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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婚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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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偷偷摸摸的眼神看着对面安静坐着的夏仁赞,华思只觉得屁股下的凳子安了针,有些坐不住。
“华思似有多方不愿?”
华思不明白,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明明两个不认识的人,这明明是有多么的天雷滚滚来。
他叫自己华思,怎么叫的那么溜?
“咳!”华思支支吾吾道,“你叫我华思?”
“怎么?妻主?”
“咳!咳!”华思更是支支吾吾了,“不……不是……不是。”
拿了喜筷,挑了个顶大的鱼仔,华思放在夏仁赞的碗里。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来化解这天大的尴尬。以她两辈子的脑袋她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夏仁赞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鱼皱了皱眉,终是拿了眼前的筷子,将鱼夹了起来,放进嘴里。
嚼了嚼,咽了,刺都没吐。
华思看了再看,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嗓子没被鲠住?”
“……”好像经她一提,真的被鲠住了,夏仁赞脸色通红。
真是世界是玄妙的,发生的事也都是玄妙的。
华思经历过莫名其妙多了个夫郎之后,再惊诧的事也能安然的接受了。
为了不再传出,新婚之时,新郎被鱼刺鲠死了的骇人听闻事件。华思急急忙忙地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快咽了。”
毕竟也算是新婚燕尔,两人都喝了酒,华思爹初来这时,给华思埋的女儿红。说是为了娶夫郎用的,这些华思当然是……
不记得。
因为华思,她不是真正的华思啊!
来这算是有七八年了吧。每每回忆起来以前的种种,华思还是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世界实在是太过于玄妙了。
华思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界的小女孩儿。没爹没妈有组织的孤儿。
据说那一年大地震,华思她是从死人肚子里出来的生命奇迹。
所以自小她就与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样,她喜欢喝水吃泥巴,也不饿,就喜欢吃泥巴。
大概就是七八岁的时候,华思发现她与常人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的皮肤在变浅,越来越浅,基近透明。为了让自己能像常人一样活着,华思总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有一天,厄运还是来了……
“华思!”孤儿院的孩子惊叫一声,华思不解地看过去。
那孩子颤抖着手,指着华思的身后,语无伦次:“华,华思,你的影子……”
华思僵硬地转头,看向阳光之下,自己的身后,那本该是投下一片阴影的地方,在慢慢的变淡,变淡……
就像黎明的曙光撬开黑暗一样,那一片天地,慢慢的变淡,变淡……
但这对于华思来说,不是曙光,是彻底的黑暗。
因为,她可能是个妖怪。一个身体在透明,连影子都在消失的妖怪。
从那以后,华思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世上继续活过剩下的四年时光的。
八岁那年,华思的影子在变淡。十二岁的时候,华思彻底的不见了。
站在镜子前边,很久很久,镜子里早已没有了她的影子。
恐怕是一抹神识,在那绝望地哭泣。不小心路过的人,无不毛骨悚然。
“听见没有,好像有鬼在哭。”
“胡说八道什么呢,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在哭。”
“可是真的好像有哭声……”两人就站在华思的前边,镜子里有他们两个的倒影,很是清晰。
“居士可是在困惑?”苍苍白发的道士看着华思的方向,问道。
“去去,没钱,这年头骗子真多。”两人骂骂咧咧地将道士哄走。
一道一魂消失在大街上。
灵鹫山,灵岩石上,道士一人仰望苍穹,似在自言自语:“灵鹫山灵岩泉,居士可相信脚下曾经流水潺潺。”
回应道士的是鸟语花香,山间姹紫嫣红。
“天道,地道,人道,万物皆有道,万物皆有存之道,亦有消亡之道。就像这脚下的灵岩泉,它若不该存在这里,它便消失了。”
“或者是你,或者不该存在在这里。”
华思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女尊国度的。
道士的拂尘一扫,她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在这了。
床边趴着的男人,告诉她,他是爹。
华思那年十二岁,消亡之后,又重新找到了她的身体。
世界就是这么玄妙。华思用了八年的时间,消化了她属于这里的事实。
而这突然有了夫郎的事,华思觉得她消化过去,要不了八天。
今天是第五天的晚上,华思已经能强装镇定地坐在一旁,与意外而来的夫郎商议:
“时候不早,要不我们……安歇?”
“华思请便。”
“仁赞先请。”
华思不知自己是以什么表情说出这话的,也不知两人是怎么一起坐在床上的。
破旧的床,昨天还会因为翻身就会吱呀吱呀的响,今天被华思爹钉了两块板子。刚刚华思试过了,好像响的没那么严重。
华思低着头,很纠结,很犹豫:“我们……”
转头,那谁,喜袍都已经脱了。
华思:“……”
“怎么,不困?”夏仁赞转过头来,看着华思跳动不停的眼珠子,“或者,应该做点儿别的?”
“或者,应该,有这个必要。”华思说。
“那好。”可能是有一声轻微的笑意传出,华思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按在床上了。
他上,她下。她红色的喜袍将他的脸印成红色,她有些动弹不得。
一手撑在华思的耳边,一手扯了扯领口的衣服。夏仁赞那健康的小麦肤色,真是让人脸红心跳。
华思闭眼……
蹬脚,将人给踹翻下去。
“咳咳,那个……”华思将被子揉揉裹裹,弄成一团,抱了起来,“要不我去地上凑过一晚?”
“你拿走被子,我睡床还有什么意义?”夏仁赞看了一眼光溜溜的床板。
“……”华思气愤地将被子扔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咔嚓一响。
呃,年久失修的凳子。
“陪嫁箱子里有一床蚕丝羽绒被。”夏仁赞笑地声音很轻,但华思还是听见了。那分明是对不懂事小朋友的嘲笑。
“……”华思很有骨气的。很骨气地翻出被子,拖着拽着裹在身上。
“你不是净身出户,怎么还有四口箱子的嫁妆?”还有四人抬的轿子,舒舒服服地从城里走到这里,出工费应该不低。
“怎么,是不是觉得与我结亲,一朝飞升做凤凰了?”
华思很费解,费解夏仁赞一直以来的态度。
搜刮了前后两辈子的记忆,华思觉得,她的人生中,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这自来熟的态度:
“我们以前会不会可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