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旧》李伊漫

5、妄自风流又快活，不畏父亲独惧母

　　月华恨恨的坐在桌前，暗暗痛骂自己的心软。

　　另一方，叶兰舟与叶兰春二人前脚进府，后脚报捷便进了叶府。叶兰春兄弟二人正在老夫人屋内歇息，这厢家厮来报，便问道：“是谁的捷报？”

　　家厮道：“是春公子的！”

　　叶老夫人闻言，又问道：“没其他的？”回：“没！”

　　老夫人又道：“若是不回答仔细了，定要了你身上的皮”家厮喏喏。老夫人转头摸着叶兰舟的头道：“莫要失落，等三年后之期，再拿个喜报回来。”

　　兰舟笑着道：“祖母放心，兰舟不失落，希望祖母也不要为兰舟难过才是”

　　老夫人哈哈一笑，道：“我又不是你爹，才不管你是不是考了个好名次，话说回来，你这次没能高中，要怎么跟你父亲母亲交代？”

　　叶兰舟道：“父亲还好说，母亲的话，还望祖母和春哥为我辩白。”

　　叶兰春笑道：“你小子，这会子才知道怕，在路上不是还很潇洒。”

　　叶老夫人笑道：“傻春莫要胡言，快快回去将消息告知你娘，让她准备请柬，咱们家要摆宴席十天，找戏班子，从明天便让他们进府表演，让各屋的公子小姐随意翻点。”叶兰春听罢，便急急的告退了。

　　兰舟道：“谢谢祖母，父亲、母亲那还请祖母代为说和，孙儿这就告辞，不打搅祖母休息”老夫人笑着点头。

　　兰舟退出屋外，见刚才还着急的叶兰春正在屋外守着，遂道：“春哥这是在做什么，祭祖吗？祠堂好像不在这”

　　叶兰春道：“舟弟莫要胡言，我且问你，你须要仔细回答，若论文风词藻，我自认比你不得，但是此次我拿了名次你确什么都没得，这确实让我意外”

　　叶兰舟道：“春哥这是怎么了，是觉得自己胜之不武？放心吧，舟弟确实是发挥失常，发挥失常。”

　　兰春道：“你休要骗我，我可不是祖母，由着你哄骗几句便什么都由着你，你若不将事实说与我听，我便要找人来打听一番，到时估计伯父想不知道都难。”

　　叶兰舟道：“春哥何苦这样为难于我••”见叶兰春要走，急忙拉住他道：“好好，我说便是，我本就志不在此，但父亲之命又不得不从，至于考试嘛，我连题目是什么都未看。”

　　叶兰春努了努嘴，转过身又回来道：“你以为就能逃的过？别忘了你姓叶，你身上有祖父的使命。”

　　叶兰舟难得义正言辞，道：“春哥以为何为使命？有人朝食餐露是为使命，有人浪荡一生是为使命；有人星夜赶科场是为使命，有人半生戎马是为使命，我若志不在此，我的使命便不在此，我并非不愿与父亲坦诚，但奈何叶家自来都是文官，我一言明不打紧，恐父亲不能接受，家里反倒无法安生。但若要我违逆自愿，接受所谓的家族使命，恕难从命。”

　　叶兰春心下一惊，道：“你，伯父为你铺的锦绣前程，你确另辟他路，除了鬼迷心窍我实在想不到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叶兰舟道：“哥哥的路自是锦绣前程，因为你要的是你想要的，而我不想要的，与我而言便是泥潭困沼，让我深陷无法自拔。”

　　叶兰春摇头，叶兰舟苦笑。恰在此时，二喜来报：“公子，老爷回来了，正打发人到处寻你。”

　　叶兰舟向叶兰春告辞，叶兰春拦住问道：“你怎么跟伯父交代？算了，我同你一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先过去再说，毕竟还有三年，过了三年你的志念改变了也不是不可能。”叶兰舟笑着摇头，随着叶兰春来到叶老爷的书房。

　　直到家厮来请：“公子，老爷请你进去。”见二人均要进去，家厮作揖道：“春公子还是请回吧，老爷只说要我家公子进去。”叶兰舟对叶兰春揖了揖手，转身进了叶老爷的书房。但见叶老爷坐在堂中，手里拿着公文，见叶兰舟进来并未言语。

　　叶兰舟轻声道：“父亲”叶老爷未应答，只是指了指旁边雕花红木椅，示意叶兰舟坐下。叶兰舟道：“父亲，孩儿不孝，未能为叶家取得半分功名，丢了您的脸面，是孩儿的罪过，还请父亲责罚。”

　　叶老爷此时才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正眼看着叶兰舟半响，叹了口气道：“我本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但自此之后，定要奋发图强，痛定思痛。莫要因为一时丧气毁了志向，为父讲的你可还懂？”叶兰舟点点头，叶老爷挥挥手道：“你且去给你母亲认个错，别人倒是不打紧，你母亲此番免不得气恼。”叶兰舟揖了揖退了出去。

　　叶兰舟吃过晚饭，来到母亲房前，拉了帘子，见母亲倚在炕上歇息，这个时节得的天气热的紧，虽没有中午的毒日头，傍晚的余热也依旧热的人心慌。林氏的丫头莺儿、燕儿此时正拿着扇子给正在打盹儿的主母扇着，见叶兰舟进屋道：“夫人，二公子来了。”

　　林氏只是‘嗯’了一声，眼睛也未抬一下。叶兰舟拿过莺儿的扇子道：“你去给我倒杯茶来。”然后蹲在莺儿之前呆的地方轻轻地扇着。

　　莺儿将茶拿来，对叶兰舟道：“二公子用茶吧，还是我来。”

　　叶兰舟未接莺儿手里的茶，也并未将扇子交还给莺儿，对她的话恍若未闻，只是对着林氏道：“母亲既然累了，何不上床歇息？”

　　林氏闭着眼睛道：“现在睡了，晚上又要睡不着了，晚一点睡，还能睡个安稳觉。”

　　叶兰舟道：“既然母亲不睡，那就跟孩儿说两句话好了。我们娘俩说说话时间就过得快点。”

　　林氏睁开眼睛，示意莺儿燕儿出去外屋，道：“此次科考，春儿那孩子拿了个第六名的成绩，你呢？”

　　叶兰舟挠了挠头道：“母亲既然知晓，何必臊孩儿。”

　　林氏冷笑道：“你会知道臊？我可是知道的你的水平一直在春儿之上，我虽不知你为何会落榜，但我知道你定是没有尽力。”

　　叶兰舟低着头，林氏继续说：“你莫要拿什么借口搪塞我，你知道我不是你祖母，你也休要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谎话哄骗我。这次便罢了，若再有下次，定教你尝尝皮肉之苦。”

　　叶兰舟点头道：“是是是”

　　出了林氏的屋，已是繁星满天，一阵微风吹过，叶兰舟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手心往身上摸了摸，竟生出许多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