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与系统》星落满河灯

134、第十六个世界17

　　周俊盘腿端坐在树枝上打坐。这几日一个奇奇怪怪的家伙总是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围着他打转，一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动作的模样。周俊早就认出那人是谁，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

　　系统恨不得伸出手去揪树上的叶子打发时间：“这几日，各方势力之间发生变故，现在他们之间似乎暂时达成了一种共识，都在按兵不动，这样好无聊啊！阿俊，你知道先前那些人消失之谜么？”

　　周俊勾唇一笑：“大约真的是鬼神之力吧！”

　　系统哀嚎一声：“阿俊你又忽悠我！要不是这里有强大的磁场干扰，我运行不畅，早就收集好情报分析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周俊睁开眼睛，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他低头看着下面忙碌的人群，周俊嘴角露出奇怪的笑意，却温柔的安慰系统：“你说的没错，若不是有东西干扰，你一定早就收集好情报分析出结果了！你是最棒的！”

　　周俊一句话说的柔情万分，系统明知道周俊是在逗自己开心，依旧觉得被取悦到了：“阿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话了？”

　　周俊随手摘下一枚叶子把玩，一边笑吟吟说：“随时随地都要哄自己的爱人开心，这还是系统你教给我的呢！”

　　系统只觉得中枢系统轰鸣一声，若非没有实体，它想现在它一定从头红到了脚：“阿、阿俊！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周俊无声的笑了，在心里说：“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树下的柳心妍有些郁闷。她想办法逃离那几个男人的眼线，好不容易摸索出季未凉的活动规律，然而季未凉总是高来高去，这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心妍十分郁闷。

　　这几日虽然再未发生有人无缘无故神秘消失的事情，然而大家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柳心妍身无所长没有防身的能力，更是时刻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落单。

　　在这茫茫林海中迷失，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离开简直是天方夜谭！

　　柳心妍发挥自己的魅力，轻而易举就混进了江湖人士的队伍。那些人对她的突然出现并未起疑，甚至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柳心妍心不在焉，并未花太大心思在这几个照顾自己的人身上，每日总是找各种借口在季未凉附近打转。

　　周俊早就察觉了她的存在，晾了柳心妍几日后，周俊决定给她个机会，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柳心妍正郁闷着，这深山老林里遍布毒虫，处处陷阱，说不定哪里藏着什么野兽。借了系统的光，毒虫绕着她走，然而她一个弱女子克服种种恐惧却爬不上树木。那神秘剑客季未凉几乎每日都在同一颗古树最顶端的树梢上打坐修炼，柳心妍干着急却爬不上去，又不敢大声叫喊生怕惊动了旁人暴露了自己。

　　眼看今日又要无功而返，柳心妍闷闷的锤了一下树干，转身想要回去，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惊得大叫起来。柳心妍一直记着不要惊动旁人，此刻被吓到第一反应也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喊出声。

　　周俊饶有兴趣的打量被吓得腿软摔倒在地的女主，女主此刻惊魂未定，却已经认出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正是她苦寻未果的季未凉。

　　柳心妍也顾不得形象，立刻磕头如捣蒜般求他救自己一命。

　　季未凉冷冷的看着柳心妍磕的额头都破了，依旧不为所动：“少侠此言差矣，你我无冤无仇无甚关系，如何便认定了季某能救阁下？怕不是认错了人罢！你这几日的跟踪冒犯季某便不予追究了，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柳心妍便扑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先生救命！我知道你是凌霄剑派的人，也知道你来此是为了报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只要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无人收尸！”

　　季未凉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听到柳心妍的话瞳孔微缩，立刻揪住她的衣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是谁？都知道些什么？！快说！”

　　柳心妍看着季未凉脸上的阴霾与森寒，原本七上八下悬着的心突然就安宁下来：季未凉上钩了！

　　柳心妍原本只是想诈一诈他，没想到果然猜对了！她立刻变了脸色，不客气的推开季未凉的手：“松开！你要捏死我就没人能告诉你真相了！我身娇体弱，哪里经得住你这么粗鲁的折腾！”

　　季未凉眉头紧皱，上下打量着仿佛突然变了个人的柳心妍阴冷的说：“原以为是个娘们兮兮的小白脸，感情竟是个女人！若非凌霄剑派祖训不得无缘无故欺凌女子，我早就打的你满地找牙了！”

　　柳心妍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不是想在这里说话吧？我可是告诉你，我掌握的线索涉及广泛，官府的人跟江湖的人都在找我麻烦，生怕我说出去顶点信息，你要是不好好保护我，我被人杀了灭口，你就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

　　季未凉迟疑了一下，拎着柳心妍的衣服将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走了。

　　眼看季未凉竟往密林深处走去，周围光线越来越暗，柳心妍终于开始怕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是被季未凉逞凶杀害，只怕无人会知晓！

　　随着越走越幽深，远处人群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柳心妍只觉得心如擂鼓，除了季未凉脚下的沙沙声，就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她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问：“你你你、你想、想做什么？我、我.......”

　　季未凉置若罔闻，拎着她找到一处安静又狭小的地界。这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空地，周围高大粗壮的树木正好围成一个圈。奇怪的是脚下的草木才能没过脚踝，与周围几乎齐腰高的草木看起来格格不入。

　　季未凉扬手将她丢在地上：“好了！这里不必担心被人偷听更不会被人看到，关于凌霄剑派之事，说说你知道些什么吧！”

　　柳心妍看不清季未凉的神色，只能通过他的语气揣摩他的态度。这种时候，她必须说些真正有用的信息，却也不能全部都说出来，不然没了利用价值的她只怕立时就会被对方杀人灭口。

　　柳心妍咬咬牙：“好！我告诉你一部分，剩下的那些你必须发誓护我周全，等出了这里确认我的安全之后，我再告诉你剩下的！”

　　季未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柳心妍才听到他凉凉的问了一句：“你在同我谈条件？”

　　柳心妍心中一喜，知道有门：“没错！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若无人帮扶，只怕早就葬身在这茫茫老林中！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仅此而已！你护我周全，我告诉你真相，这很公平！”

　　季未凉呵呵笑了：“这里渺无人烟不见天日，我可以慢慢折磨你......”

　　柳心妍心中一紧，脸上却露出坚毅的神色：“若是你存的这种心思，那趁早死了这份心！我宁愿自尽于此也绝不会告诉你半点真相！”说着她似乎真的动了怒，抽出早就藏在袖子中的匕首向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季未凉神色一动，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柳心妍只觉得手臂一麻，再也握不住匕首：“你救得了这一刻，也救不了下一刻，只要真心寻死，总有得逞的时候！我虽是个弱女子，可以为了活命求你，也可以为了胸中傲气自尽于此！”

　　季未凉一动不动，许久缓缓伸出手：“也罢！季某便同意你的要求，护你平安逃出此地！”

　　柳心妍趁热打铁：“你还要帮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稳生活！而且你一辈子都不能对我动手！”

　　季未凉似乎因为她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笑了：“好！”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柳心妍只觉得心满意足，她收拾自己心情，这才开始讲起已经在脑海中回忆多次的关于凌霄剑派的记忆，只是隐去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

　　季未凉一直背对着她，安静的听她讲述那些往事。只是偶尔听到惨处，才从他忽然加重的呼吸中察觉一二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在这片似乎与天地隔绝的地方呆了多久柳心妍并不清楚，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灰黑色的帐篷顶。身下也不是草地，而是硬邦邦的木板床。这感觉很熟悉，在遇到系统之前，她一直都睡在这样一张床铺上，没有被褥，只铺着一层稻草。

　　季未凉席地而坐正打坐。柳心妍翻过身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觉得心安。在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场际遇，果然如她所想，女子拥有了美貌，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切。可后来那些随波逐流纸迷金醉的日子却并未让她更加开心，高床软卧时反而会想念曾经硌得浑身疼的木板床。

　　“如果，我是说如果，凌霄剑派没有经过那些事，我也不是人们口中的狐媚子小妖精，甚至面貌丑陋可憎，你会选择与我共度一生吗？”

　　季未凉缓缓睁开眼睛，身后柳心妍一醒他就察觉到了。柳心妍突然问出这句话，季未凉缓缓垂眸：“现在的我不会。以前的我，也许会。”

　　柳心妍只觉得眼眶一热，热泪滚滚而下。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时光也不能倒流。

　　后来几日，几大阵营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却一直都按兵不动。而有一种凝重又诡异的气氛始终笼罩在上空。

　　柳心妍听从季未凉的吩咐，一直安静的待在他的帐篷里从未露面。那种诡异的氛围她都感觉到了，更不要说身处其中的各方人马。

　　这几日季未凉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营地周围。他神情冷漠淡然，似乎对山雨欲来的巨大压力一无所觉，每日按照自己的习惯练剑。

　　眼看他们出发前准备的粮草快要不够了，这几日，江湖人士与士卒之间氛围剑拔弩张，再不见之前和平共处的影子。这几日到处都能见到几个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什么东西，很快就流言四起，一说莫问天与冷傲知道此行怕是前路难行，日日在一起醉生梦死竟连礼义廉耻都丢了，顾不得人世伦常，只知寻欢作乐，偏那看似孤高冷傲的冷傲竟然愿意在莫问天身下低服做小，被人当女人使也心甘情愿。

　　这几日兵营中还算安定，然而自那神秘女人柳心妍突然失踪之后，大将军牧云飞茶饭不思郁结于心，已是多日不曾处理军中事务，全赖手下几个副将并柳勉之一起商议处理。看来这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终究逃不脱温柔乡，也被化成了绕指柔！

　　暗阁、武林盟、魔教三个阵营互为犄角互相制约又隐隐有护卫之意。暗阁倒是一直风平浪静，然而多日被困顿此地，与外界失去联系已久，暗阁的氛围也并不轻松。

　　何弃非背负双手站在营帐门前仰头看着天空，明明头上阳光大好，然而阳光却始终穿不透这片老林，日光越是强烈，阴暗交替的界限便越是明显。何弃非嘴角微微勾起：“人心始终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他身后，心腹手下何燕回恭敬的侍立一旁，听到他的话不解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不明白自家阁主明明是在看风景，怎么就想到人心上去了。不过，阁主就是阁主，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让人难以领会的话来：“虽然不大明白，不过阁主您说的极是！人心复杂难辨，确是难以捉摸！”

　　何弃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回去吧，让大伙儿好好休息，过几日有场硬仗要打，现在不好好休养，到时候一个疏忽就可能丢掉性命。”

　　何燕回应诺，等看不到何弃非身影后才转身吩咐手下们好好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