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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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就在这坐着，也不怕着了凉？”一袭浅粉色衣角飘进我的视线，抬眼正欲看个清楚，一件外衣却向我兜头罩来，眼前一黑，没了光亮。
我一把扯下头上的外衣，很随意地披在身上：“怎么，又是苑夫人让你这么做的？”
婉儿哼了一声：“别总以为苑夫人对你很好，要不是怕你病了照顾不好苑尚少爷，我就是装晕也不会给你来送衣服的。”
我眉间一挑，细细端详起婉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不再年轻，眼角已生出了几条鱼尾纹，面色也更加沉稳平和了——除了对我的时候。我有点难以相信，这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就是当初满脸傲气对我冷言冷语的那个少女。
不过，年龄大了，她也更成熟了，那些难听的话语总归是收敛一些了。只不过没人陪我拌嘴的日子好生无聊啊。
我心中不无感慨地想。
整个苑府，唯一没变的就是我和落灵两个妖族。不，似乎还有——苑夫人。
说实话，我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一副三十多岁的妇女模样了，不想这么多年了，容貌竟也未变老，实属难得。凡人果真都对自己的皮相珍惜得很，宁愿喝苦药都舍不得让面皮受半点委屈。这一点想来应是妖族占了优势，长生不老，永不衰竭。
“对了，落灵呢？”神智回归的我又问。
婉儿略略沉吟了一会儿，淡淡摇头：“不知道。你也多管管她，眼睛看不见最好不要到处乱走，迷路是小事，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不劳你费心了。”我顺势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去忙你自己的吧，别打扰我休息了。”
婉儿抱臂轻哼了一声：“你啊，还是跟原来一样，这么不近人情。”
“用词不当，”我淡淡还她一句，“这叫不近世俗。”
婉儿看上去貌似很头疼，索性直接甩袖走人了。
她前脚刚进屋，苑尚后脚就从屋里出来了。
十几年的时光，已将当初的天真男童变成了一位温润如玉、潇洒自得的翩翩公子。他仍旧着那一袭深蓝色长袍，外套一件深黄色的绸衫，长长的墨玉般的发丝被银冠束在头顶，白净的脸庞上总带着些许温和的笑意。
我有的时候甚至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当年喜欢上山疯玩搞得全身都是泥污然后摘几朵金鱼草回来带给我和落灵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毕竟，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你来得正好，看见落灵没有？”我打了个哈欠，顺势问了这么一句。
“看见了，”他回答得倒是干脆，“在后院摆弄花草呢。”
我一听坐不住了：“她……眼睛不是看不见吗，种花干什么？”
苑尚看我一眼：“那是我娘种的一些普通的花花草草，很容易养，她只是帮我娘打理一下罢了。”
“哦……”这样一来便显得我有些唐突了。我灰溜溜地缩了缩脖子，“那……我先去后院看看她。”语毕就慢悠悠地大步朝后院走去。
晨间清爽的阳光柔和均匀地洒下万点光辉，被树叶剪成了星星点点的星辰，碎开一地的光华与耀眼。后院那一排排整齐的花草叶片上还沾着些露水，随着植株的晃动也微微颤动着。
刚进后院，我便看见那一袭赏心悦目的白。
我走过去，说道：“你倒是有闲情雅致，在这给花浇水？”
落灵对于我的到来似乎很是不以为意，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最近花骨朵都很饱满，再浇些水就会长得更好了。”
我倒是有些诧异：“你……难不成还能看见花骨朵？”
“不，”落灵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闻得到。它们的味道很青涩，应该还没有绽开，但是总让我感到有一股饱满的生命力，所以我就觉得它们应该是花骨朵。”
我简直对落灵的嗅觉感到五体投地了。
“对了，柳娆，你知不知道苑尚最喜欢什么花？”落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我给吓到了：“你难道忘了？小时候是谁天天拿着那株金鱼草给咱们的？就凭这个你还看不出来吗？”
“背地里道人长短，难道这就是妖族的作风吗？”苑尚的声音慢悠悠地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