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唤醒我》秦彻

28、第 28 章丧尸围攻

　　楚钟郢身后有人要上前见义勇为，被其拦下，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看左让的架势，是想保下已变成丧尸的队员。
　　乔苑等人反应还算迅速，姚向拿出约束服，几人通力合作终于在不伤害钱韵诗的条件下将其卷住抗进楼内。
　　然而寨民显然不满意左让等人的处理方式。
　　“这丧尸会咬人会传染的，为什么不杀了她！”人群中这样的话语并不少，左让一律不做回应，甩头回到楼内。
　　老寨主好不容易从惊吓中缓和回来，颤巍巍撑着拐杖走上前，袁毅走几步要帮忙搀扶，他记得晚饭时老人还能行动自如，看来的确是吓坏了。
　　“那个丧尸，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老寨主显然还心有余悸，抓着袁毅的手哆哆嗦嗦的。
　　袁毅坚定地说：“老寨主，我们保证不会伤到寨民。”也是说不准备“处理”掉同伴。
　　矫珺拨开人群从中跑出来，姚向搜寻半天终于看到人，全身松懈下来，冲上去把人压进怀里，矫珺惊魂未定地抱着姚向抖了半天，语带惊恐地说：“韵诗姐她......”
　　姚向急忙把人带回楼内，轻声细语像小时候哄矫珺睡觉一样安抚着她。
　　楚钟郢急忙跟上去，见几人只是将钱韵诗固定在床榻上，皱眉不赞同地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左让瞥他一眼，才说：“我们会有人负责看住她。”
　　“回城怎么办？”这样过不了安检的。
　　“她会以顾蓁实验研究体的身份申请入城。”左让很快想出对策。
　　“不过就是没上报发热，好歹激发出异能，结果对人家那么不近人情。这都变成丧尸了，还这么护着。”方垚在暗处嘀咕了一句，实在搞不懂这些人的逻辑。然而这回楚钟郢没有责备他，而是忽然惊觉，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唯独不见顾蓁出现，难不成顾蓁也像叫不醒的士兵睡死了？楚钟郢算是歪打正着了。只是心内疑虑，他以为只有非易能者才如此反应，毕竟其他异能士兵至多只是闹肚子而已。
　　“顾博士呢？”楚钟郢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左让已经提了一把椅子坐下，右脚搭上左膝，样子十分嚣张挡在上楼的阶梯前：“顾蓁还在休息，我们自己解决这些东西就行了。”
　　袁毅等人自然知晓顾蓁的睡眠“问题”，因此才至今都不现身。只是有些诧异左让对待顾蓁事情的态度越来越情绪化，几乎事事不假他人之手，还有些保护过度。深思起来，左让的处事风格也有所变化。虽不至于达到一言不合拳脚相加的地步，也距义形于色不远了，与以往骤然临危不惧、无故加罪不怒全然不同。
　　老寨主每走一步都要颤三颤，人群里一个青年箭步上前：“叔。”袁毅被挤到一边，现场因为寨民的激动混乱起来，方垚不耐之下举枪朝天射出一枪，土楼内外同时一惊，袁毅不满地回头。
　　抱头鼠窜的寨民里孤零零立出来一个男孩，表情漠然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闪，格外惹眼。台阶之上的袁毅一眼看到，震了一下，这不是从那群吃人的暴徒手里救下的那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正要上前确认一番，然而在到处乱跑的寨民拥挤之下，男孩淹没进人群不知所踪，袁毅迈出的脚只能收回。
　　老寨主刚进屋子就摔了一跤，显然有个青年扶着他也抵不住眼前所见带来的惊恐感。老人半天站不起来。
　　楚钟郢正要上前扶起老人，却见到老人看着被绑两人双股战战顺着其目光看过去，疑惑起来：“老寨主，您认识这两人？”
　　老人眼神闪烁，数次想借助拐杖站起来都没能成功，直到一阵怪风从他腰脊之后将其并不沉重的身躯托举而起。
　　“老寨主怎么会不认识，否则就不会在我们的食物里加料了。”左让凉凉出声，刺得老寨主和两个宵小浑身冰寒。
　　在H城他便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一直到天象山才消失。而他们进入寨子后很快受到寨民欢迎不说，晚饭又实在太过丰盛，尤其还刚好能够收拾出足够一行人停留的居所。加上老寨主的语焉不详，左让猜测天象山恐怕不仅有丧尸人出没，还藏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左让一直按兵不动是想将计就计。
　　然而楚钟郢已然打草惊蛇，他们也就只能明火执仗地对上了。
　　老寨主被左让的话惊出一身冷汗，袁毅关门带起的风一吹，只觉得身上冷热交替，仿佛要落入十八层地狱接受惩罚一般，已然灵魂出窍了。
　　被捆住的两人神色也游移起来，他们以为只是被发现放囚鼠，没想到这人竟然什么都知道。
　　扶着老寨主进屋的青年此刻像是悔得肠子发青，又进退不得的样子，垂头倒退几步隐入光亮照射不到的地方，令人看不清其神色。
　　林子旭的突然闯进打破了屋内的平静，如果一群人虎视眈眈盯着一个老人和两个犯人，一副审判样子也算平静的话。
　　“许队又来消息了！”
　　一路上都没有许岿的讯息，他们一度忘记了此行的初始目的是援救许岿。姚向第一个激动地主动凑上去：“他说了什么？”
　　林子旭将通讯器聚举高：“还没断，但是什么都没说。”即使把音量调到最大也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判断不出来是生物所产生的声音还是信号不稳的电流声。
　　“怎么什么都没有？”姚向疑惑道。
　　林子旭一言难尽的样子：“从接通就一直这样，但是通过距离测定，信号发出就在离着不远的山上。”
　　因为卫星定位失效，通讯器采用的是声音测距，也就使得探测范围大大缩小，只有当探测目标相对较近且天气良好周围障碍物合理的情况下才能检测到具体位置。
　　这也就说明许岿就在附近，或者起码是曾经出现在附近，毕竟不排除通讯表掉落的情况。然而被其他生物捡取应该不会主动与林子旭联系。
　　老寨主突然插进来说道：“山上除了博士的人不可能还有活人。”
　　楚钟郢上前一步：“您这话什么意思。”
　　藏在老寨主身后的青年身形一动，又挪动两步离远了点。
　　老寨主似乎是下了大决心，瞬间苍老了许多，停顿许久，或许是在整理思绪。
　　通讯器被挂断的声音拽回老者神游出去的心神，终于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天堑发生之后，寨子里许多青年都昏倒了，醒来后许多都变成了咬人的怪物，我们烧死一批又有其他人变成怪物，也就是你们外边人说的丧尸。寨子眼看就要灭绝了，这时候博士来了。”老者叹了口气：“博士帮我们控制住了丧尸，让他们不能再咬人，可是好景不长，寨子里发烧的人还在增加。博士告诉我们，他们正在进行试验，就是为了找到人类病变的原因。但是没有足够的实验体。”
　　左让隐隐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耳熟，老者继续说道：“变成丧尸的村民即使不让博士带走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们就想着，让博士把人带走想想办法，总归......比我们这样消极等死要强。可是博士带走的丧尸一开始总是一去不复返，直到一个月前，博士命人将一批丧尸人带了下来。”
　　“丧尸人？”方垚脱口惊讶道，见楚钟郢不满的目光投射过来急忙捂住嘴。
　　“是的，丧尸人。看起来像丧尸，可是已经不会咬人了，只是行动有些迟缓，但是总归安全了。可是博士让人带话来说，实验还没完成，这些实验体不够用。要让我们想办法找些新的实验体，也就是，其他更多的，人类。”
　　老者摇摇头：“我们当然不同意，可是没想到，这些丧尸人又突然开始攻击我们了，并且还都有特殊能力，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你们就配合这个博士诱捕过路的普通人，送给博士做实验。”左让突然出声接口道。
　　老人缓缓低下了头，哑声回答：“是的。”
　　愚昧才是导致人类毁灭的源头，而愚昧的人类如果学会欺骗，则会造成想象不到的后果。
　　明明只是一群与世隔绝的落后人口，却无意间助纣为虐，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生灵。
　　“这个博士怎么和你们联系？”左让似乎猜出做出这种惊世骇俗举动的主角是谁，默默握紧双手，目光移向二楼。
　　我们以为能够改变命运，实际上比想象地要困难得多。不知道顾蓁曾经是如何落入秦衍之手，但看来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踏入了猎人的圈套内。
　　左让考虑如果现在带着顾蓁退出是否还来得及，转念一想，秦衍一天不除便一天不得安宁。与其假装看不到定时炸弹，不如想办法彻底将其拆除。只是顾蓁绝不能上山。
　　“丧尸人会通知我们，然后再把抓到的人类运上山。”老者据实回答。
　　“这个博士是怎么和丧尸人联络的呢？”楚钟郢追问。老人摇摇头：“这我们就不清楚了。”
　　这个博士竟然能够将野性难驯的丧尸改造成听话的机器，绝非善茬，却又是难得的天纵奇才，只可惜走了歪门邪道。楚钟郢有些扼腕，眼神也不由飘向二楼。
　　左让挪动身体，挡住楚钟郢的视线。
　　“你们救不了人的，山上到处都是丧尸人。”青年趁众人陷入深思突然插话。
　　楚钟郢与左让的对视被迫中断，注意力放到青年身上：“到处都是丧尸人？”
　　青年点头：“是，所以你们不可能上得去。这些丧尸人都有异能。”
　　越是有阻挠，这件事反而越发不得不付诸行动，人们会因为阻力突然变得充满勇气。
　　现在已经不仅是救人那么简单了，这样一个违反人伦的所在不除掉在场所有人都不安心。更何况未必他们想就此放弃便能够放弃。
　　然而青年话音刚落，众人便感到整座土楼开始摇晃起来，像是发生地震一般。门外维持寨民秩序的几个士兵慌张冲进来。
　　“楚、楚、楚局......”楚钟郢脸色沉下来，十分不满手下的慌张失态：“有话好好说！”眼神余光眇了一眼左让才接着问：“外面怎么了。”
　　小兵终于组织好语言：“楚局，外面来了一群丧尸。”
　　方垚上前打开大门查看，果然逐渐明亮起来的半边天空投射下来的光所过之处隐有攒动的身影愈来愈近。
　　“所以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了。”青年畏缩的身体突然站直，箭步朝向二楼飞速而去。
　　左让立刻闪身挡在其前，挥出去的风刃却被对方灵活闪躲开，倒是将楼梯扶手削断差点砸在站在下方的矫珺，姚向立刻跑过来捞起反应不及的女生，急恼道：“小珺！”面对矫珺张皇往来的目光，又斥责不出更多。
　　只是瞬息间，无数丧尸破窗破门而入，左让听闻楼上混乱的声响，瞳孔开始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