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尽千帆皆不是》荠麦弥望

11、团聚

　　这个冷清的农历春节，因为有了这两个字，仿佛有了温度。我们并未真正意义上的频繁联系，却因为他的默许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牵扯。他不说，我不说，这一丝暧昧的气息却时常游荡在我的心里。每一次不期而遇的照面，我都觉得尝到了甜味。
　　正月十五，元宵节。我的父母亲和弟弟终于从海南度假归来。五年未见的小弟，隐约有了小大人的模样，警惕克制地打量着我。
　　我努力地挤出微笑，主动上前打招呼“hi，小希，好久不见了。”他冲我点点头，回头看向我们的母亲，眼里带着求助的信号。很显然，他并不擅长处理我们的姐弟关系，不知道如何应答。妈妈倒是没变，接受到小希的信号后，了然地眨了眨眼睛，转向我说道，“小辰，身体好些了吗？”
　　我试图从妈妈的脸上看到久别重逢的惊喜，可惜没有。她仿佛是慰问员工一样，礼貌疏离地跟我交流着。而我，只想简短回答。母女一场，关系冷淡又陌生，是我们家的一大特色。
　　爸爸稍作休整以后，来到我的房间，似乎有话要说。
　　“辰辰，你能回来，爸爸很高兴。”
　　“我知道的，爸爸。”
　　他整理着衣摆，抖落着不存在的灰尘，目光看向别处，打量这间房，同时说道，“爸爸…爸爸不知道你这些年发生什么事情才不愿意回来，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回来就好。”
　　我的心里，此时好像涌出一股酸胀的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的，不知道如何回复他。最后只能淡淡回复“嗯。”
　　我们这一家人的团聚始终会散不去一种尴尬的气氛。午餐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小希的无措，妈妈的漠不关心，以及爸爸尽可能的缓和。但是这四年多不联系的陌生感，横亘在了我们中间，难以跨越，需要时间。大概是难以承受这样诡异的场景，最终老林提议，下午我们全家去拜访方家并一起外出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