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李子芹幽幽道，“林哥哥，你能拿着葫芦吗？”
“不行!”冉源子想也没想拒接。
“……!”花笠。
“佛葫芦是师父留给我的法宝，任何人抱有不轨之心，”他瞪眼吐舌，作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花笠怒了，“死秃驴，凭咱俩这么久的交情，还防贼一样，防着我。”
“除了这个不行，话说，为啥你要他抱着你啊，你待在里面，也没啥感觉。”
李子芹幽幽道，“起码可以想像下，被哥哥捧在手心的画面。”
花笠顿时心虚了，他魂穿一事，还没告诉她，总觉得怪怪的，抬头用眼神询问冉源子。
冉源子比划到：逃跑还得靠她，说了一切泡汤了。
花笠：……想想好像也是哦，干咳一声，“子芹妹妹，你先好好待着，出来以后，哥哥陪你吃香喝辣。”
李子芹在葫芦内，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姜树宏最近情况不好。
千年前，他带着两世记忆投胎后，在机缘巧合中，修得鬼术，过程的艰辛，他不想重提，在整整四百年间，不分昼夜地将十八层地狱，每层的酷刑轮番施加。
修炼鬼术的人不计其数，但最终熬下来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另一个正是领他进门的机缘人。
可惜，这位机缘人，在漫长岁月中，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自称是亡舟，他秉性差造成了运气差，为了躲过灵魂和□□重新锤炼的痛苦过程，不择手段，以活人祭祀，吸食魂魄，手下白骨森然，破坏六道轮回，惹来地狱使者的追杀，几百年来，像只耗子一样东躲西藏地犯下惨案，在大功即将告成的紧要关头，最终，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被地狱的使者阻拦，一场惊天撼地的苦斗后，以那位亡舟□□焚销收尾。
地狱使者一事大意，没及时对他的魂魄追杀，给了他喘息的机会，虽近百年来，一直死灰没能复燃，但是他遇到了姜树宏，本借着假意助他修炼，后夺舍，给自己找具□□安放魂魄。
可惜，姜树宏识破诡计。
他为求保命，归为姜树宏门下。
姜树宏虽然超脱六道轮回，但究其根本，是逆天而行，自然招来了三界的追杀，此时的亡舟便有了不杀的理由了。
这一躲，便是在船上漂泊数百年。
而为了在地府换回花笠的魂魄，姜树宏与江言口中的鬼王，达成协议，条件是自己的一魂两魄。
灵魂分离，魂体最为虚弱时，姜树宏被亡舟反将一军，他竟然联合鬼王，将自己囚禁与此。
坐以待毙，必定死路一条。
破釜沉舟，胜算不大，况且，冉源子还在船上，不能做到万全之策，不可冒险。
唯有，静观其变。
中秋月圆之夜。
江面上，水波粼粼，映衬余晖，天边水面，红得璀璨鲜艳。
船使进了城中河，夜幕降临，两岸灯火阑珊，大道挤满了行人，拖亲携友，人声鼎沸，看杂耍，逛夜市，猜灯谜，热闹非凡。
花笠冉源子一下子见着这么多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姜树宏半个多月来，第一次露面，在桌面上，倒出两杯酒水，酒香浓郁醇厚，香飘醉人，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头雾水，不知姜树宏是何意，没敢轻举妄动，像两棵树一样，伫在安全距离外。
姜树宏燃香，檀香烟起，他的脸在烟后，隐隐约约，“你们很怕我”
花笠，“其实嘛……”
冉源子抢先一步，道，“你究竟有什么居心”
姜树宏，“……”
花笠，“……”干嘛那么直接，万一惹恼了，怎么收场!!!
最终两人还是坐下了，一脸疑惑和戒备，气氛沉闷而压抑，与外面张灯结彩的热闹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夜夜笙箫，入黑后，只要船客内心足够浪荡，划着船也能玩出花样。
胭脂水粉香飘荡数里，几排小船并排或是独自漂游，咿咿呀呀的歌女唱着戏文中的痴男怨女，一些出来寻欢的作客，微醺，哪管五音全不全，扯着嗓子跟唱一通。
船身微荡，荡得人想去流浪，“白发苍苍，共君天涯流浪”一句歌词，春笋冒芽般，飘进在脑海，船上的偏厅是仿照坑床，床中设有小桌，桌上摆有小吃，可以小酌几杯，这桌子设计得很精妙，茶具的排水一应俱全。
几杯下来，花笠渐渐放松，他对姜树宏不信任是有，但并没有多少戒备。酒，是难得的好酒，一喝，心就跟着大了，微醺中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透过床边的窗，看到外面红红绿绿的灯光，灯火阑珊，染得河水斑斓，欢声笑语，丝竹管弦飘飘荡荡，但是船上是被下了结界，是站在另一个世界，去看。
他忽然心生出漂泊天地的自由无拘的感觉，不忧不愁，摞下一担子，以天为被，以地为盖，顺水而行，可以天皇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姜树宏看着花笠，他现在披着另一个人的躯壳，但是就在另一个人的躯壳上，姜树宏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那人也是这般，酒未醉，眼神已迷离，而在他的眼神中，忽然读到了一份离群的孤寂。
随后，意识到不妥，掩饰般，转开视线，双手在台下，悄悄作诀，解除了船的隐身状态。周围的船家船客并没留意到，这艘凭空出现的大船，待船接近时，才纷纷赞叹，船之大，浑身透漏出低调的奢华。
冉源子一连几个月，清茶淡饭，嘴里淡出鸟，公鸡啄食般，战斗力非凡地残卷完，非常大爷地对着对面船招招手，那是一首集服务与美食一身的多功能船。要来几盘小吃后，船家挤眉弄眼咯吱人地坏笑，“要不要来点助兴的？”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时，情爱便是最好的助兴了，他本想拒绝，回头一想，想到姜树宏对自己的不轨之心，想借此机会，表明自己不好男色，于是鬼使神差地一点头，随即被飞镖而来的花生米砸中，花笠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一脸正气浩浩荡荡。
冉源子开始深沉地思考，觉得自己和那家伙不是同一条阵线的，不但拖后退，还处处坏计划。
花笠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冉源子在心头，痛骂得不止百来次了。
“晚上真热闹啊。”花笠感叹道。
冉源子道，“今晚是中秋。”
“什么是中秋”
冉源子用看野人的眼神，瞧了他一眼，随后又想，千百年前，应该还没有中秋节，他每年待在地下，都是过清明节。冉源子道，“传说唐玄宗梦游月宫，得到了霓裳羽衣曲，民间才开始盛行过中秋节的习俗。”
“唐玄宗又是谁”
“皇帝。”
“哦，那过中秋节都会坐船吗”
“坐船只是为了赏月。”冉源子吃饱喝足心情好，“中秋节自古便有祭月、赏月、拜月、吃月饼、赏桂花、饮桂花酒等习俗。”
“什么是月饼”
“月亮做的饼。”冉源子打趣道。
花笠一头黑线，“糊弄鬼呢。”
“就是糊弄鬼呢，哈哈哈哈。”
姜树宏好奇道，“中秋节是当下最盛名的节日，林公子怎么会不知道”
“哈哈哈，”花笠道，“我乡下来的，大城市的节日真不知道。”
“你不是富虹城富商之子吗？”
“哈哈哈，”花笠大笑试图掩饰尴尬，天啊，我忘这副躯壳的身份了，怎么编下去啊!便胡说八道说“我之前病得快要死了，醒过来后，脑子就不大灵活了。”
姜树宏顺势问道，“那小师父呢，醒过来，会不会觉得记忆有点混乱”
冉源子啃着根鸡腿，含糊不清道，“醒过来什么意思”
“就是晕过去，再醒过来。”
“我没晕过啊，莫名其妙的。”
“你想想，半年前有没有晕过”
姜树宏的目光太过殷切逼人，弄得冉源子对他稍稍改观的印象又变差，浑身不自在地道，“我对天发誓，可以了吧，绝对没有。”
姜树宏目光的星火熄灭，很难接受这样一个结果，寻寻觅觅，原来只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假象。
冉源子看到他垂下的眼帘再抬起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就读出一种豁出去的眼神。
冉源子，“……”
随即，姜树宏手指在眉心一点，整个人酥酥麻麻一震，无形中被束缚得动弹不了。
一脸蒙圈的花笠，“……!”吃快饼干的间隙，错过了什么，怎么就动起手了
花笠搬起椅子正想砸过去时，冉源子骂了声娘，“我跟你哪里过不去啊，竟敢对我使用搜魂术!!!”
花笠，“……”搞不清状况地双手举起木椅，还要砸不砸吗？抬头，触碰要姜树宏的目光，他的目光太过复杂，花笠更加茫然了，怎么回事!
“花笠”
花笠顺口应了声。
我找到你了，千年的等待，姜树宏在搜魂的过程中，无意发现了，他小心翼翼道，“我等了你好久了。”
一刹那，江面烟花绽放，在一片喧杂震耳中，花笠听到自己鼓动的心跳
夜色苍茫，人醉其中。
夜渐深，笼灯就月，子细端相，知音见说无双，解移宫换羽，未怕周郎，长颦知有恨，贪耍不成妆，些个事，恼人肠，试说与何妨，又恐伊，寻消问息，瘦减容光。低转柔肠寸断，声声诉说着离人愁，百般辗转，缠绵悱恻，歌声幽幽，时而飘远，落在花笠耳中，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月很大，给人一种月亮就能触手可及的错觉，他道，“今晚月色很美。”
夜渐深，月沉沉，水浮浮。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