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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娶夫 ...

  •   “这么早就醒了?要成家的人果然是不一样了。”

      华思爹推门进来,臂弯上挂了一件红色的喜袍,异常鲜艳。
      掀开被子,华思身上穿的灰麻中衣跟华贵的喜袍形成鲜明对比。

      华思是个泥腿子,家徒四壁的泥腿子。

      在华思爹的帮助下,穿戴好喜袍,水抹了一把脸。华思出门,去迎接她的新郎。

      如华思家现如今这般状况,能娶到夫郎,都是不易。更不要说,今天迎接的夫郎,还是当朝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嫡子。

      所以,虽然天色尚不明朗,村头村尾的这一条路上,已经堆满了人。
      大家都是来一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现的大将军嫡子嫁素人的场面。

      而作为这场面的另一个主人公,华思刚出了门。就被油腻腻的村长给来了个熊抱。

      “华思丫头啊,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这迎娶将军嫡子的本事,可不就你独独一份。”
      “呵呵。”华思一脸假笑,对于村长的热情只想呵呵。

      她以前威胁华思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对于一个没有妻主,独自带着孩子的华思爹,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初时的村长对这外来的爹俩也算是恩惠有加。
      拨了三分的地面,给了两间破败的房子,还常把华思爹贿赂的玉钗挂在头上,逢人便说新来的寡夫是个懂事的。

      华思一家也算是有村长罩着,村里人多不敢为难。

      本以为这村长是个实在的好人,可没几年,村长的原配死了,这人的狐狸尾巴就迫不及待地露出来了。

      不仅隔三差五的往华思家跑,来骚扰华思爹。
      还威胁说:
      “华思爹,你看华思也瞧瞧就大了。以你们家这个情况,怕是娶一房夫郎很难。不若你就跟了我,由我来操心华思的亲事。”
      “你给我.滚!”从外边帮工回来的华思一个鞋底子甩过去,“有空操心我的婚事,还是先管管你那败家的女儿吧!”

      说来这事发生的不远,也就不过五天前。

      五天前华思还是一个娶不到夫郎,操心村长可能背后下绊子报复的泥腿子。
      而今天,她华思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将军府的乘龙快婿了。

      人生,她就是这般精彩。

      华思思绪回炉,与众人站在村头,眺望着。

      远方吹吹打打,将东方的鱼肚白敲开。阳光洒在露珠上,折回来再刺在脸上,华思眯了眯眼。

      四人抬的花轿子停在村头,带着薄茧的手从内里伸了出来,挑起帘子。

      有些高大,有些冷酷,有些粗糙。在女尊国度里,这审美很小众,但却是华思喜欢的。

      微微一笑,华思挽了袖子刚准备伸手过去。
      男子另一只手上拿的红色油纸伞撑了起来,阳光一挡,伞下一片灰暗。
      没有留给身后众人一个眼神,他就这样撑着伞,前边走了。

      走了。走了?走了!

      状况之外,看热闹的面面相觑。对着华思小跑跟上去的背景摇摇头,村里人只能叹气:
      哎,大将军的嫡子,果然不是那么好娶的。

      他像身后也长了眼睛一样,待人散完了,便停下步子。转身看着跟上来的华思:

      “华思?”

      华思一愣,见对面的人古井不波,面无表情对着自己。刚刚他是在叫我?

      “你好!”
      讪讪的放下伸出去的右手,华思很别扭,分外别扭。
      初次认识,握个手,相互交换一下姓名,好像并不适合现在这种情况。

      华思她,今天是在娶夫郎啊!

      “仁赞。”他的名字。
      无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华思跟腔儿:“夏仁赞。”

      “华君可以叫我仁赞,或者夏氏。”夏仁赞的声音突然温柔了好几个度,一派本分内人的作为。

      来不及反应,华思爹从屋内出来,对着夏仁赞满意点头。
      华思:“……”

      华思爹扫了一眼家里凄凉的环境,恐怕只有门楣上歪歪扭扭贴的一张喜字,提示着这是一场婚礼:
      “没有什么体面的安排,委屈你了。”

      夏仁赞收了伞,在廊下低着头,显得很温顺:
      “内媳不敢。”
      华思:“……”

      “还愣在这?”华思爹有多满意这内媳,就有多嫌弃自己的二愣子女儿,“还不领夫郎进门?”
      “哦!”华思握着夏仁赞的手,两人踏过火盆,进了内堂。

      桌子上该有的四喜蒸菜没少一个色儿,年年有余的摆盘是昨天华思刚从河沟里捞的鱼仔,一坛美酒香气从泥封里溢渗而出。伴着夏仁赞随嫁过来的四口箱子,是堂内所有的家当。

      婚礼很冷清,华思爹喝了两杯华思和夏仁赞敬的酒,就开始昏昏沉沉酒上了头。
      华思扶着爹回房休息后。再回来,堂内就剩下两人了。

      相对而坐,相对无言。

      此中缘由,还要讲到五天以前。

      华思撞了村长肖想她爹那事,觉得这地儿恐怕没法住了。
      她在城内一家酒楼做帮工,准备去领了银钱好带着爹跑路。

      走到城里天色已然不早,华思进了酒楼将情况说清后,柜台前的管事低着头指了指楼上。

      人事上的调动,得主家点头。华思估摸着管事的意思是主家在二楼,让她去找主家说一声。

      也没想多,华思火急火燎地就顺着管事手指的方向去了。

      天字号房门外,华思见里边亮着灯,便敲了敲门。听得内里传出一声:进来。
      不大清楚,华思犹豫着推开门,半个身子刚没入房内……

      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后脑勺一阵钻心的疼。
      迷迷糊糊伸手向后摸去,果然见了血,是谁这么不道德,华思一掌拍在被子上,很是气愤。

      等等,被子上?

      渐渐回神的华思呆愣着低头看去……
      被子,光膀子,颈上不明不白的青紫痕迹……

      “啊……啊……啊!”

      旁边横过来一只手,按在了华思起伏不定的胸口上,粗糙的茧子隔着半开半敛的衣物,有些痒。

      主要是,那不是自己的手啊!

      华思机械式的调转头去:那人,那脸,那胸膛,那是谁?
      “……”

      那谁在华思的连环式尖叫中慢慢打开迷蒙的眼。
      对着华思的脸很认真的看了一番,冷静的认真的。
      如果这里不是女尊国度,华思一点儿都不会怀疑,这个霸道总裁会开口谈价钱。

      但他没有。
      撑了一只手,他斜靠在床上,被子滑落,旖旎的场景令人瞎想。
      淡定的目光扫在房门上,嘴角挂着戏谑。

      男方的主角光环太过于强大,华思忍不住也跟着他看了过去。

      门被推开,打头进来的俩男人脸上透着一模一样的急切,朝着房内床上看来。
      一闪而过的惊喜,换上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大……大哥,你,你这是?”

      然后门外呼啦啦的进来了一堆人,绕的华思有些眼晕。
      不外乎门客小厮七大姑八大姨,等等,等等吧!

      华思就这样全程错愕,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场面继续一发不可收拾。
      那谁,你这一家子挺大的,来的还挺齐全的。

      最后出场的女人很是雷厉风行,步步生风,过来一巴掌就甩在了华思身旁躺着的那男人脸上。
      来人看着刚刚华思按在被子上的头盖骨血,怒的目光都抽搐在半路了。

      “将这女人给弄走。”那女人一声暴喝。

      完了,美好的人生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华思不认为她现在挣扎遮掩一下,能有什么用。

      “怕是不成了。”男人拉过被子盖在状况之外的华思身上,斜看着屋内众人戏谑非常,“娘是要杀了我的妻吗?”

      “仁赞?”众人之后,没有什么存在感,却又是最为华贵的另一个女人,终于是忍不住,走了出来。

      不可置信,被绿了的耻辱愤怒都写在脸上,定定地看着华思身旁的男人。还是不可置信,她的仁赞不是这样的人。

      “王爷……”终于有了该有的反应,身旁的男人默默地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爷?”这一声是华思看着床边站着的,那华贵非常的女人说的。回应华思的是一记,恨不得杀死她的白眼。

      所以,这事情算是差不多能搞清楚了。

      夏仁赞,当朝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嫡长子。

      坐在茶馆里,你可以不知那口技表演者是谁。但她口中所讲的传奇人物夏仁赞,你肯定是要听说过的。

      话说二十年前,天降异象,大将军府产下一子,红霞满天。
      虽说只是个男孩儿,但对于这第一个孩子,大将军夏勋也是独宠了这整整二十年。

      自小被当做国之栋梁来养的夏仁赞,能力之超卓雄伟,非一般人能望其颈项。
      外能带兵打仗,内能吟诗作对,文武之能,女子因其羞愧,男子之中楷模。

      如此优秀男人,官方标配,恐只有预储君,楚王爷方能担当。

      今朝皇帝,年岁半百开外,膝下无女继承皇位,只得在宗室里领了个女娃养着。

      此人正是夏仁赞的官方标配---楚王爷孟义。女皇的义孙,朝臣心照不宣的国家继承人。

      说来这夏仁赞和孟义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夏将军领兵伊犁,仁赞随行。

      青稞面,雪山水,稀薄的空气,萧索的天。小少爷娇养着长这么大,哪吃过这种苦。人前不说,躲在府衙狗洞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下,就开始偷偷地抹眼泪。

      那时候的孟义还不是楚王爷。败落的宗室,散养在伊犁府衙,野孩子一个。顶着高原红的脸蛋儿,大蓟花般的头发,从狗洞外爬进来,就碰上这般漂亮的瓷娃娃在那里哭。

      气势一上来,大手就拍在了瓷娃娃的肩膀上:
      “男娃子不要哭,以后在这伊犁,有爷罩着你!”

      仁赞红鼻子挂面条,抬起头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儿。
      阳光从身后照过来,给镀上一层耀眼的金光。儿时的美好,便从那一刻开始了……

      太女意外身亡,膝下无女。朝臣建议在宗室中选一名女娃寄到先太女名下,为其守灵。
      其实也就是来担当未来储君之位的。

      女皇儿子生了不计其数,皇女就那么一个,而这皇女还没留下个一女半儿,就去了。
      宗室之女为这个守灵之位,争的头破血流。

      孟义与大将军爱子关系十分要好。
      这时候夏仁赞又突遭大险,被人刺杀投毒,若不是孟义以命试药,夏仁赞必死。
      大将军尤为感动,力保孟义突破重围,坐上了为太女守灵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孟义跟着夏将军南征北战,在朝中威信渐高,如今又贵为楚王爷,风光无限。

      夏仁赞年岁渐长,这桩外人看来是多么天作之合的亲事也提上日程。只是这婚期将近,竟不想出现如此变故。

      亲眼目睹了仁赞与她人通.奸的楚王爷此时站在床边,是怎么也不敢相信。

      “仁赞?”话里带着被背叛的愤怒,夏仁赞他怎么能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而回应王爷的是无言的沉默。

      夏将军褪下外袍扔在床上,背对着床上之人,沉声道,“还不穿上衣服回去。”

      凌厉的眼神扫过在场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夏将军放下狠话,“此事本将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绝不放过背后下阴手之人。”

      “不用查了。”床上的夏仁赞却不急着起来,眼神淡淡地扫过打头进来的他那两个好弟弟,“今儿子做出如此丑事,自请解除与娘的母子关系,蒙辱之事与夏大将军府无关。”

      “你说什么?”夏将军突然转身,看着床上的儿子,她宠了二十年的儿子,浑身颤抖,“你再说一遍!”

      “孩儿不孝。”夏仁赞对着夏将军跪下磕了个头,深深不起,“儿子不孝。”
      “你……”
      “既然事情已然发生,孩儿只能与夏大将军府脱离关系,嫁与床上之人。”

      “等等……”华思忍不住了,她觉得她必须起来说一句,“我还没进这个门,就被打晕过去了,事情怎么可能已然发生,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瞧瞧,瞧瞧,大哥这是连一个店小二都不愿娶你了?”

      “你这男娃子好生厉害,与自家大哥都不留条活路,说不定今天这事,就是你一手策划的。”华思怒指来人,看他绝对是脱不了干系。

      “你这奴才不要血口喷人。我深在闺中,又不像大哥一样天天与外人搅在一起,我怎么去策划啊?”
      两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站着,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

      “都给本将住嘴!”夏勋一声暴喝,两人老实了,世界安静了。

      深深地看着床上的爱子,夏勋面沉如水:“你真的决定了?你要清楚,脱离了大将军府,你什么都不是。”
      “请夏将军恩准。”

      “好,从此以后。夏仁赞再与夏将军府无任何瓜葛。”夏勋上前捏着他的下巴,警告道,“我等着你后悔的那一天。让娘再最后教你一课,生活不易。”

      华思觉得,大将军最后那一个眼神是赏给自己的,低如尘埃的嫌弃。
      好吧,对于这些高贵的人,她们是高高在上的云,她只是低低在下的泥巴。

      只是,她华思就这样摆脱单身的厄运,要娶亲了吗?

      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小肠小胃有些消化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支持:《我不是恶毒主母》日更中,么么撒。^O^
    恶毒主母和女二?有没有搞错,明明是小白兔T^T
    1.丞相很纯很纯,夫人负责撩。
    2.虽是孩儿她妈,永远都十八。
    3.女儿被王爷抛弃,还被杀猪的给。“喔日!肌肉男,还是个厨师!女儿啊,嫁了吧!”
    被改造成忠犬的丞相×又苏又撩又基腐的夫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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