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由小叮

3、我是人

　　月儿拉拉安歌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说：“这百八十年来神女的神力隐隐有消弭的征兆，哥哥姐姐们不得不去西方守着那个破窟窿，都没人陪月儿玩，月儿实在无聊的紧，才跑去神洲大陆玩的，”说到这，月儿又突然开心起来“好在，神洲大陆实在是个太有趣的地方，人类简直生来就是奔着享乐去的，花样可多了，反正神女不日也是要动身去寻回天晶石的，到时候月儿带着神女去人间好好潇洒一番……”
　　“什么什么？我要去干嘛？”安歌一脸懵逼。
　　雾隐闲闲地瞥了她一眼，“去找回失散的天晶石啊，这天晶石是是你的，只有你感应得到，左右你都睡了整整一千年，还想着能一直清闲下去不成？”
　　安歌：“……”能不能不动不动把这些超过我认知的时间挂在嘴边，老子害怕“等一下，”安歌突然想到什么“有镜子么？”
　　月儿怔愣了片刻，才想起什么似的不知从哪变出个铜镜，“我上次去玩看这玩意儿有趣顺手带回来的，奇怪，神女怎么也知道这人类的铜镜”
　　安歌接过铜镜，也懒得反驳那当然因为老子就是人，把镜子举起来之前，安歌做了十分完美的心理准备，既然这风花雪月漂亮地这么风云变色，那么“自己”？作为所谓开天辟地就有的始祖女神，肯定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吧……于是慢慢慢慢地举起镜子，WDF？！为什么镜子里还是那张看了十八年的脸？不科学了这么久突然这么科学很不科学好吗？安歌不信邪地揉揉眼，闭上再睁开，然而镜子里还是那张圆圆的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虽然眼睛大大圆圆的还有个酒窝，搁平时看怎么也算不上丑，但是，但是和雾隐他们一比简直就像是毁容了一般好吗？
　　安歌嘴角抽搐着放下镜子，良久，问雾隐：“你们神女一千年前也长这样？”
　　雾隐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是哦，神女你怎么睡了一觉还换了个样貌，虽然这样也很可爱啦，但好像没有之前有气势啊，我现在看着你完全敬畏不起来，虽则你从前也总是不靠谱到让我们无奈，可你现在这样，我真想上手掐两把你的脸哎，哎呀真是，神女你就算失忆了也依旧没正形。”
　　“……，你有没有想过，我看起来和你们的神女不一样，有一个更简单更直接的解释？”
　　“什么？”
　　“那就是我真的不是什么劳什子的神女啊啊啊！”
　　“你怎么可能不是？”
　　“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是？！”安歌有点崩溃。
　　“一千年前，赤炎亲手把你放进岩洞的冰棺中，一千年来，赤炎不曾离开岩洞半步，这岩洞谁都出不去也谁都进不来，一千年后，你在冰棺中醒过来，那你说，你除了是神女还能是谁？”
　　“我……，”安歌抓狂，“我不是我不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是我就不是，我是安歌，我是人，我不是什么神，我的天长成这样还当什么女神，我爸妈都要惭愧了好吗？我是人！”
　　雾隐静静地看着安歌变成癫狂状，月儿不知从哪又变出一串葡萄递给她，她安静地剥皮，等安歌说完，随口接道：“你不是。”
　　“我是！！！”
　　雾隐把葡萄随手塞进月儿嘴里，依旧冷静，“你不是。”
　　“我TM是啊！”
　　“你不是。”
　　…………
　　“行了，她是。”门口响起淡漠的男声，六只眼睛齐刷刷往门口看，安歌怔住，是上次没问到名字的美男，美男依旧穿着一声黑衣，依旧好看到让安歌有点心律不齐，额……
　　雾隐：“赤炎你回来了呀，这几天你去哪了？哎，不对，你刚刚说什么，她是？她是什么？”
　　说话间，赤炎已经走到了安歌床边，幽黑的眼珠直直看着安歌：“我说，她是人，她不是神女，”雾隐还想说什么，赤炎挥挥手打断，“但她一样可以找到天晶石。”说着话，对安歌伸出手，“能起来吗？跟我去一趟岩洞。”
　　安歌愣愣的，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抓着赤炎的手站了起来，赤炎也没什么废话，直接牵着安歌往外走，走到门外的时候，赤炎突然对安歌说：“闭眼。”安歌“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赤炎。
　　赤炎看着安歌这副呆愣愣的样子，默了默，抬起一只手捂住安歌的眼，另一只手拦腰抱起安歌。安歌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脱离了地面，安歌有轻微的恐高症，但是或许是看不见能减轻恐惧，又或许是眼前人的怀抱实在温暖，安歌也没有多害怕。
　　没多久，安歌头顶传来赤炎低沉的声音：“到了，”安歌睁开眼，看到眼前有一方瀑布，湍流直下，好不壮观。
　　“虽然你害怕高来高去的，但是这地方有些远，以你的脚力怕是要走上很久，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耽搁了，走吧，我们进去。”
　　“进去？哪？这瀑布里？”安歌有点迷。
　　“这是岩洞，这瀑布不过障眼法而已。”
　　“你确定这不叫水帘洞？”
　　“什么？”
　　“没什么……这地方有猴子吗？”长得和水帘洞这么像，不会有猴子吧，安歌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偏偏怕猴子，小时候父母带安歌去过一次动物园，第一次见到猴子这种生物的安歌把整个园区里的人都哭懵了，很多小孩看到安歌哭得这么起劲，不明所以也跟着嚎，一时蔚为壮观。哎，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赤炎皱了皱眉：“我倒差点忘了你害怕猴子，这地方灵气盛，常有飞禽走兽来往，猴子倒也是常见的，莫怕，我在这呢。”
　　安歌也跟着皱了皱眉，终于反应到好像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拧了眉抬头看向身旁高大的男人，大眼睛里满是不解：“你是谁？你怎么好像很了解我？”
　　赤炎也低头看着身量堪堪到他肩头的小女孩子，半晌无语，良久，安歌发现眼前高大的男人突然变成了比她矮一头的少年，十一二岁的光景，脸红扑扑的，安歌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脸“真可爱！”
　　少年抓住安歌作怪的手，一瞬间又变成了高大伟岸的男人，面无表情道：“想起什么没有？”
　　安歌的手还被他抓着放在他的脸上，这就有点尴尬了，安歌讪讪地收回手，“什么？”
　　“算了，”赤炎不打算再说什么，牵起安歌的手，“走了，进去吧。”
　　安歌看着自己被牵住的左手，举起右手：“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牵我牵得那么自然？”
　　男人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好像微微一动，抽抽嘴角打算放开安歌的手，安歌一个眼疾手快反牵住，笑嘻嘻地说：“牵吧牵吧，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不吃亏不吃亏。”
　　…………
　　那道瀑布好像真的只是障眼法，安歌苦大仇深地闭着眼跟着赤炎朝着瀑布走过去，没有想象中水哗啦冲下来的感觉，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湿。
　　岩洞和普通的山洞没什么大的区别，正中央的地方摆了个冰棺，边上放了颗夜明珠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柔柔的光。赤炎放开安歌的手，走到冰棺前俯身拿起什么东西，然后走到安歌跟前，递给她。安歌下意识伸手，想要接过这看起来像是颗小石子的东西，“这是什么？”，触手却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说不清是什么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道光“嗖”得一声从左脑子穿进又从右脑子穿出，异样的……熟悉。
　　“这是什么呀？”这种熟悉的感觉太奇怪了，安歌有些躁动不安，舔舔唇抬头看向从进了岩洞起就一直沉默着的男子。
　　“天晶石”赤炎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更加低沉暗哑。
　　嗖嗖嗖嗖嗖，有五道光骤然亮起，有些刺眼，安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看见了风花雪月五人组，华丽丽地站在洞口。
　　“安歌，”在这莫名其妙的梦里，安歌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安歌看向赤炎，高大的男人用手揉了揉眉心，面容上交杂了无奈与严肃，复杂难解，“我不知道她怎么把你带到这里，但是很抱歉，你可能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安歌姐姐，”月儿改口超快，“我们很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