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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新的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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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走到校门口,元容就感到身后有一种奇异的被窥伺的感觉,她猛然回头看去,却见两个身影慌慌张张的消失在转弯处。
愣了一下,元容终于有了一点儿她也是个明星了的自觉,莞尔一笑,元容示意司机不用理会,转身走进了校门。
比起开学那两天,现在热度已经降了下来,他们班里上课的时候终于没有有意无意过来蹭课就是为了看看她,或者羞涩要个签名的学生了。
元容坐在教室里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她即将遇到了演绎路上第一个,也是最大的挫折,他自己没有在意,却有很多人视为她一生中最大的冤黑。
当然,元容自己本人丝毫没有这种意识。
她接到了景安的电话。
“虽然,你的学业很重要,但是也请你有一点儿明星的自觉好不好?”景安的声音无奈而又带着一点儿辛酸:“我这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做明星还做的如此不专心。”
元容:“你不是没有选到好的剧本吗?”
景安很想喷一口老血给她:“没有剧本还有通告和活动啊!”
元容理所当然的推掉:“没有必要。”
有时候,天赋的确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比如景安曾经带过的巨星文蔚,比如元容,他们的演技可能还没有到了巅峰,他们的临场反应可能还很青涩,他们可能长得并非最漂亮符合大众审美,但是却偏偏又一种奇怪的魔力和吸引力,让普通观众快速的注意到他们,然后迅速的喜欢上。
《和亲》是一部并不如何喜庆招人喜欢的商业片,反而这部电影很让人纠结,瑾瑜公主的设定简直就是拉仇恨的最大武器,太过美好通透的女孩,最终却无比惨烈的死亡。
这里面,希御追求自由,最终是一个死,瑾瑜妥协于命运,却死亡的比希御更加惨烈冤屈。在这种背景下,瑾瑜的扮演者元容第一次的亮相本来应该会遭到一定的排斥。
可是,奇迹般的,原本冲着影帝,冲着影后,冲着名导,冲着口碑去看这部电影的观众,迅速的拐了个弯,变成了同情瑾瑜,喜欢瑾瑜,力挺瑾瑜的脑残粉,各个摩拳擦掌的把元容祖宗十八代都要找出来的样子。
这种情况,莫名的就让景安想到了文蔚,那个已经息影的巨星,他的朋友,当初他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透明,周旋奔波许久,终于在一部mv里为文蔚周旋到了一个小角色,镜头加起来也不过一分钟左右,可这首歌没有火,mv火了,无数的观众粉丝疯狂的刷mv,就是为了看一看文蔚。
之后就是一路青云扶摇上九天,不是没有经历过困苦,不是没有挫折,不是没有危机,可是文蔚却还是一路蹿升,超越无数同行,屹立不倒至今,乃至成为一个传说。
面对新的挑战,景安很兴奋,却又极为理性:“…….有新的剧本,这次是主角,需要你去试镜。”
元容沉默的听着景安的安排:“是莫导的新戏,公司里有投资,运作而来的女主角的机会,我为你争取了一个名额,试镜过后再做其他的安排。”
元容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那边景安先把剧本发了过来,让元容接收自己看看,再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挂断了电话一转头,才发现练功房里竟然颇为怪异,这里是学校的练功房,他们舞蹈系的学生正在上基础练习课。
现在正好是课间休息,他们女孩子男孩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只有一个女孩正在对着镜子拉筋,是周司语,他们同班的一个女孩子,非常优秀,在元容没有转学之前,是班里的第一名,元容如今的层次太高,邀请她的基本上都已经是国家级,世界级的舞蹈团,或者是剧组,而周司语,还在学校举行的比赛活动里挣扎。
Z大不比其他的小学校,就算是校级的比赛也可以傲视群雄了,周司语在前些日子学校举办的舞蹈比赛里以压倒性的优势拿到第一,可见她实力不俗。
周司语的比赛视频元容并没有去看,只是同为舞蹈系的学生,当一个人优秀远超常人时,很难引起同学们的嫉妒心,一个仅仅比他人优秀,就会引来大家的嫉妒和孤立。
周司语就是如此。
如今整个教室里,没有一个女生愿意同周司语讲话,只有她一个人默默的对着镜子练习。
优秀的人总是很能引起同类的好感,哪怕周司语看起来对元容并没有好感,她还是起了两分的恻隐之心。
“我听说你在学校举办的舞蹈比赛里拿了第一,很厉害啊?”元容走到周司语面前抱膝坐下,露出一个好奇的笑容:“你是自己编的舞蹈片段,还是模仿的?”
周司语有点儿诧异元容对她展现的善意,却也没有停下,继续拉筋:“我跳的是《天鹅湖》片段,不是很好,不过是老师们偏爱我罢了。”
元容惊讶的瞪大眼睛:“你居然还能跳芭蕾舞?我特别害怕芭蕾舞,当初练踮脚转圈,都差点把老师气死。”
周司语忍不住笑了:“没有那么难,我从小学芭蕾,比较擅长,反而是民族舞并不是很会。”
两个女孩子很快聊了起来,周司语并不很难相处,她的家境还算不错,却也并非富贵之家,起码比元容的家境差了很多。
不过周司语大方得体,做事妥帖,也没有因为元容的名气而对她有所意见,两人之间倒是颇有两分惺惺相惜。
元容和周司语的关系始终没有太过亲近,却也淡淡的彼此多了两分关心。这倒是极为难得的,元容幼年由顾安笙一手照看长大,跟着顾安笙学习,她在同龄人之间却没有朋友了,后来倒是一群的狐朋狗友,让她狠狠栽了个跟头,认清这些朋友的面目,如今她独自上学,独自工作,真正互相欣赏的人却也不多了。
这个时候,元容去见了莫导,开始了她人生里的第一次试镜。
新剧名叫《落花》,名字很诗意,剧情却很灰暗,讲的是一个古老的大家族,这家少公子看上了一个美貌的妓女,不管妻子的反对,纳了那妓女为妾。
没想到怪事儿发生了,自从那妓女入了门之后,家族里屡屡不顺,先是当家家主犯了错误,被罢官免职,然后又是家中经营的几个铺子亏损,后来又出了看守库房的管事卷了财帛逃跑,甚至是少夫人住处闹了鬼。
直到最后,整个家族败落,少公子重病,那个美貌的妓女站在少公子的床前笑着问少公子,还记不记得曾经的青梅竹马那至交小姐。
原来,那妓女曾经也是富贵之家的小姐,而且同少公子两小无猜,有一次圣上赐下琉璃盏,少公子想要看一看,央求小青梅带他去看,却在看到琉璃盏时装作无意的打碎了琉璃盏,小青梅的家族被抄家流放,不过几岁的小青梅也被充作奴隶,因为受到惊吓重病,官衙以为她已经死了,被丢弃在路上,却被人贩子捡了去。
几年后,小青梅成为了名动京师的艺伎,却甘愿嫁给了少公子为妾………
元容所饰演的,就是这个名动天下的妓女。
天真烂漫,才艺双绝,亦是对爱情充满了期待,对少公子满心爱慕,被少公子玩弄也没有怨言的可怜女子,电影的后半段却又丝丝入扣的将剧情翻转,合情合理的解释了大宅院里一切怪异事情的发展。
这种巨大的反差十分考验人的演技,元容演技虽然有一定的磨炼却也缺了火候,同莫导交谈的时候说得到算是真知灼见,可真正亲身上阵演,才觉得困难。
她在家里也演练许多遍了,实际效果还是差了些。
本以为这次剧本已经没戏了,却不曾想莫导竟然给景安通了信,让元容仔细准备,到时间去剧组开演。
元容有点儿不可思议。
“很诧异?”电话那头的莫导好像已经猜到元容的反应,他笑着道:“不用怀疑,我选择你。”
大概是元容的沉默有点儿长,莫导又补充了一句:“我对自己的眼光一向自信,你绝对能够给我最惊喜的名妓,不过我的要求也很高,如果你做不到,我完全可以砍掉这部电影重新来。”
元容有点儿无奈,却又笑了起来:“您不会感到失望的。”
“看来,莫导很欣赏你?”顾安笙放下了手里的书,看见趴到自己脚边的元宵,摸着他的脑袋给他揉了揉。
元宵舒服的直呼噜,元容却看得炸了毛:“顾元宵!你还敢跟爸爸撒娇!”
今天元宵扒拉开了冰箱,把元容放在里面的一瓶手工珍珠粉面膜给打碎了,那珍珠粉还是其次,关键是元容是用玻璃瓶存放的面膜,被元宵打碎之后,顾安笙过去帮忙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指。
不是大伤,只划破了一点点。但是也足以让元容把元宵禁闭三小时了。
倒是顾安笙听见她说的话,愣了一下,有点儿无奈。
他给这只哈士奇起名元宵,元容就自然而然的给元宵冠上了顾姓——
元容过去握住顾安笙的手腕,查看他手指上的伤口,很细,现在只剩下一道细细的血线,元容拿了湿纸巾给他擦了擦手:“就算结痂了,也要注意一点儿,还疼不疼?”
顾安笙笑着摇了摇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元容握的有点儿紧,诧异的抬头,面前的女孩儿就轻轻的吻了吻他的指尖,松开手站起来了。
顾安笙略微不自在的放下自己的手,元容的动作很快,他没能拦住她,这会儿也不好生气,只能看着女孩儿轻快的收拾好包包,揉了揉元宵的脑袋,同他告别:“今天和同学约了下午茶,走了。”
顾安笙点点头,示意她快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元容又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点水般掠过——
顾安笙来不及往后躲,被女孩儿接二连三亲吻弄得晕晕乎乎的脑子有点儿反应迟钝,只有女孩儿浅淡的柔软的唇留在手上,嘴边的触感,如此清晰。
手上一片湿润,顾安笙猝然低头,竟然是元宵抬起头来,讨好的舔了舔他的手指,吐着舌头看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无奈一笑,顾安笙靠在轮椅上,仰起头来,闭上眼睛,无法拒绝——
……………
元容在咖啡馆等了一会儿,才见周司语挎着包包走进来,坐在她的对面。
“抱歉,来的时候出了点事情,耽误了。”周司语把包放在一边,伸手招了招服务生:“作为补偿,今天的下午茶我请怎么样?”
元容笑着摇头:“没关系,迟到一会儿而已。”
“卡布奇诺可以吗?再来两块提拉米苏吧。”周司语看了餐单一眼,询问元容:“还要别的么?”
元容扫了餐单一眼:“再来一份巧克力慕斯。”
周司语点点头,把餐单还给服务生:“关于迟到的原因,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元容撑着下巴示意她继续说,周司语笑了笑:“我们的选修课恐怕要出问题了。”
元容愣了愣,她们开学不过半个月,选修课时间刚刚过去,都是艺术系的学生,选修自然也是艺术系的,元容和周司语选了基础素描。
元容在绘画方面只能是略微知道,但是顾安笙却可以是能够被称为画家的人,所以她想着多学一点儿,更多的了解顾安笙。因此在选修的时候,基本都是选择同绘画相关的专业。
而周司语…….
她因为报名学校的艺术巡演,忘记了选修课的事情,Z大的选修课一向是紧俏课,一天而已,只剩下了这基础素描还有两个名额——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们选修课的老师,是美术系的系主任,基础素描是人家美术系学生的必修课,那老头特别严苛,就算选修课也不好过——”
周司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今天我过来的时候,正在学校门口遇见了美术系主任,结果系主任突然脑溢血,直接送医院了,我在门口帮忙,等救护车来了,把主任送走才过来了。”
元容有点儿怔:“脑溢血……很严重吗?”
周司语耸耸肩:“看样子挺厉害的,抢救的还算及时,但是看样子挺严重的,最起码这一学期的课是没办法了。”
元容有点儿担心:“那我们的选修课会取消吗?”
“不知道,”周司语等服务生把蛋糕可咖啡放在桌上,先拉过提拉米苏用叉子舀了一块送进嘴里:“他们家最正宗的就是这提拉米苏了,太好吃。”
元容笑了一下:“我还有一件事给你说呢。”
周司语看着她,元容将一份邀请文件递给周司语:“前些日子诗安舞蹈团一直给我发邀请,不过诗安舞蹈团在北京,我没时间过去,就给他们推荐了你。”
元容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不过…….”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干脆道:“你的资历不够,他们表示希望你去,但是只能算是实习生,不过比实习生的待遇好一点儿。”
诗安舞蹈团近五年都不会招人,如果不是元容推荐,周司语就算想要去面试应聘都找不到门路。
周司语有点儿迟疑:“可是…….我还有课业。”
元容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问过校长了,”元容耸了耸肩:“诗安舞蹈团近期会来青州做演出,你可以跟着去练一练,然后等到暑假的时候去北京。”
周司语愣了:“他们的条件如此宽宥,你……”
元容只是笑了笑。
周司语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