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新晋影帝与资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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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准为《人格蒸发》的前期资金问题失眠了很久。“极致那边的消息呢？”
“和说好的一样，只出一半。除此之外，他们提出拿极致提供的平台抵换一部分资金。”
“一部分？具体数字呢。”太过分了，仗着抓着互动式剧集的唯一播出平台，恶意压缩流动资金的比例。为了缓解资金压力，郭准甚至都牺牲了自己的片酬。
“三、三成。”
“他们只出两成？”电话里传出了拍桌的声音，“他妈的！”
“郭哥，怎么办啊，这都一个半月过去了，总不能给各部门开天窗吧……”
“行了，我再想办法。”
照说郭准是个演员，没必要操心拍摄资金到不到位的问题，有条件的就拍，没条件的就黄了，他不会损失半分，特别是在圈里混到他这份上的人，选剧本的时间比剧本选他的时间要多得多。可正是因为他在庞大的资本中摸爬滚打过，欲望让我们这位新晋影帝不再满足于眼前的这块小蛋糕，向着更大更甜的那一个伸出了手。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坏就坏在男人的欲望常常让他们做出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判断，并为此加倍、三倍以至于无止境地努力下去。
还有一个半月，之予那边也借得差不多了，炒恋情拿代言显然杯水车薪。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只能用那个方法了。他打开了熟悉的网站，上面赫然写着“隐私会”三个大字。接下来就要求他输入会员编号和邀请码。郭准熟练地输入，页面变得有意思起来：
首先是这个编号的头像，是郭准的一张□□的照片。接下来，是他的期待值，显示着【8】下面紧跟着他的剩余价值，显示着350，000，000；再来，就是交易记录，只有一项，写着购入会员编号5708……由于手机显示的限制，后面的数字无法知晓；最末端有“购买”和“价值变通”两个选项。
郭准犹豫再三，还是没能按下“价值变通”。他看了眼网站的最新消息，除名了某个会员，没有新人加入，自己的期待值也维持在8.随意进行价值变通是十分危险的，特别是在娱乐圈里。一部好的作品可以让你的价值飙升，一次丑闻曝光也可以让你跌回谷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人格蒸发》一定会大获成功，它不单单是群星堆砌的悬疑剧而已，更是电视剧史上的一次重大突破，将树立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写进电视编年史。基于这样的考虑，郭准成了《人格蒸发》的匿名投资人。
这一切，除了跟在她身边的经纪人，极致的接头人和佟之予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新晋影帝在顾自烦恼的时候，脑子里住了个已故影帝的霍骥野也同样叫苦不迭。
表演课，两人去了梁信老师的家里。霍骥野再次拜访的时候，就学聪明了，事先做了功课，才知道梁信压根就没当过导演，之前做了编剧，为了自己的剧本亲自挑演员，然后找弟弟梁诚拍成电影，十年如此。后来写剧本的人多了，梁信干脆一门心思给弟弟挑演员去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挑演员其实和写剧本差不多，都是累脑子的活，不过反正不是为我自己的剧本挑，倒像是已经有了个半成品等师傅加工，轻松得多”。
梁信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而霍骥野正在卖力表演。
“怎么可能是我，绝对不是我，我没有杀人，不可能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霍骥野说完拔腿就跑，慌不择路撞在余光启的身上。
“台词情绪不过关，也不够慌乱无主。”梁信看完一版，翻了一页。
“是你？原来是你，刘家的长子。你说我身体里流着刘家的血，呸！那些肮脏的钱我韦康不稀罕，真以为刘家人人敬仰，眼巴巴地想要进来呢。别说老爷子在外面的私生子不止我一个，刘家的这些儿子们，个个都青出于蓝吧！”
“台词、情绪。”
霍骥野放弃了，他竟生出一种扭捏的情绪。觉得自己不管愤怒也好，嘲笑也好，都无比做作，连自己都觉得恶心起来。
“你不舒服吗？”余光启看了看霍骥野的脸色，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关心。
“还好，可能演过头了。”
霍骥野苦苦忍耐，坚持着自己的表演方式。很显然，就算是余光启也看得出来他的拙劣，只是在合租房里演练的时候，为了保护他的自尊心没有说实话。“放轻松，梁老师要求的确很严格，慢慢来吧。”
“我得提醒你一句，这部剧不是十年后拍的，是一个多月后。现在再来一次试镜片段。”。
霍骥野几乎可以听到，梁信没有说完的后半句，“不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会选你。”
对，没错，那不是我，我就是个不会演戏的傻高个。霍骥野在心里骂完了一连串的脏字，开始催眠自己：来吧，不就是谢冠黎演得比我好吗，我就演给你看！
霍骥野试着回忆当时的状态，都是同一具身体，没道理谢冠黎可以而他不行。一家混乱的酒吧，明灭不一的灯光和喝嗨了的自己，摇晃，对了，摇晃。
“嘿嘿，嘿嘿嘿。”霍骥野醉酒傻笑，踉跄着走向余光启。不管是谢冠黎还是霍骥野，余光启都是最好的人形道具，从这点上来说，选他当安全人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你，过来。”霍骥野指着不远处的余光启，见他无甚反应，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你在电视上见过我对不对，来来来，我给你签名。”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出手把余光启从位置上拉拔起来，那力道大的惊人。
余光启当下小心脏砰砰直跳，巴不得立刻扑就上去，可霍骥野的手劲的确有些大了，他有些吃痛，可表情还是尽量给到位，“先、先生你喝醉了。”
霍骥野顿时大怒，嘶吼中劈了声音，却强撑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怎么，你也看不起我？哈哈哈。”他自嘲的同时不忘拾起他可怜的自尊。对于情绪的转换他没有太大的把握，于是顾自喃喃：“你算个什么东西，少来烦我。别来烦我。”
霍骥野懂了什么叫做隔行如隔山，他甚至都开始怀疑，二十多年来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只剩下沉默了。若不是谢冠黎碰巧住在这副身体里，他还真以为刚才那样就已经是极限了。
霍骥野吸了口气，再一点一点地往外吐，像个瘪了的气球。
“不错啊，比刚才好多了，就是这个状态。”余光启别的能耐不大，跟着陆晗光把安慰人的那一套学得如火纯青。
梁信的老花镜泛着光，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不过功成名就的这类人，总喜欢装高深，如果他们准备问题，基本都等同于教育和说书的开场白。这次梁老的语气破天荒地“温柔”了一把，并没有之前的冰冷机械，“说说看，你是如何理解这个角色的？”
霍骥野的漏气状态被这一句话暂停了，恢复了些许精神。他考虑再三，又在脑中组织语言，才谨慎地回答道：“空有抱负的、失意的年轻人。酗酒、泡吧混日子。做着明星梦和发财梦的空想家，在收到刘家的邀请后暗自窃喜，没想到却卷入了财产和人命的纷争中的天真模特。”
“恩。”梁老默默地点了点头，“你也是模特，某方面来看，算是本色出演了。”可梁信想要听到的，是更深层次的理解，他抬起头，专注地看着霍骥野。双目交汇，无言地催促着霍骥野继续。
还有什么？霍骥野实在是编也编不出来了。
“剧本还没看完，对不对。”梁老一针见血，“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在我这里不看完剧本的演员都不能称之为演员，不要想着一切都在片场调整，能够调整的前提是你有调整的余地。今天到此为止吧。”
言外之意，霍骥野没有余地。
“好，光启，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新晋影帝与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