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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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陛下，紫宸宫传信的人来了！”辰时三刻，赭衣的内监匆匆步上百级玉阶，毫无章法地叩响清乾殿的殿门。
“进来吧。”里头温和的男声响起，正是南华陛下。
那内监领着一位裹着深青色撒梅花朵儿斗篷的年轻宫女进殿。清心殿里摆置十几个炭盆，红萝炭熏得一室暖洋如春。
郑贵妃盛装丽服陪坐在一旁，略显不悦道：“福公公最是做事老成，怎的夜里也不知轻重，幸好没扰了陛下雅致。”
南华陛下摆摆手，搁下笔道：“无妨，宸宫有消息了么？”
那宫女规规矩矩行礼道：“回陛下，云皇后在辰时二刻诞下两位帝姬，母子皆是无恙。”
南华陛下且惊且喜，霍然起身，险些撞翻了桌上笔砚：“素罗醒着么？寡人去看看她。”
郑贵妃忙笑道：“产房不祥，陛下不妨明日再去探望皇后，再者...皇后新诞帝姬，臣妾生下皇子的时候陛下也没当夜来呢。”
宫女大着胆子抬头回嘴道：“陛下，两位帝姬虽是健康，我们娘娘却是不大好呢，御医说像是之前被什么人下了毒。”她虽如此说着，眼睛却只盯着郑贵妃。
“臣妾可从未害人！陛下明鉴！”郑贵妃向皇帝肃了一肃，娇容微嗔，“横竖是小心眼的那帮子小人做的，臣妾可不知道。”
南华陛下不耐道：“都一个个咬住不放做什么！回你宫里去！来人，摆驾宸宫！”
福公公冲到殿外一骨碌跪下，憋足了气放声道：“陛下起驾——”
薄雨濛濛，寒气扑面，郑贵妃扶了侍女的手站在廊下咬牙切齿：“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生了个女儿，就想骑到本宫头上来？本宫可是生养了大皇子！”
侍女劝解道：“娘娘慎言，毕竟她还是中宫皇后！且外边的人说，皇后的孩子是辰时出生的，辰者，帝王也，兴许陛下会格外大赏呢。娘娘的孩子是巳时出生，一龙一蛇，相差许多呢。”
郑贵妃气怒地甩开她的手：“本宫就不信斗不过云素罗那个亡国贱女！此番她生了帝姬风光的很，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儿，本宫不信她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宸宫，历朝历代后宫最为尊贵受宠的人的居处，此间却灯火通明，层层纱帘后年轻母亲绾着高高的发髻，仰面躺在凤纹锦被里，双颊带了初初生产后丰腴的红晕，门外天水碧的锦帘一闪，南华陛下急急地步入寝殿，合宫的宫人跪了一地，高呼道：“贺喜陛下，贺喜皇后娘娘！”
南华陛下喜不自胜道：“宸宫上下都要大赏！孩子呢？抱来给寡人看看。”
已经有女官抱了两个玉雪可爱的帝姬上前去，南华陛下捧着长女皱巴巴的小脸看了又看，道：“寡人之嫡长女眉目中有侠气，想来必定会是飒爽女子，寡人的次女呢？”他抱过孩子的襁褓，那体格较小的女婴全然不似寻常婴孩皱着一张脸，反倒玉雪白嫩，张得很开的模样。他瞧了一眼便怔住，痴痴道：“好看！...像素罗。”
福公公凑趣道：“陛下，内务监为帝姬拟了名字来看。”
“素罗的孩子，寡人定要亲为取名。”南华陛下负手来回踱了几步，“要取必得用最好的，璟为玉之光彩，寡人心下甚悦，长女可叫璟欢，‘他看了昏睡中的女子一眼，语意温柔：“辛苦素罗了，小女便叫璟曌，如何？”
福公公脸上笑出一朵花：“陛下喜得贵女，老奴也想求个恩典，从前郑贵妃对皇后娘娘多有冒犯，险些累皇后小产，她...”
南华陛下想了想道：“她也算贵戚出身，不宜罚得太过，寡人便降其为四妃之一，禁足宫中思过，素罗身体康复前不许她出来便是。”
福公公忙打了个千儿，帷帐后却隐隐有声音传出：“明南，原本只是我和你的事，你又何必怨及旁人？”
明南恍若未闻，抱了孩子过去：“素罗，快看我们的——”
“够了！”云素罗厉声道，“你灭我云国，杀我父皇母后，还逼我为你生儿育女！明南，你不得好死！”
明南脸色僵冷了一瞬，旋即柔声道：“素罗，你累了。”云素罗伏在榻上喘着气，又道：“是，我若有力气，必要把你连你的孩子一同杀了！只是你...你也别太得意！”
明南漠然起身，吩咐道：“照顾好皇后母子，务使她们安然无虞。”顿了顿，他回眸看她，“云国已灭，伪皇一族也被寡人剿杀干净，至于素罗你，安心住在这宸宫，当大夜王朝的皇后便是。”
云素罗死死地攥住那床锦被，指节发白：“明南，你就是个小人！”
明南不怒反笑，抚掌道：“皇后可别气坏了身子，寡人与你的日子还长着呢，寡人还等着你为我大夜皇室，生十位八位皇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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