里的唯一价值。
互相伤害，如斯残忍。
九
转折发生在我们回校的路上。
那时正值毕业季，他想让我回去学校看看。
不知是为了让我心情好一点，还是为了让我回忆起往昔。
只是当时我并不在意，乃至毫无波动。
公路上的一辆黑色轿车迎面撞来，在那一刻，我上前推开了他。
我还记的自己昏迷前最后说“如果这次我没死，就放了我吧。”
顾诀放过我了吗，显然没有，
甚至现在，我们仍在纠缠。
我看着周围的环境，我曾经如此希望逃出去的地方，如今我在这里生活，还心甘情愿。
顾诀大概会在心里笑我傻吧。
可不就是傻吗？
总要一次一次犯过去的错误。
我终于再也呆不下去。
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起身离去。
就像上一次顾诀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门。
可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来抱住我，温柔的安慰。
十
我约了顾钰在餐厅见面。
就在离顾诀家公司不远的地方。
上次来时我还说，要在这里学手艺，回去好好养养他的胃。
现在却早就，物是人非。
顾钰坐在对面，还是和上次一样，得体而礼貌的微笑。
我看着他，就像在看少不经事的年代，一时只觉怅然。
时光带走了那么多东西，唯有他，一直还是以前的模样。
“我恢复记忆了。”从恍惚中回神，我首先开口。
他楞了下，似乎有些惊讶“你来找我是为了？”
“我要离开顾诀。”这话我说的坚决。顾钰可以帮我逃离顾诀，这我一直都知道。
毕竟是兄弟，势力总是旗鼓相当，但我以前不愿，宁愿用刺把两个人都扎的鲜血淋漓，也不愿放弃那一点自尊与爱恋。
现在看来，果然是年少。
才选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两败俱伤。
“好。”沉默片刻后，顾钰敏了口茶，选择答应。
我向他道谢，他摆手示意不用。
放下茶杯的时候又问“你真的一点都没喜欢过他？”
“呵，”我哧笑一声，向着他的方向挑眉“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顾钰没有说话，又或许是惊讶于我此时的表现。
但这就是我，五年前的我，真正的我。
是顾钰不曾见过的，顾诀后半年司空见惯的掩藏在和善优雅下的真实。
无论过去多久，骨子里，我还是那个与人打架桀骜不逊的人 。
心硬如铁，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我接着补充“我不喜欢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便是半点也不曾有。”
时间有一瞬的静默。
十一
我回头看见顾诀的背影消失在斑驳的枝叶间。
抬手轻抚花瓶的纹路。
“开心了？”对面的顾钰白我一眼，又叹口气，脸上不在挂着笑容。
“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的。”
我回他一个笑，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你的。”
“还是算了吧，被你这种人喜欢太恐怖了。”顾钰故作惊恐的吸气。
我无奈的耸耸肩，打开手机看见屏幕上的照片。
青年的眸光柔和，唇角带笑，在阳光下显的格外温柔。
我不由勾唇浅笑，将屏幕调转给顾钰看。
“放心吧，我爱的是他。”
顾钰也笑了，眉眼温润“祝你们都能得偿所愿。”
我告别顾钰离开了那家餐厅。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我想清楚自己想要的了 。
对于顾钰，我是真的的喜欢，但是时至今日，我喜欢的究竟是他本身还是他的生活状态都早已模糊。
除开这些，顾钰本身也是一个很讨喜的人。
所以，我还是喜欢，对于亲人的喜欢。
至于顾诀，爱恨交加的感觉很让人感到复杂。
但是，我忘不了那一日扑在我怀里，哭的像个脆弱的孩子的他。
也忘不了，见到我时眼中星光璀璨的他。
我想，对于他，我终究是爱大于恨的。
在那段互相伤害的时间里，我一直抱着我喜欢的人是顾钰的信念，孤身挺到最后。
甚至平生第一次用那样卑劣的方法让一个喜欢我的人自动退出。
明知他在那里还故意说出让人难过的话语。
可是当我从昏迷中醒来，忘掉一切的时候，见到顾钰，我是熟悉，见到顾诀，却是想亲近，然后再之后的相处中一天比一天喜欢他。
每一次都能认出他，只因为他是他，独一无二的顾诀。
或许在更早的时候，生死关头我推开顾诀的时候便早已注定了结果。
一个人，一辈子可以喜欢很多人，但爱的人，却只有一个。
十二
我回去的时候，天已偏黑。
客厅没有点灯。
我打开灯，就看到洒落一地的烟头。
顾诀的脸上没有表情，像及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眸子似是蕴含着风暴。
门边摆的就是几个行李箱。
他看了我半晌，才道“东西我都收好了，你走吧。”
我有些好笑，想说那为什么你早不放我走。
可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我还是没说出口。
我拖着行李箱一言不发地离开，打开门时回头看他模糊在烟雾里的面容。
“少抽点烟吧，你胃不好。”
他看着我，扔掉烟头，用脚踩灭，向我摆了摆手。
我终于转身离开。
不再有任何犹豫。
门在我的背后合上。
从今以后，这里不再是家。
十三
十分钟后，我打开了房子的门。
用备用钥匙。
门开的那一刻，我只觉浑身冰凉。
顾诀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刀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划着一道一道的口子。
鲜血滴在满地的烟头上，如同鬼片现场一样的诡异。
我猛的带上门冲过去准备夺下他手里的刀。
他被门关的声音吓到，回头见我立马就扔了刀。
却不看我的眼睛，只是垂着眼看着地面“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么难看的画面。”
我被他气笑了，抬手就要去拿他扔的刀，他伸手去拦，只说“危险。”
那一瞬间我真的有把他提起来打一次的冲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
但我最终拿来医药箱，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开始为他包扎伤口，手腕上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显得格外可怖。
他的衣服上也染了血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看着我抱扎的手“怎么回来了？”
我不理他，只是问“疼吗？”
“不疼。”他说
我又问“疼吗？”
“不疼。”他重复。
我问第五遍的时候，他终于咬了牙，恨声说“不疼。”
下一秒就指着自己心口，对我说“这里疼。”语气是全然的委屈。
我伸手抱住他，像上次那样拍着他的背，问他“为什么？”
他往往我怀里缩了缩。
沉默半天后才说“我难受。”
“难受的时候我就很想见你，但是你会讨厌的，我只能这样做。”
我听着抱紧了他，刚想说话却听他道“我其实开始是想放了你的，可我做不到，我想着，只要远远看着你就好了，可是，我忍不住。”
“装作顾钰去看你的时候我想这样就够了，可你认出了我不是顾钰，后面又是那样的发展，我才会 ...\\\"
他顿了顿，又说“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放心，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我会先杀了自己的，绝对不会再伤害你。”
他说的这样坚决，却让我莫名红了眼眶。
“顾诀，”我叫他的名字“你听着，我之所以刚才走了又回来，是因为我要告别过去，走出去，完成的是我走出这里的执念。走进来，是我现在想在这里生活的愿望。”
“至于你今天听到的，是事实，我的确是这么想的，这是你心里的一根刺，总要说清楚了才好拔出来，而且，你一直瞒着我不信我的事总是要些惩罚的。”
他抬头看我，脸色一点血色也无，连唇也开始泛白。
我俯身吻他，像先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但我爱你，也是事实。”
他的眸里突然星光灿烂，像及了表白那夜的模样。
他看着我，目光里有着深沉的爱意和迷恋。
“你不能再抛下我了。”他的手抓着我的衣服，迫切的想要一个承诺。
“我只有你了。”他低声重复，声音嘶哑。
我用脸蹭他的脸，显得格外亲昵“好，即便下一次你再关着我，我也不会抛下你。”
他的眼中突然落下泪来，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如同溺水的人终于抓住浮木时的惊喜与害怕失去
我缓缓拉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声音温柔“我也只有你了，阿诀。”
于我而言，只要是真心想要的，不管手段如何，最后一定是要属于我的。
说到底我的独占欲不比顾诀少一分一毫。
之所以能如此轻松的放开顾钰，不过是还没到那种程度罢了。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我终究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过去。
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抓住他，才是真正的幸福。
不要因为放不下过去而错过自己爱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