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近乎窒息 ...
-
“你搞出来的，你负责。”梦尘盯着温靖安，告诉他，快把这件事解决。
温靖安的手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你想我怎么做？”
“你说呢。”
没错，他又不打算继续下去了，他的游戏只有他说的算，而现在到了结束的时候。
温靖安脸上浮现的每一丝颤动都逃不过梦尘的眼睛。
他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外套，“我已经告诉你，你却还想跟我玩这些，你是怕我离开，还是担心有个人会取代你，所以你可以跟女人上床，我却不能亲一个男人，你可以有女朋友，我却只能站在旁边，忍受这该死的一切。”
梦尘摔门而出，奔到大雨中，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梦尘！”
温靖安追出来，夜晚的大雨哗啦作响，积水末过脚跟，啪嗒几声，那是鞋子踏进水中的声响。
在梦尘打开路虎的车门前被温靖安抢走了车钥匙。
雨水从梦尘脸上滚落，那不是眼泪，因为太过冰冷。
他的睫毛被打湿，头发安安分分的贴在头皮上，月色隐没，乌云密布，即便这样，他的美依然被灯照亮，在这夜色中清晰可见，“你敢亲我一次吗，要是敢，我就跟你回去。”
温靖安竟在这时迟疑了，梦尘真应该踢他一脚，好让他改掉忽冷忽热的习惯，别那么复杂。简单些，不要欲拒还迎，推拉不止。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就永远离开你，你绝对不会再找到我，我发誓。”梦尘在夜色中怒吼，这些日子以来的隐忍统统爆发。
雨水从温靖安的下巴坠落，全身肌肉骤然绷紧，接着，他吻上梦尘的双唇，近乎粗暴，双手揪住梦尘的衣服，将他拉至自己跟前。
他们在接吻，甚至尝到雨水的味道，他吸允他的双唇，它们太柔软，仿佛会在他嘴中融化，他伸出舌头，立刻寻到了他的，它们在缠绵，没有初次接吻的小心翼翼，而是充斥着压抑的欲望。
他们折磨对方，却又难以放手，深爱对方，可却不敢坦诚。
这份感情化为一个长久的，野蛮的，近乎窒息的吻。
“满意了。”
他停下来，喘着气。
没错，一直都是这样，甜蜜过后永远是伤害，梦尘再也不愿忍受。
可他还是没能离开，当温靖安意识到自己难以控制事态的发展时，就会使用自己的蛮力，而且一向管用。他抱起梦尘往家走，梦尘则挣扎逃脱，然后又被他拦腰抱起，几分钟的路，他们折腾了十几分钟。
“公主大人，您别乱动，我抱您进去。”温靖安再次制服梦尘，依然毫不费力。
梦尘气呼呼的瞅着他，觉得越看越生气，于是干脆闭上眼睛。
“少爷，开下门。”他停下来，换了个更加合适的称谓。
梦尘不得已打开门，然后听到脱鞋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到了屋内，温靖安也未将他放下，而是走进卧室，轻轻将他放在床上。
梦尘腾地站起，他衣服还是湿的，会弄脏床单，这个傻瓜。
“少爷，你要换哪套睡衣？”温靖安似乎打定主意，玩角色扮演。
“别叫我少爷。”梦尘拒绝加入他的游戏。
“公主，王子，娘娘？”温靖安换了几个称呼，让梦尘自己挑。
完蛋了，梦尘心想，因为他没忍住，露出了笑容，他又输了，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少爷，今晚我能抱着你睡吗？”
等梦尘洗完澡，换好睡衣，在床上躺好，温靖安毕恭毕敬的站在床头，可一点都不像个仆人，跟大佬没有区别。
“为什么想抱着我？”梦尘本不想理会，他可没消气。
“小时候我常抱着你睡，你才睡的安稳，不做噩梦。”
这个理由太充分了，梦尘给他挪出一个地方，于是温靖安面朝着他躺下来。
他伸出手在梦尘光滑的后背上下摩挲，而后，插进梦尘的发丝中，反复摆弄，“以后不准再说什么永远不见这种话。”
“为什么？”梦尘闷声问，他能感受到温靖安手指间的温柔，心静下来。
“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就不准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儿，你倒做了挺多。”
“但我绝不会离开你。”他将嘴唇贴在梦尘的耳垂上，要他记住。
“你根本不需要我，就像我爸一样，可我却得忍受一切，”梦尘喃喃自语，泪水在眼眶打转，“我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甚至难以自拔，我怕你厌恶我，最后像他一样憎恨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呆在你身边，怎么样才能让你喜欢我，只爱我一个人。”
眼泪浸湿枕头，他的肩膀在温靖安手中颤抖，于是他将他搂紧，亲吻他的脖子，“你什么都不必做。”
梦尘翻过身，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哭包。”温靖安替他擦去眼泪，虽然心生宠溺，可还要开他玩笑。
“你管不着。”梦尘推开他的手，自己抹眼泪。
“过来。”他拍拍自己的胸口，今生的温柔都给了梦尘一人，可这小子却毫不知情。
梦尘像蜗牛似得朝他那儿蹭了几下，躺在他胸口上，闭上眼睛，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另一只胳膊将梦尘圈紧。
“好点了吗？”他问。
梦尘点点头，折腾了一晚，他想睡了。
清早的空气甜而柔软，窗外的天空那么蓝，仿佛一触即碎。
温靖安将胳膊肘撑在枕头上，手指在梦尘沉睡的脸庞来回抚摸，天色未亮时，他便醒来，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现在。
梦尘睡梦中皱起的眉头，往被子里钻的小动作，都足以让他铭记一生。他很小的时候便喜欢比梦尘早起一些，盯着他看一会儿，很久之前，是要确认他是否安好，现在已成习惯。
梦尘睁开眼，见温靖安盯着自己看，急忙拉起被子盖在脑袋上，不一会儿，被子被人扯了下去，屁股还挨了一巴掌。
“别烦我——”梦尘再次拉起被子盖住身子，他很困，也不想搭理温靖安，谁知道他今天又打算干些什么呢，反正又会恢复平日里的那副样子，对他再次“不闻不问”。
可他今天却一反常态，在梦尘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将他搂紧，梦尘睁开眼，觉得不大对劲，扭头盯着他，“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儿？”
他又亲了一下梦尘的嘴角，梦尘露出狐疑的神情，把他逗乐了，“你不是喜欢我亲你吗，咱以后就这样。”
他的嘴唇凑到梦尘脸庞，啄了好几下。
一时间，梦尘觉得“事有蹊跷”，甚至“受宠若惊”。
他伸出手擦了擦被温靖安亲过的地方，依然不敢相信。
“温靖安，别跟我开玩笑。”梦尘从他手里扯过被子，再次盖上，翻个身，不理他。
“你知道什么才叫开玩笑吗？”温靖安向来喜欢做些出人意料的事儿，只要他脸上流露出那抹坏劲十足的微笑，梦尘便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可这次不同，他猛地抬起他的双腿，将他往下一拉。
这个姿势，梦尘在那本杂志上看过，刚刚还闹起床气的他，已经没了任何脾气，呆呆的瞅着温靖安。
“说实话，你真喜欢男的。”温靖安俯下身，裸露在晨光下的肌肉结实而性感，梦尘想摸摸看，感受它的力量。
“非常喜欢。”温靖安的话将梦尘美好的念想打断，他摊平双腿，想一脚将温靖安踹开。
“你跟他们做过吗？”
这个问题明明是他问的，可明显最不能接受的人也是他。
“当然没有，我们是朋友，拜托，同性恋也有正常的交际，不是见男人就上。”梦尘颇为激动，每当提起这件事儿，他都无法控制，因为他在意，因为曾因此受尽折磨。
“你一次都没做过？”温靖安将这件事当成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可嘴角依然有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令人难以捉摸。
“以后会有的，我会跟一个也喜欢男人的家伙，做这件事。”梦尘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就像是在跟温靖安怄气，可这也是事实，他们总不能一辈子维持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
“哦——”温靖安的脸色不大好看，像是要去痛扁那个未来要与梦尘同床共枕的男人，“但你现在还是处男。”
“也许明天就不是了，我总算遇见一个敢喜欢我的人，并且我觉得他也不错，说不定今晚我们就会共赴云雨。”梦尘勾起嘴角，学着他的样子，露出坏笑。
这句玩笑话挑动了温靖安的神经，梦尘不是个常开玩笑的人，大部分时间他说到做到，所以温靖安当真了。
“李梦尘。”温靖安一本正经的叫着他的名字。
梦尘微微一笑，享受把他惹怒的乐趣。
接下来的事儿出乎意料，温靖安捏住他的脖子，皱起眉头，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带着恼火的情绪，吻上他的双唇，而这次，他的手终于不再安安分分，他的力量，他的汗水，他的味道，令梦尘再度沉迷。
他希望他别停下，永远别停。
——
——
梦尘的胳膊搂住温靖安的胸口，将头埋在上面，搜寻他的心跳，接着，他听到了那强有力的、急促的心跳声。
“我们应该早就这么干。”温靖安伸出一只手臂环着梦尘，紧搂他的肩膀，摩挲着他的颈背，有些意犹未尽。
梦尘亲亲他的肩膀，仰起头，露出微笑，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以何种方式开始结束，不晓得温靖安是否会再次从他身边逃离，去他该去的地方，留在她身边，但时光短暂，人生无常，他只有一个选择——珍惜此刻。
手机在地上嗡嗡响动，这么久，两人竟没一人听到，即便现在，温靖安也没有要接起的意思。
他们之间又多了一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晓，只存在于他们的记忆，梦尘喜欢这份秘密，当他坐在众人之间，看温靖安同□□交谈，看他跟其他朋友说起那些有关于汽车的正经事，看他与旁人说笑，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今早他同自己做了什么，他们不晓得他的吻有多缠绵，更无法得知他的爱抚有多温柔。
他与梦尘不时相视一笑，好像在炫耀他们的亲密，梦尘无法移开目光，因为整颗心依偎在他身旁。
“这件衣服有点眼熟。”
咖啡店开着空调，驱散从门口闯入的热气，梦尘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衬衫，他竟忘了将衣服还给莱安，还穿在了身上，他从没这么健忘，只是今天发生的太多，脑袋里塞满了令人上瘾的蜜糖。
“我本来装在袋子里，结果——”梦尘的笑容太灿烂，莱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你穿着更合身，不用还我，”莱安倒了一杯加了冰块的果汁递过去，嘴角含笑，“你中了彩票还是恋爱了？”
他又猜中了。
“嗯——”梦尘像个姑娘似得扭捏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喝掉半杯果汁。
“说吧，宝贝儿，昨儿——”兰斯像个幽魂似得，忽然靠近，掌心放在一块，有节奏的啪啪啪了几声。
梦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早已说明了一切。
“这儿得贴个签——本鲜肉已售罄。”兰斯翘起兰花指，指了指梦尘的胸口。
“这儿还真有。”莱安从巧克力的包装上取下一枚心形贴纸，兰斯接过来，立刻贴在梦尘脸蛋上。
“宝贝儿，你贴什么都好看。”然后他捧起梦尘的脸，亲了一口。
梦尘揭下脸上的贴纸，莱安跟兰斯已经离开，忙活店里的生意，他站在柜台边上，玩弄手中的贴纸。
“我下午去诊所，你来吗？”莫轩依旧带着那顶蓝帽子，凑到梦尘跟前，满怀期待。
“我今天，去不了了。”梦尘将贴纸贴在柜台上，没去看他的眼睛。
“因为你约了人？”莫轩靠在柜台上，抬起手，梦尘以为他又会摘下帽子，但他没有，只是放在头顶。
“不是。”梦尘摇了摇头，他喜欢跟莫轩在一起，但只针对于朋友而言。
莫轩点点头，似乎在表示理解，接着他拿过梦尘跟前的果汁，抿了一口，“兰斯在后面说要给你开个售罄派对，我知道买下你的人肯定不是我。”
“他真这么干了？”梦尘“大惊失色”。
“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了男朋友。”莫轩强撑起微笑，为了表示自己对此事毫不介意。”
梦尘还处于“震惊”中，希望兰斯只是开个玩笑，因为他可无法把自己那位不可能会露面的男友带来，介绍给他们。
“我们至少能继续做朋友吧。”莫轩问。
“当然。”梦尘很爽快的答应。
他将剩下的果汁一饮而尽，然后慢慢靠近，手放在梦尘的肩头，轻轻揉捏，缓缓下滑，停在梦尘的臂膀之上，没再说什么，几秒钟之后，离开了咖啡店。
咖啡店于晚上十点关门，梦尘最后一个离开，温靖安跟鲁海晋的越野车队一起去了西藏，参加一场越野车赛。
晚上下着蒙蒙细雨，梦尘推着山地车走在街上，身后有车开来，他并没在意，但这辆车似乎有所目的，半路加速，朝梦尘冲过去。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梦尘倒在地上，某处的骨头折断了一般痛的他倒吸一口气，他还有意识，听得到汽车引擎发出的响声，有脚步声靠近。他的脸贴在地上，脸部肌肉痛苦到扭曲，他咬紧牙，一只手撑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血不知从哪儿涌出，嘀嗒嘀嗒混在雨水中，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咒骂，有个人从他身后匆匆跑开，车灯渐远，他再次体力不支，摔倒在地，痛的牙齿打颤。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近乎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