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二十章 交情 ｛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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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闲谈少顷，璟曌念着宫门快下钥了，起身告辞，温如玉见状亦道：“家中宵禁严，改日再来拜访寒墨兄。”
林寒墨回身取过一件雪狐大氅披上，口中仿若无意却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热度：“已经很晚了，末将护送帝姬回去罢。”
璟曌亦不推却，挽了侍女洛雁一同走出来，林寒墨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
夏夜月明，御苑满树的花也早早地卸下了妆饰，只余间或几声悠长的蝉鸣。
璟曌走在前面，忽然道：“拖了这许久才来看你，林寒墨，对不住。”
荣国公薨逝，无疑是给烈火烹油的将军府蒙上一层寒霜，纵是南华陛下哀痛如此，她不得不疑心，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毕竟荣国公也算得一个功高盖主之人。
只是如今看，此事恐怕大有蹊跷。
“祖父那样的人，一定希望自己是战死在沙场上的，无端被人刺杀，他……也许很不甘心吧。”林寒墨轻声说，一直以来，祖父是整个将军府的主心骨，更在他眼中如天神一般。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披着染血铠甲驰骋疆场，次次战无不克的人，那个总喜欢拿条条框框约束他的老爷子，竟有一天，也会离开他。
这一回不只是出门给年幼的他买一包桂花糕，也不是到邻家茶舍下几盘棋，他守在门口，期盼那个佝偻却硬朗的身影能够奇迹般再次出现。
等到天色沉沉，那个愿望终究也没有实现。
祖父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永远离开他了。
“我很后悔，祖父在的时候，没有替他分担过哪怕一点重担。”
晚风吹起他的衣摆，在看着祖父闭上眼睛时他没有哭，在主持丧仪时他也没有哭，骄傲如林寒墨，此刻面对着意中之人，却不知怎么显露了几分萧索之意。
璟曌手指微动，被洛雁轻轻按住，洛雁无言，只谦卑地低下头，她旋即明了，自己的身份，是不合宜同他过密接触的。
“少将军保重身体，林家一切还要靠将军你呢。”她慢慢说着，只觉三言两语太过单薄，匆匆转了话锋，“我倒没有想到，如玉哥哥竟也漏夜前来，他对荣国公一事仿佛很是上心。”
寒墨不甚在意：“祖父与温太师交情不浅，且温如玉这个礼部侍郎职，少不了祖父的一份举荐，为了这个，也说得过去。”
“我却觉得，如玉哥哥今天没说实话，”璟曌狡黠一笑，“皇叔与唐门之事不好下定论，之后司徒臻那些事，恐怕是他信口开河。”
寒墨一怔：“帝姬何出此言？”
“平江郡主大婚，父皇极是看重，说是要在宫里也备一份妆奁，派了六尚局几位老成持重的掌事姑姑料理此事，冯司药称病未去，她的位置便给了太医院司徒大人，你说如玉进宫未曾见过司徒大人，这话我是不信的。”璟曌微微摇首，“只怕他瞒了不少，不肯教我们知道呢。”
寒墨颔首道：“原本祖父与金王的恩怨，无端扯了内廷进来，总让人有些奇怪。”
洛雁看着两人，小心翼翼道：“帝姬和将军身在高位，有些事或许看不清楚，奴婢只是觉得，如今司徒大人这样受陛下宠信，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无谓冒这个险去害朝廷命官呀。”
璟曌解下腰牌递与禁门侍卫，回身浅浅福身：“到这儿就可以了，多谢少将军护送。”
她身后，林寒墨无声地拱手离开。
洛雁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成了微不可察的一个点，才轻轻笑着问道：“帝姬，奴婢可算完成任务了？”
“算，自然算。”璟曌本想笑，那笑容却凝在唇边，如霜冷绝，“你说，他三番五次帮我，我却在算计他。洛雁，我真冷血，是不是？”
“您不过说了几句话，又不是害了少将军。”洛雁忙道，“再者，温大人不也是利用他么？”
璟曌喟然一叹：“也许吧，不过该说的话，我也说完了。你跟了我们一路，也该出来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二十章 交情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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