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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 整整一夜的温柔 ...

  •   整整一夜的温柔
      月踩着一地的星光,进了慕容大宅后院的一个小院落里,自打五年前每月初一十五的晚上,总会来这里,那个当年街边的小小少年已然长大,会在院子里舞一套虎虎生威的剑法,会在薛涛笺上工工整整的临一篇《严氏家训》。
      心里有种漫溢的温情,想起无名,那个算不上是自己师傅的人,而又给了自己一切的人,现在自己把这一身的才学又传给了住在这个偏院里的孩子,感觉自己的灵魂,无名的灵魂,全随着那些教授的东西,倾注到这个少年的体内,以另一种形式活了过来。
      院子里有点不同以往的冷清,不是说这里原来有多么热闹,慕容曜是个不受宠的孩子,在这栋大宅里的地位也就相当于一个不用伺候人的仆役,寻常富贵之家王孙公子的待遇在他身上半点也是没有,
      可往常约定的日子他必早早候在院里,送上一盏亲手煮的茶,今日这里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曜。”唤了一声,心里,隐隐的有那么一点不安,他病了?受欺负了,还是单纯的出去了。没人回答,月有些急噪,三步并两步迈到卧房门前也没有敲门直接一推,门并没有拴,应手‘吱呀“一声开了,还是第一次进慕容曜的卧房,屋子里没什么摆设,不过是一张枣木桌子,上面放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壶和一盏燃到头的灯烛,烛没人照管早就熄了,烛泪淌了一片。
      绕过桌子就是那雕花的木床了,床帐子没有撂下来,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看见上面卧着个人影。
      听的吐吸微弱,象是病了,赶到床前伸手一摸,果不其然,手下的额头烫的火炉一般。
      似感到了一丝舒服的冰凉,床上的人舒服的“哼“ 了一声,凑了上来贴住了月的手心。
      “曜。曜,怎么了?病了多久了?”用手摸了摸那一头的虚汗,月轻轻的问。
      慕容曜睁开眼,,喘了一声,疲惫的脸上露出副混不在意的神情:“没什么,前儿挨了老头子几板子,不知怎么今天白天就发了烧,我没事,你不是说练武的人,小伤小痛不算病嘛。”
      那是几年前,慕容曜练剑扭了脚,当时教训他的话,难为这小子竟记到了现在。
      “挨了板子?大概是伤口没弄好发了烧吧,你有药没?”
      慕容曜冲桌上一努嘴:“三哥让他小厮,偷偷送来的,我还没用呢。”
      “怎么不用?”话一问出口,看见慕容曜似笑非笑的眼神,猛然醒悟,是了,要是挨了板子还能自己下床到桌边取药来擦,那伤原本也就用不着擦药的了。
      “你三哥应该是个机灵人,怎么做事这样不周到?”话里不经带出点不满来。
      “你别怪他,老爷子是发了狠的,三哥自己不能亲自来,那小厮怕被人看见拉出去打死,进来撩了药,就一道烟儿的跑了,哪还会细致到帮我擦上。”慕容曜说的语气轻松,眼里还是掩不住落寞,“他们能掂着我就不错了,老七昨天来看我,不知是哪个奴才,去嚼了舌头,现在还被罚着在前厅跪着呢。”
      月心里似有一根头发丝,来回的细细挫磨,拉的心有点酸酸的疼,这个少年,一出生就背负太多了恨意,熬到现在,心里不知积攒了多少苦楚吧。
      “打了哪?我看看。”轻轻的托起慕容曜的身子,让他趴卧在床上,掀起里衣的衣襟,后背上,腰上,臀上,一片纵横交错的青紫印痕,,还没有消肿,一条一条,肿起来一指扩的僵痕,还有破了皮的地方,沾了星星点点褐色的半干涸的血迹,纵是在血溅头飞修罗场也不曾有半点感觉的心,竟“咚,咚,咚”打鼓似的跳起来,看着眼前的伤心疼不已。
      拿了帕子沾了茶壶里凉了的水,揩净了后背的血痕,拿起桌上那瓶伤药,嗅了一嗅,普通的东西,擦了它那伤大概还要养上三天吧,直接把瓶子丢在地上,探手入怀,掏了个羊脂玉的小瓶子来,拔了塞子,把药粉抖在伤口上。
      慕容曜脸朝床里趴着,听着身细微的声响,一股冷香飘了过来,背后,针刺刀挖一般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这不是师傅怀里那瓶寒露霜吗?万金难求的伤药,竟用来给自己治棒疮。。。。。
      “桌上有三哥的药,这小伤,我不值得。。。。。。”
      “躺好,药是治伤的,给你用有何不值得?”
      上好了药,把衣襟放下来,正要说话,听见慕容曜的肚子,咕噜一响。
      “饿了?”看慕容曜 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枕头里,月心下微微有些好笑,“先躺着,等我。”
      饶过几个晚上值夜的护院,蹑手蹑脚的摸到厨房,小灶里还留着火,大概是怕哪位主子半夜要夜宵吧,煽旺了炉火,找了燕窝和玉梗米,下到小锅里慢慢熬,煮了小半时辰,米粥熬的烂烂的,飘着香气,乘到汤碗里。想了一想又摸了一小坛烧刀子,刚想转身离开,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往厨房里走来,是守夜的小丫鬟看见灶间火光过来查看。
      “谁在厨房里啊?”
      月想了一想左手端了碗右手拎了酒,脚下一点,身子一拔窜到梁间,怕洒了手里的粥,索性倒挂了身子用两腿勾住房梁,手里平端了粥碗,观察下面的动静。
      “你这丫头,睡蒙了,这三更半夜厨房哪有人啊,蝎蝎蛰蛰的嚎起人来。”
      又进来一个半老的厨娘,查看了一圈,见没有动静,便拧了小丫鬟的耳朵,絮絮叨叨的骂着去远了。
      月从梁上下来,轻飘飘落了地看看手里的粥,有些温了,皱了眉头,脚下一点,向后园的小院子飞窜了过去。
      两个起落就回了院子,看看手里的碗,还好没洒出一星半点,这天下第一的轻功“踏雪寻梅”,竟用来半夜去厨房偷食物,这要是被江湖上人知道了,不知会是怎样的一副精彩表情。
      月有些好笑的想着,弯起嘴角,进了屋子。
      慕容曜乖乖的眯了眼睛等着,闻到飘过来的米香,肚子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咕噜”乱响,脸烧的红了起来,象是擦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挣了一下,要起来接碗,却拗不过,身下一疼,“嘶”的一声倒抽了口凉气。
      讪讪的偷眼看了一下,月脸色不变,端了碗坐到床边来:“不用逞强。”说着舀了一勺粥,把勺子送了过来。
      慕容曜脸上腾的似火燎过一般,讷讷道:“我来。。就好。。。。。”
      送到口边的勺子没有动,月还是那张八风不动的脸:“不用逞强。”
      就这样昏头涨脑的被填进大半碗清粥,一口米囫囵吞下去,怕那勺子久等,又连忙半张了口。
      勺子却没有送过来。
      “别吃了,你饿了这么久,一次不能吃太多。”
      这才发现,整整一大汤碗的粥,被自己一口接一口吃了大半碗,脸上烧的更厉害了,抬头看月竟用端了碗吃起自己剩下的小半碗粥来,顿时傻了眼:“师傅。。你。。。。。。你。。。。”
      “折腾了小半夜,我也饿了。想吃明晚我再做给你。”月舀了米,径自送到自己的嘴里去,动作自然。
      慕容曜瞠目结舌:“是。。是。。你。做的?”
      月冷清的脸上隐约有些好笑的表情:“你也信奉君子远庖厨的话吗?”
      “不。。。。这。。。我。。。。。”慕容曜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一时支吾起来。
      放下空了的碗,月脸上已经是明显的笑意了:“几板子倒是把头打坏了。
      ”
      有些调侃的话,出自平时不苟言笑的口中,在加上那难得一见的笑,此时的月实在罕见。
      慕容曜被这样的月,弄的更是昏头涨脑起来。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身上忽然一凉,上衣已经被扒了下来,月微凉的手沾了冰凉的液体正在前胸游走。
      脑袋哄的一声,慕容曜感觉自己牙齿都已经羞的红了:“你。你你,干,,,干吗?”
      话一出口已经结巴的语不成调。
      月的手在他身上警告似的拍了一下,并不答言,继续沾了液体,一下一下缓慢却有力的揉搓,慢慢由上往下游走,所过之处带起一片清凉,紧接着却是变本加厉的火热。
      磨的人全身都绷紧了起来。
      感觉到那修长的五指已经到了小腹的位置,慕容曜再也忍不住,顾不得什么一把捉了月的手,死死攥住
      “你要干吗?”
      一句相同的话,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意思却是南辕北辙。
      “别动,你在发烧,现在没有药,我从厨房拿了一小坛酒,给你搓搓身子,没事的,一会就不难受了。”还是月首先说出来,掰开紧扣住自己的手腕哄着他。
      慕容曜却是忍不住,身上一波一波的燥热潮水一样的涌过来,这朝思暮想的人此时近在咫尺,那微凉的手就抚在身上,纵使柳下惠定也要受影响吧,只得嗫嚅着道:“别。。。我疼。。。。。。”
      “背上的伤疼吗?罢了,也搓的差不多了,你侧着躺下吧。”月把酒坛子放在地上,伸出一只胳膊揽住慕容曜的后颈,另一只手伸到腰间。这个近乎于拥抱的动作令慕容曜彻底失了理智,伸出双臂回抱住身前的人。
      月替他翻了身,见他还死搂着自己不放颇为无奈的,拍拍他的后脑:“好了,曜,不要再撒娇啦,放开师傅。”
      轻柔的动作,却如惊雷一般惊醒了慕容曜,骤然让开抱住月的双臂,心中百味杂陈,这个人竟然认为自己的动作是在撒娇。。。。。。实在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啊。
      幸亏他的木讷,自己刚才如此逾矩的行为才没有引起他的反感,可也因为他的木讷,自己的一腔爱意无处表达,毕竟他一直将自己当作徒弟看待,这种爱慕之情肯定是不为他所接受的吧,说不定还会大加唾弃。。。。。。
      慕容曜越想越心灰意冷,左右为难,刚才一腔火热,瞬间冰冷下来
      月却不知他心中这般百转千回,见他侧卧着动也不动,只当是折腾了一夜倦了,顺手扯过被子替他搭在身上又轻轻放下床帐方带上房门转身离去。
      慕容曜在床上凝神听的那人渐渐走远了,他煮的清粥还在唇齿间留有余香,他的手指抚过地方还依稀有残留的触觉,还有方才那个半真半假的拥抱。
      月的温柔清晰地毫发毕现,如空气一般包围在身边整整七年,时间越久就越发的依恋,曾几何时,被他亲密触碰后心会跳的失去往常的节奏,曾几何时会偷偷的看着他在月色下的面容直至失神,曾几何时,心中涌起想紧紧拥住他的冲动,而这一切只能深埋心底,从不敢宣之于外,小心的维护着现有的平衡,生怕一旦打破就再无法挽回。。。。。。
      侧了身躺着,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的流进了鬓角里,在月光的映照下,一片模糊的闪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 整整一夜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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