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平遥之战（2） ...
-
北戎人多善骑术，虎背熊腰，在许多人眼中是一个以蛮力取胜的民族，但就是这样一个蛮族让大楚吃了大亏，连日的偷袭试探，加上大部分的军民丧失了战斗力，大楚连连失利。
木轻灵还在后方拼命医治着受伤的人，夏亦旻则守在她身边；虽然到现在千山雪在众人眼中还是个孩子，但她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战力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是以她也和姬不离，十三等人一起上了战场。
大楚现在能够出战的将士不多，在人数上就输给了北戎，但到底都是姬不离训练出来的卫龙军，加上还有他们两位皇子坐镇，倒也没有让北戎占了多大便宜。
所有人都在浴血拼杀，如同砍瓜切菜般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刀柄滑不可握也不愿松手。北戎人的强悍也是出了名的，似乎有什么在催动着他们不知疲倦的厮杀，鲜血与血肉横飞，四处都在回响着战马的嘶鸣和战士被砍中的惨叫声！
虽然姬云风一直跟着姬不离南征北战，也遇到过不少敌人，但像今天这种情况他还没有见过，这群北戎人好像不知道疼痛和疲倦，只是一味地向前冲。人力或有穷尽，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将好几个冲上来的北戎人斩于马下，呼吸声渐重，握着长枪的右手也因为长时间运力而微微颤抖着。
而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姬不离也有些吃不消，到了这时，三人哪里还看不出这是对方的拖延战术，只等他们累的精疲力竭，就可以不废吹灰之力瓦解卫龙军！
三人中只有一直被姬不离护在身后的千山雪体力仍佳，对于这场战争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不作为，只是在少数几个北戎人送上门来时，动手解决而已。
十三看着一个凶悍的敌将挥着大刀奔到自己面前，却被一旁的千山雪一剑砍下马。鲜血溅到她的衣摆上，晕出几朵血花，可千山雪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马上，保持着挥剑杀敌的动作。
“你……你难道……不怕吗？”
要知道在她这个年纪，自己还只是在军中训练，后来才随七哥上了战场，第一次他可是连剑都握不住啊！可是这个女孩却眼都不眨一下，直接上手!
千山雪回头瞥他一眼，淡淡道：“怕有用吗？战场本就是你死我活，各凭本事，别人不会因为你累了就手下留情，要想活下来，就要更强，比别人更快的杀死对方，战场是个只适合强者的血腥之地。弱肉强食，这个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十三和姬不离纷纷侧目，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却没想到今天在一个自小与世隔绝的女孩子口中听到。
在击退又一波攻击后，几人暂时停留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商讨今天的战况。当说到北戎人气力不竭的怪事时，千山雪一语道破：“是巫术。我听轻灵讲过，有一种蛊叫做血碣，可以操纵人的肢体意识，让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和疲劳，除非全身的血液流干，否则不会停下。”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可以祛除这种蛊吗？”
千山雪没有说话，但两人都知道这答案是否定的。
“看来我们也只有尽力拖延，等到尸皇蛊除尽，再来想办法对付北戎。”
“其实……也不是毫无办法。”
千山雪的话让十三顿时看到希望，“那你快说什么办法？”
“斩草除根！”
“什么意思？”
“北戎不可能让所有将士都种下血碣，我看到只有先锋的一部分被种蛊，先找到施蛊人，将所有血碣杀死，这样北戎人的巫术就不会再操控他们的人了。”
“那那些被下蛊的人呢？”
千山雪有些犹豫，但还是告诉了他们：“自然是死了！”
“什么？”十三第一个反对：“那些人少说也有一两万，就这么全杀了？那……那他们的亲人怎么办？”
千山雪冷笑一声：“你们发动战争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为了你们膨胀的野心和私欲而无辜牺牲的士兵？他们哪个没有自己的亲人好友？却为了所谓的江山大业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他们何辜？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这番指责让姬不离和十三都为之震撼，一个连他们肩膀都不到的女孩却说出了这让堂堂七尺男儿都无地自容的话，是啊！每一次的战争受害的都是百姓。他们又有何立场去指责千山雪现在的做法？
“你……你这哪里还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这……这分明……”
听了十三的话，千山雪却是一愣，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呆呆的看着，“不像吗？”
的确，如果是没有经历过生死劫难的千山雪，是万万说不出这样的话，可是恰恰她曾亲眼目睹自己所在乎的人就这样一个一个的死在自己面前，而她却无能为力，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只知闯了祸以后蹲在师父师兄身后，那么她永远也长不大！永远只能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伤害她的家人！
或许十三只是口不择言，而正好现在千山雪身旁的姬不离恰好听到了那声呢喃。此时的千山雪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当中，原本深邃的眼眸似一汪深潭，又似坚冰，凝固着难以诉说的沉痛和哀伤，黛眉微蹙，那种几乎凝成实质的悲伤绝望的气息，令姬不离心中募的一痛。
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回忆，才会令你露出这般神情？
或许觉得自己不该在外人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千山雪很快就掩饰好自己的心情，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应敌上。
姬不离也不戳破，哪个人没有自己的秘密呢？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和伤痛。
确定了方案后，姬不离开始排兵布阵，十三带领一队人马负责将血碣人分开，而姬不离则负责替千山雪压阵，本来他是打算自己去替千山雪的，可是两人属性一火一水，实在帮不上忙！
千山雪本也没有让人帮忙的意思，只是看在姬不离不会碍着她的事才会留他在这里。
十三虽然接受不了这样的方法，但还是照着姬不离的话去做了，千山雪不解明明是亲兄弟的两个人，性格却是迥然不同，对此姬不离的回答是：“十三的能力我自是相信，况且人都是会长大的，我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他！这一次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这话曾经她也经历过，如今也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个执念而活。
离火之阵本来是为了对付尸皇蛊，但没想到会碰上血碣，千山雪不敢贸然动用，只能参照离火之阵的原理催动自己的灵力，生成一个新的阵法。
站在阵法中央，千山雪双手划圆，手指弯曲扣在胸前，打出一个法印，只见自指尖挥出的灵力随着结印的动作，如同一缕缕金红色的丝线，在阵前的土地上逐渐汇聚成形，继而没入地表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中，千山雪都极为小心，殊不知那张看似稚嫩的脸庞在一片金红色的华光中是如何的动人心魄；就连额间的红莲印记都分外鲜艳美丽。
现在就只等十三将血碣赶到阵法当中，只是场面却有点出乎意料，并不是所有血碣都出动了，还有很多健全的北戎人！
千山雪只觉心头怒火难以抑制，难道人命在那些野心家眼中就这么一文不值，视若草芥吗？可随后又自嘲的笑笑，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是她千山雪啊，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那些发动战争的人呢？
箭在弦上，阵法已经发动，断没有停下来的理由，事关生死，战场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是吗？
姬不离显然也看出了其中端倪，发现千山雪气息不稳时，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我们既然阻止不了这场灾难，那就将伤亡降到最低，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思及此处，千山雪也不再犹豫，反手打出一道灵力，一瞬间，除了及时退出的卫龙军，剩下的北戎将士均被烈火所焚，那些被血碣蚕食的人自然感觉不到疼痛，而剩下的普通人还一直在挣扎嘶吼，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千山雪灵力有限，只能烧死大部分的血碣，听着阵法之中的叫骂，哭喊，千山雪脸色愈发苍白甚至连即将到来的危险也没能注意。
反应过来时，只听见耳边一声呼啸而过，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射心脏！
“嗯～”
那声闷哼却不是她发出的，关键时刻，姬不离将自己扑倒在身下，生生替她挡了一箭。
“……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平遥之战（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