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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谁是你未婚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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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确不是我的真表妹,但是,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轻轻地,近在咫尺,宗政宫羽说话时吞吐的气息明显的留在薛谷夏的耳侧。
未……未婚妻?
年龄上绝对碾压对方几十次,但当听到对方这么说的时候,薛谷夏的心还是忽的漏了一拍。
“你!”
不过这都多少年了,她那么小的时候说的话他干嘛还记得?
怎么这么记仇?
“当初谁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死了,她要为我守寡,而她死了,做鬼也要缠我一辈子的?”
看着某人面上越来越精彩的颜色,刚才那落寞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阵青阵红。不知怎么的宗政宫羽只觉心中一松,甚至还有些开心。
“你你你!当年我说着玩的!”
话被宗政宫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薛谷夏感觉十辈子的脸都丢没了,特别想找个洞钻进去。
“说着玩的么?你都活了那么久了,不好开玩笑吧?”
当年,八百对十二,他输了。
可现在,他觉得他很轻易就能掌控这个有着更多记忆的丫头。
“宗政宫羽!”
眼前的一张小脸儿马上就要被羞臊的酱紫。
“干嘛?”
而罪魁祸首依旧没有自觉。
“我刚才梦游了。”
甚至还敢继续笑。
“噗嗤!”
真正的笑出声来。
“以为你不会笑。”
第一次看着他这样的笑,薛谷夏也有些愣神。
他们认识多久了?
她还没见他这么笑过,这个人就和她一样,一直生活在自己画的圈子里,不愿也不敢踏出来。
“难道你会?”
对方似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可却让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多可悲啊!
两个人,同样用冷漠武装着自己,不会笑,不会表露真心,也不敢表露出真心。
…… ……
竹林里的一番话,让两人似是又回到了从前,但也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你怎么知道她们一定会让我们留宿啊?”
回到那小院中,这次两人到是谁也没谦让,一里屋一外屋席地而坐,墙角还放着两桶热水,也不知道那小尼姑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这里……这里在我来之前一直很缺钱。”
记忆慢慢回转到从前。
“翠云庵这种小地方本就生计艰难,我算算啊!应该差不多二十二、三年前的时候,宰相府的夫人忽然重病,然后被当家的太夫人送来这里静养,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就被发现死在外面那枯井里了……”
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九世,就算有些大家族的秘辛,只要下功夫,她还是能知道的。
“你是说外面那口井?你不会说你以前还就住这个院儿吧?”
宗政宫羽没想到,薛谷夏的神经这么粗。
“嗯,一直住这里,这里清净,还有个后门可以出去。”
但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丫头的神经是一直这么粗,十世如一日的。
“你可真睡的安稳。”
像翠云庵这种地方,摊上薛谷夏说的那种事,基本上就算是灭顶之灾,大家大族都不会在给这里施舍钱财。
所以在薛谷夏被送到这里之前,这里的小尼都会为了钱和生计做些掩人耳目的事情。不过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事,顶多就是给偷情、私奔的男女提供个落脚辗转之地罢了。
但这些换银子的小把戏也只能在外乡人身上用,毕竟这院、这井一直就有闹鬼的传言。
“你住那么久,这里真闹鬼?”
修士自然不可能怕鬼怪,但是宗政宫羽多少好奇。尤其是好奇里屋那丫头到底是不是傻的,若真重活了那么多次,干嘛还在个这么不干净、不吉利的地方住着。
“没有,其实就是风,主要是因为这里的建筑格局。”
想想其实也挺怪的,这房子也不是盖了一天两天了,怎么那个宰相夫人死之前没人传这里闹鬼?
不过前几世,她入住后,那闹鬼的传言就淡了,最后甚至都没人知道。只是叨念这破房子盖得不好,起风的时候似是有鬼叫。
“什么格局?”
而一说到方位、布阵相关的东西,宗政宫羽便来了兴趣,有些小兴奋的问。
“你要么半夜上房看看?我先歇了。”
只是薛谷夏不想陪着他疯,毕竟这院子又不会跑,天亮了看还清楚。
…… ……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清晨宗政宫羽还真就御剑立于院落之上,观看这整个翠云庵的格局。
“我出去了。”
而经历昨夜,薛谷夏也想明白不少,看着某人真上去瞎折腾了,便告知一声自行出门。
…… ……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薛谷夏有些不自在,她这身标志着一阳门内门弟子身份的白衣也有些显眼,所以行至一僻静的街巷时,她干脆拿了张隐身符出来。
只是就算这样,再度回到街上,她那种不适之感依旧没有任何缓和。
“唉!”
心中默叹一声。
主动地,她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还有两个街口就到了,那个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热闹。
薛谷夏没想到,她来到家门前时,这里会是一片喜庆热闹。
她爹就站在门口迎客,一脸的春风得意,让她看着觉得有些陌生。
“薛大人好福气啊!升官、得子,今年一件接着一件的喜事啊!”
“谁说不是呢!虽说这是次子了,但是我看着满月的排场,似乎比得长子时摆的还大。”
“就是,就是。”
几个随着自家大人而来的马夫凑在边上说话,那满口的艳羡,很快便让薛谷夏知道,今日是个什么样的大日子。
次子?
是柳月娥的儿子吧!
看来她已经在这个家里站稳了脚了。
她一走九年,无论什么地方,都会发生改变的。就如此时她爹面上那掩不住的喜色,她从前就没见过。
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松开那张隐身符。
薛谷夏熟悉又陌生的走进那扇大门,她从前从未走过的正门。院落,还是那个院落,只不过此时四处张灯结彩,让她目眩的不知道要落眼在何处。
“哎呦,哥儿,我的好哥儿,这个您可不能玩儿,这要是让老夫人看到了,小的又要被扒一层皮。”
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府邸的二门,这后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那是她出阁前的天地。
只不过此时有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儿,一脸不情愿的站在那里,让从未有过朝气的院子上了颜色。“不给,这个是我的。”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男孩儿正在和随身的小厮对峙。
“哥儿,好哥儿了,您把这个给我,我去求二管事,让他带您到前面去看炮可好?”
小厮有个十一二的样子,人一看就是个机敏的。
“哼,祖母不让去,你求二管事有什么用!”
但那男孩儿却是更加的人精,死攥着手不放,还道:“你不许进来,不然我告诉祖母你推我。”然后说完就往后院跑,显然料定那小厮不敢去随便告状。
噗嗤!
看来这个就是柳月娥给她爹生的长子了,无声的一笑,还挺鬼机灵,比她前几世那两个傻妹妹强多了。记得,好像一个出嫁后被小妾欺负的窝囊,另一个……中年丧子吧!
记忆有些模糊了。
不过也应该的,毕竟她们在这一世是不存在的。
不管那在二门外急的跳脚的小厮,薛谷夏擦着两个守门的婆子身边而过。
这园子的景致到没怎么变化,当年宗政宫羽掳走她的那处假山还在,她最爱乘凉睡觉的凉亭也还在。只是季节不同,如今池上没有莲花。
“一个、两个、三个……”
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自假山后传来,刚才那鬼机灵的小家伙,此时正在那里数着他的战利品。
炮竹。
都是大挂鞭上没有燃的,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捡来的,估计是想自己点着玩儿。而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就弄来了一支燃着的香,看来是计划已久了。
“呲……”
小男孩儿都是这么淘气么?
玩这些未燃的炮竹其实是挺危险的,尤其他身边现在还没有人看着。
“噗!”
所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在那香还没有碰到炮竹之前,薛谷夏手上灵力一动,以灵化水,瞬时便灭了那危险的火星儿。
“咦?怎么灭了?”
手里的香忽然灭了,小男孩儿很意外,叨咕着看了看,却半天没有动弹。看来这香想弄第二支也挺麻烦的,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沉默。
“你在玩儿什么?”
隐身符没有放开,看着这么小就一脸老成的小娃娃,薛谷夏忽的很想吓吓他。
“谁?”
不过这小家伙显然比她想的要胆大心细,听到身后有陌生女子的声音,竟然还知道先把赃物都收起来在回头。
“人呢?”也没有因为回身没见到人就惊慌。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出来。”
这么豆丁大的小子,比自己当年还大些吧?
看着不足自己胸口高的人,是不是当初宗政宫羽看自己就是这个感觉?
莫名的,竟然想起当年。
难道当初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有趣的小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